啞藥他確實吃了，也曾短暫的失聲數日，但幾天后，突然發現自己還能出聲，只是嗓子壞掉，音全變。

　這件事他一直瞞得好好的，沒想到會被長風當場點破, 震驚之外更多的是警惕。

　長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開門見山，“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想活嗎？”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楚良并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希沖昏頭，心里的防備反而更高了。

　長風將他的表盡收眼底，語調平緩, 不慌不忙道, “想活，便幫我辦件事；不想活，那就當我沒有來過。”

　牢房里靜悄悄的，水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明顯，兩人隔著牢門相對而立，誰也沒有說話。

　狹長黝黑的甬道里吹來一陣風，楚良衫破舊而單薄，不自覺打了個寒。

　過了片刻，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憑什麼信你？”

　長風低低一笑，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只道,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信我, 你至還有一條生路；錯過了這個機會, 明晚這頓, 就是你的斷頭飯。”

　他指著地上缺了一角的陶碗，里面的飯早已經涼掉，上面蓋著幾片綠的菜葉, 泛著一酸味。

　楚良的想法早已搖，面對生的，有多人能抵擋住？

　他本來只是一個小，罪不至死，卻因為誤闖室而獲殺頭之罪，怎會甘心。

　“你知道要我命的是誰嗎？”他的嗓子向被玻璃劃破一般，每說一個字，都在忍巨大的痛苦，“那位位高權重，非常人所能及，你敢得罪他？”

　長風聽完他的話，嗤哼一聲，“若換了別人，我也不屑出手了。”

　楚良表雖沒什麼變化，藏在破布中的手卻慢慢收攏攥。

　他盜多年，靠得可不僅僅是技，腦子也很靈。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卷兩個大人的爭斗中了, 且作為關鍵的一環。

　猶豫片刻后, 抬起頭, 迎上長風的目, “我答應你。”

　“接著。”

　一道暗的影自眼前閃過，他下意識手抓住，有些不可置信。

　“這是你腳鐐和牢門的鑰匙，明日子時，開門出來，什麼都不要管，只往地下賭場的方向跑，剩下的我會安排好。”

　楚良拿著鑰匙，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你不怕我今晚就逃走嗎？”

　長風笑著搖頭，“你可以試試。”

　楚良垂眸，剛準備再問些什麼，突然聽到甬道里傳來拖拖沓沓的腳步聲，正是每天晚上都會前來巡邏的獄卒。

　他心下一驚，想要出聲提醒，再抬頭，人已經不見了。

　來的時候未曾聽到腳步，走得時候也沒有任何響，若不是手上拿著鑰匙，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眼看著獄卒走了過來，他連忙把鑰匙藏好。

　“站在這兒干什麼？”獄卒雙眼一瞪，像兩只銅鈴般，里還叼著剛剛剃完牙的竹簽，“大晚上的不睡覺，熬鷹呢？”

　他看到地上一口沒的餿飯，笑道，“別嫌棄，明晚讓你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