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低聲一笑,也不同計較規矩之事。
蘇音在他面前一向沒規矩慣了,若哪天真講起了規矩,他才該覺得別扭。
這頓午飯吃得舒心又怪異。
舒心的是凌晏,怪異的是蘇音。
所以飯后,幾乎是逃一般地回了偏殿,沒顧上裴永祁和白鷺好奇的視線, 徑直走進屋子,關上房門,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勉強下躁的心緒。
撐著桌沿緩緩坐下,有些頭疼地摁了摁眉心,卻又在片刻后輕笑出聲。
和凌晏的關系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味。
可能是凈山寺他不顧危險沖進暗室將救走, 可能是在冬至宮宴上的出聲維護,也可能是更早,在肅王刻意想接近時及時出現,將納羽翼下。
總之……事的發展有些超出的預料。
蘇音心復雜,眼神中帶著罕見的不知所措。
原本只是為保命萬般籌謀,如今卻有些不同了。
撐著腦袋,想捋清楚自進東宮以來發生的事,可越想越,毫無頭緒,索鉆進了被窩里,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想不通,便不想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屋安安靜靜,屋外的兩人仍舊面面相覷。
白鷺手里還著筆, 扭對著閉的房門,“姑娘這是怎麼了?臉有些泛紅,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不行,得去看看。
正要起,就被裴永祁一個用力摁了下去, “好好寫你的字吧, 你見過這麼生龍活虎的病人嗎?”
跟一陣風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后有什麼豺狼虎豹。
“你說,中午是在主殿吃的?”
白鷺眨眨眼,“對。”
突然啊了一聲,“不是吧,難不飯菜有問題,中毒了……哎喲!”
“毒你個頭!”裴永祁直接賞了一個栗,“早上讓你說文寫故事寫不出來,現在想象力還富。”
裴永祁著下,思索兩下,突然笑了。
嘖……看來是有況。
被子蓋在上,暖烘烘的,蘇音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醒來已是傍晚。
白鷺點燃蠟燭,見醒了,趕走上前,“姑娘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事,昨夜沒睡好罷了, ”蘇音起下地,接過遞來的暖巾了手, “什麼時辰了?”
“剛過酉時,廚房那邊剛才來問何時送菜過來,我以為姑娘還得睡會兒,就說先不慌。”
蘇音笑了笑,中午沒吃多,這會兒也了,“上菜吧。”
“我這就去。”
飯后,蘇音窩在榻上看書,看的是方真大師那日送給的佛經。
等外面天徹底暗下來,庭院聽不見一說話聲,白鷺和裴永祁都睡著時,蘇音才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換了夜行,還喬裝打扮一番,盤起長發,上胡子,化作男子的模樣。
開門,從偏殿的矮墻直接躍了出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臨近傍晚的時候下了場細雨,有些冷。
蘇音照著早間的記憶,順著街道,飛躍圍墻和屋頂,來到了那個地下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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