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陸冠蒼的電話之后,陸非凡馬上就給陸傾凡打了過去,給了他答復,其實陸傾凡不用問也能猜到,剛才大哥一定是打電話給陸冠蒼了,這件事會這麼順利其實也是他猜想到了的。
甚至連陸傾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對陸家要求過什麼,而這第一次,就是為了季若愚。
陸傾凡不知道的是,陸非凡依了陸冠蒼的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回家去陪老父親喝茶,剛進門屈文艷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陸冠蒼的手機上。
顯然杜修祈被打傷送醫的事,已經驚了屈文艷,這電話過來,想必是討個公道的,陸非凡并不清楚電話里頭的容,但是陸冠蒼卻已經聽屈文艷說了個大概,陸非凡只聽得父親聲音很是平靜,對著那頭的屈文艷說道,“杜太太,你和我們陸氏也已經合作這麼多年了,我和你說一句話,都說人不能忘本,飲水要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這個意思,你不會不懂吧?”
那頭的屈文艷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原本看著自己兒子被打那個樣子,心中自然是氣得不行,最重要的是,打人的那個家里頭又是部隊里的,自己生意做得再大也只是個商人,民不和斗。
于是也只能來陸冠蒼這里討討說法了,那陸傾凡也在場的,那陸傾凡再怎麼,也是陸氏的兒子。
但是陸冠蒼這話算是把堵得死死的,的確,恒裕能發展今天的樣子,絕對和陸氏不開關系,這些年一直依附著陸氏發展,自然是分得了不好生意做,飲水思源……陸冠蒼這一句話就直接將了的軍。
被梗得說不出話,而陸冠蒼已經在這一頭繼續說道,“我的兒子我清楚,他的格,如果不是你家那位公子做了什麼非常過分的事,他是絕對不會發怒的。再說了,打人的不是另個人麼?你這訴苦告狀未免告錯了地方,你去問清楚了,真要是我家小凡打的人,陸氏法律顧問團隨時奉陪!”
說完陸冠蒼就掛了電話,屈文艷自然是在這里吃了個癟的。
陸非凡看著父親的表,將公文包放到沙發上,然后坐了下來,“爸,怎麼了?”
“你去調查看看,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杜康平那老婆電話里頭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你把這事查清楚了,小凡那脾氣,他要能生氣,估計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事。”
陸冠蒼明了一輩子,自然是聽得出來屈文艷在電話里多還是遮遮掩掩沒說清楚的。屈文艷一知道杜修祈被打了,自然馬上就找了人去那酒店調查的,那酒店服務員當時是看得清楚的,是個什麼況一問便知了。
心疼兒子的同時,又恨鐵不鋼,怎麼會做出這等齷蹉事,他是真傻啊?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季若愚早就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麼?如果這不是自己的兒子,真的就算是看來,這被打也是活該被打。
杜修祈的傷還沒到傷筋骨,就是組織挫傷比較嚴重一些,總得來說也都是皮外傷,葡萄糖吊進去了一袋之后,他的酒也清醒過來了。
就那麼目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想著自己的舉,季若愚的尖和呵斥似乎就在耳邊不斷盤旋著,他忽然勾了勾角笑起來,那笑容比哭還悲傷,然后一瞬間,眼淚就順著他的眼角滴落下來。
這下,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一輩子。
屈文艷原本還想斥責兒子幾句,一轉頭就看到了他落下來的淚水,一時間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說你鬧得這都是些個什麼事兒啊。”
杜修祈沒有做聲,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母親比較順從,算起來,他從小就是那種按部就班的好孩子,學習績好,運好,格好,在屈文艷印象中,兒子似乎并沒有做過太多讓自己不滿意的事,除了和季若愚在一起,還有最近的這些事之外。
杜修祈回想著那些屬于他的最好的回憶,那些回憶中季若愚燦爛的笑容,如同電影默片一般在眼前閃過,然后碎片。
自己從開始到現在,最的人。
無論是那時的年輕狂,還是后來長大之后的日漸,都沒辦法磨滅掉的那個人在自己回憶中的笑,終于是在今天,親手被自己碎。
現在想起來的,就是季若愚驚惶的面容,力地掙扎,尖利的呵斥,和最后甩在他臉上的一掌,說他無恥時眼神里的決絕和冷漠。
那些被朱凱打傷的地方,似乎都不怎麼疼,而季若愚那一個掌扇過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卻的確是火辣辣地燒起來。
疼得他只想掉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杜修祈沒有回答屈文艷的話,甚至沒有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只是將自己的頭默默地埋進了枕頭里,醫院的枕頭還有著消毒水的味道。
屈文艷看著杜修祈抖的肩膀,一時之間有些心疼,只聽到杜修祈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媽,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麼。”
屈文艷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杜修祈了。
過了很久之后,杜修祈依舊面朝著里頭的方向躺著,想著明天就是屈文艷一手策劃的那什麼訂婚,忽然就勾了勾角,也好,現在這副模樣,總算不用去再去敷衍了。
喻文君坐在浴簾外頭的馬桶蓋子上,聽著里頭季若愚洗澡的水聲,“若愚,你還是辭職吧,我和爸爸說一下,找個關系把你也弄到圖書館來和我一起上班吧。”
原本季若愚在里頭一直沒有說話,閨兩人并沒有像朱凱他們設想的那般在里頭說著話,只是沉默著,這是們的默契,有時候這樣沉默著就很好,互相陪伴著就很好。
這是進浴室之后,兩人之間所說的第一句話。
季若愚的聲音從里頭輕而平靜地傳出來,“不用你說,我也已經這麼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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