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見要走，有些愣，轉住，“誒……”

　“我先走了，下次再來。”

　聲音慢慢悠悠地從樓梯口傳來，轉眼人就已經到了樓下，隨著那名男子的腳步離開。

　從芳琉苑出來, 蘇音就一直墜在男子后，不遠不近，瞇眼仔細觀察他腰帶上的暗紋，越看越覺得眼。

　男子很謹慎，即使在大街上也留了個心眼，脖子時不時小幅度偏轉一下, 看周圍有沒有人跟蹤他。

　蘇音一路躲躲藏藏, 每個小攤面前都站了片刻。

　直到男子進了迎松樓。

　迎松樓是京城中有名的酒樓，有名在何？

　——貴。

　尋常人家消費不起, 樓里迎來送往的都是些富商或貴族子弟。

　當然，貴也有貴的道理，迎松樓里菜品多，且每樣都很致，香味俱上乘，傳聞有一年昭帝微服私訪，曾盛贊里面的白斬，是以為迎松樓的招牌菜。

　蘇音嘗過一次，是當時七從這里打包了幾樣菜回東宮給太子，也跟著沾了。

　怕招人懷疑，不敢靠得太近, 于是進了對面的珠寶鋪子，裝作挑選首飾，實則暗中觀察進出之人。

　過了一刻鐘，男子還沒出來，蘇音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想走出去看看。誰知剛踏過門檻, 右側兩條街道叉就拐出一輛馬車, 馬車前方是肅王府的標志。

　蘇音立即把收了回來。

　側對著迎松樓的正門，馬蹄聲聲清脆，馬車逐漸進余范圍，最后在迎松樓停了下來。

　深棕的簾子被起一個角，里面的人似乎吩咐了幾句，然后凌祈的侍衛兼車夫姜羅就翻落地，進了迎松樓。

　而在他進去不久，先前的那名男子終于走了出來，小小地朝馬車斜了一眼，徑直離開。

　細微的作沒能逃過蘇音的眼睛，趁著無人注意，再次跟了上去。

　在蘇音離開的那一秒，凌晏突然掀起轎簾，朝珠寶鋪子看了一眼，目犀利，眉頭蹙。

　剛才明明有人在盯著這邊，怎麼轉眼，人就不見了？

　“王爺, 怎麼了？”姜羅從樓里出來, 手中領著剛打包好的飯菜, 一并送車廂。

　凌祈搖搖頭，“沒事，回府吧。”

　大概是他想多了。

　馬兒邁開腳步，凌祈也打開了檀木食盒，最上層那道脆藕盤子下著一張紙條，上面麻麻寫著幾行小字。

　凌祈看完，眉心微微隆起，然后將紙條塞袖中，再不多言。

　……

　蘇音跟著男子東拐西鉆，最終來到一條較為偏僻的街道，周遭行人稀，小攤販不多，也就旁邊的茶館稍微有點人煙味。

　男子進了三層樓的一個獨棟后便沒再出來，隨后的一刻鐘，又有三兩人結伴進去，著不菲，儀態富貴。

　“昨兒輸了八十兩銀子，今日必定贏回來！”

　“得了吧，我看你沒戲……話說，你那五百兩銀子到底倒騰好沒有？可別讓人察覺了，不然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這個賭場不比春熙堂，容易得很，今晚就能全把銀子變干凈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