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聞言,既詫異又不解的看了那廚娘一眼。
怎麼?這事兒還沒完呢?真牽扯上萬府的下人了?
不敢大意,連忙上前,眸凌厲盯著那廚娘,厲聲訓斥。
“你還不說?你到底有什麼心思!”
“夫人!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啊……”
那廚娘連忙膝行上前,哭天搶地開始喊冤。
“是葉大嫂找到奴婢,說近日吃的油膩,火氣大,想吃些敗火解膩的……”
“那你該給送些素菜,燉的哪門子湯。”
喬綰淡淡打斷,月眸清冷無波。
廚娘被堵了一下,又接著解釋道。
“兔湯原是燉給兩位母的,們一同用膳,也不能因著葉大嫂一人,就全吃素菜呀!”
“蘇江浙一帶的人,逢年過節擺魚米宴,兔這種稀奇的東西,難不是你家鄉吃的東西?”
“啊,不是的,奴婢小時候家里窮,家父是獵戶,就上山獵些野打打牙祭,奴婢這才知道……”
“你父親現今歲數不小了吧?”
喬綰繼續打斷,突然問了個旁的問題。
廚娘怔了怔,拿不準什麼心思,小心翼翼的回道。
“家父早已不在了。”喬綰點點頭,轉而又問道。
“那你嫁了個獵戶?”
廚娘搖搖頭,低聲道,“奴婢的丈夫,是萬府管采買的。”
“這些兔子,也是他采買回來的?可新鮮?”
廚娘連忙點頭道,“都是活的,現殺的。”
“確定兔子都不是病兔?”
“這絕對不會的夫人,兔子一定沒問題的。”
“怎麼確定?若是兔子有問題,吃死了人,事該由誰擔保?我現下就懷疑是兔子的問題,所以葉嫂的水,阿滿吃了才會生病!”
“這……這不會啊夫人!這兔子若是生了病也活不了多久,進府的時候還活蹦跳的……”
廚娘頓時急了,連連擺手急聲解釋,恨不能有八張。
“從哪里買來的?霖城有專門養兔子來賣的門戶?喊你男人來,帶著我的人去瞧瞧!”
廚娘的解釋戛然而止,支支吾吾的,再說不上來話。
喬綰盯著,也沒吭聲,只等著他回話。
萬夫人聽到這兒,已經聽出了貓膩。
果真是萬府的人有問題,這可真是在打的臉,此時更是恨的牙。
“你還不老實代!!打量本夫人不敢把你們送嗎?”
一說送,廚娘頓時怕了,連忙'砰砰砰'磕著頭,哭道。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奴婢說,奴婢說!”
“前兩日奴婢的小兒子高熱不退,婆婆使了人來送信,奴婢擔心的很,就請了假回去看看。”
廚娘一邊哭著,又不敢再瞞,竹筒倒豆子似的代起來。
“奴婢又怕耽誤差事,不敢離開太久,誰知當天夜里,孩子燒的都糊涂了,奴婢實在放心不下,就托了隔壁的大妹子來替工,特地代清楚母的事,奴婢的男人走了走關系,這才把此事瞞下來……”
“真有此事?!”
萬夫人怒不可遏,見廚房其他人紛紛低頭,頓時氣的眼前一白,正要發怒,喬綰卻出聲打斷了。
“你何時回府的?那個替你做工的人又去哪了?”廚娘不敢再瞞,面如死灰的道。
“奴婢昨日午后回來的,那鄰居大妹子,亦是昨日啟程回去的。”
喬綰沉了口氣,轉頭喊了個暗人來。
“去找東風來,讓人帶男人回趟家,抓那個人來見我。”廚娘聞言,連忙急聲解釋道。
“夫人!這跟我男人沒關系呀!菜是那人做的,兔子是男人抓來的,我男人是為了照顧同鄉,才買的呀!”
喬綰頭疼的了眉心,什麼都沒有說,起進了屋里。
萬夫人站在廊下,對著院子里的仆人們一通發火。
屋里,萬老夫人靜靜靠在圍椅中,端著盞茶細抿。
事從頭聽下來,現今發現喬綰進屋了,才擱下茶盞,徐徐開口;
“阿滿的母,是你從安寧城帶來的,要害阿滿,那是不大可能有這個膽子,你置了,大夫人便是上不說,心里也多會不悅。”
喬綰在邊落座,聞言沉凝了一瞬,輕聲道。
“所以我留著了,等回到寧安城,給大夫人自己置。”
當著和九爺,大夫人下手只會更干脆,葉嫂的下場,說不定更慘些。
“如今自作主張是一錯,但已經越不過以下犯上的錯。”
“外祖母,我都是大帥夫人了,可一個小小的奴婢,都敢不服我的令,敢跟我頂。”
萬老夫人聽到這兒,不由笑了笑。
“你終于意識到,你不像個當家主母的樣子了?”
喬綰櫻微抿,垂著眼看素白的掌心,沒吭聲。
萬老夫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骨頭要起來,要讓們都知道,你不好拿。”
“綰綰,你自打跟了季九爺,在外人眼里,就如同那菟花似的,被他護在懷里,依附著他。
他們只知道你是季九爺寵的人,所以喚你聲九夫人,可在他們心里,又何曾真正覺得,九夫人非你喬綰莫屬?”
喬綰聽著,只覺得口中又干又苦,月眸清澄水波,黛眉微蹙,沒接話。
“那些人,大多是因為季九爺,才尊重你,并非因為你是喬綰,才高看你一眼。”
“說出去,都只覺得你命好,生的,被季九爺看上,又生了兩個嫡子給自己撐腰。”
“綰綰,你該長大了,不要總想著他,他不在你邊的時候,才是你該長,能讓別人看到你的風采和芒的時候。”
喬綰將這些話都聽到了心里。
反思著自己的一切,不管是任妄為,還是恃寵而驕。
自己依仗的,也不過就是九爺的縱寵。
說到底,是年紀小,心太小,格局小,才會鬧這些小任,讓九爺頭疼。
他下跪那天,是真的心里怕的。
的天,在面前卑躬屈膝,當時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去化解矛盾了。
他對一讓再讓,讓到了尊嚴的邊沿線上去,這更加現了的驕橫和不懂事。
若是心態夠大,格局夠大,就不會非要跟他爭個輸贏。
喬綰頭疼的著眉心,一時間有些茫然。
“外祖母,我該怎麼做?”萬老夫人沉凝著,一字一句道。
“你首當其沖要學的,便是從心里就離開他,自己的事啊,自己去做決定。”
“你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服眾,他們才會真的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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