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抓錯了？

柳大夫繃著臉沒吭聲，要他承認他的藥抓錯了藥？傳出去，他的醫館也不用干了。

怎麼說都不對，事實又擺在眼前，柳大夫一時氣的臉鐵青。

另外三位大夫對視一眼，紛紛緘默。

得不到回答，喬綰臉上的笑意收斂，清麗的眉眼冷若冰霜。

“勞煩幾位先開藥方。”

東風遞了紙筆來，三位大夫商量著寫下個方子。

喬綰細細看過，與柳大夫的方子功效也相近。

于是，喬綰讓東風親自帶著三位大夫去抓藥。

看向柳大夫，淡淡開口。

“想來柳大夫也不清楚事原委。如此，你可以離開了，那幾個藥，我自會一一審問清楚。”

作為醫館的抓藥藥，辨別草藥是他們門的基本手藝，抓錯藥，當然也不是不可能。

可事關的兒子，怎麼能馬虎。

醫館的藥被抓，這對醫館的影響很大，柳大夫哪有心思再回去坐診？

他沉著臉，看向坐在一旁沒吭聲的萬老夫人。

“老夫人，這是我醫館的失誤，我認，但我醫館里的人，與貴府以及貴府的表小姐，素不相識，沒有要害人的理由。”

萬老夫人沉凝著，徐徐開口。

“柳大夫，你大半生行醫，自然也知道，這麼小的孩子若是吃錯了藥，不說幾日，便是一兩副，是能要命的。”

柳大夫臉僵了僵，抿著一言不發。

喬綰已經起，走到葉嫂邊去看阿滿。

阿滿方才哭了一通，又喝了些水，正困倦的睡著了。

回頭看了眼柳大夫，語氣不算太好。

“我現今顧不上審問他們，你若不想走，不如留下一起等一等。”

柳大夫神復雜，最終嘆了口氣，轉離開了。

東風再次帶回來的藥，是親眼看著三個大夫一起抓，又反復確認過得。

喬綰看過藥包，轉而給明秋去煎藥，一邊與東風道。

“你去審問那幾個藥，查查他們的來路和邊人的來路，我要知道抓藥的那個人，為什麼害人。”

東風點頭，沉著臉轉去了。

喬綰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菜譜單子，一時黛眉蹙。

“外祖母，府里最近可曾換廚子。”萬老夫人搖了搖頭，溫聲道。

“你舅母去廚房了，等帶著廚房的人過來，你一一審問便是。”

萬夫人回來的快，只一會兒功夫，院子里就站了十幾個婆子和婦人。

喬綰讓人搬了張圍椅，坐在廊下打量眾人一眼，清聲開口。

“諸位都是萬府的老人了？”

眾人神拘束，紛紛點頭應是。

“我院兒里兩位母，每日正餐加小食統共七頓，都是誰負責做的？”

眾人面面相覷，最右邊兩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猶豫著上前。

“夫人，是奴婢兩個。”

喬綰點點頭，細細打量兩人一眼，聲線溫和親切。

“我來的時候，可是代過，哪些東西不可以給們吃，你們可聽人代了？”

兩人齊齊點頭。

喬綰櫻微抿，拿了那菜譜來，眼瞼低垂，緩聲道。

“菱角木耳燉兔，這菜真新鮮，是你們做的新菜？”左邊的婦人聞言，連忙解釋道。

“夫人，這是奴婢家鄉的說法，菱角在這邊不常吃，可它通下，所以奴婢……”

“我在醫書上看過，就是因為不常見，所以我沒提。”

喬綰淡淡打斷，上下盯了兩眼，聲線微涼。

“這道菜連著三日送上來了，我可曾代過，母的飯菜每日都要不重樣。”

有些東西吃一次兩次興許沒事，吃的多了，就會出問題。

兔和菱角都是寒涼之，母每日吃，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得了。

那婦人頓時一頭冷汗，下意識看了屋里一眼。

喬綰察覺，月眸微，厲聲問。

“是你自作主張，還是有人讓你送的？”

“奴婢……”

站在屋里的葉嫂連忙掀了簾子出來，著手紅著臉道。

“夫人，是奴婢前兩日貪，有些積食，怕爺吃了水不好，所以趁著爺睡著，去了廚房……”

喬綰臉冷如寒霜，定定瞧著。

“葉嫂，你從阿滿出生就跟著我了，我不止一次說過，但凡你們有任何不適，都要告訴我，你為何越過我自己做主？”

葉嫂面紅耳赤，眼眶也紅了，著手吭吭哧哧道。

“奴婢……夫人有了孕后，子不好，奴婢想著只是吃的油膩些，上火，這是小事，所以……”

“這是小事嗎？”

喬綰冷斥一聲打斷，隨即冷冷看了那做菜的婦人一眼。

“菱角，兔都是寒涼之，興許你們不是有意為之，可阿滿他正是因此才生病的。”

“一個自作主張，一個曲意奉承。你們可真好。”

喬綰站起，轉進屋，冷著臉下令。

“葉嫂，你以后不用跟著我了，明秋會給你結算工錢，明日讓人送你回寧安。”

“夫人！”

葉嫂頓時跪在地上，連聲求著。

“夫人您因為些吃食便罰奴婢嗎？阿滿爺一直是奴婢帶的呀！換了人，他會不習慣的！”

“再說了，奴婢和吳嫂吃的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僥幸大爺沒事，大爺生下便比二爺子要朗……”

喬綰再也聽不下去，猛地轉，掀起垂簾冷冷怒斥。

“你也知道阿滿沒有康安子朗，那你還知錯犯錯！”葉嫂抖了一下，抿了抿，梗著脖子道。

“奴婢知道兩位爺尊貴，一直以來也是謹慎小心的，哪里知道不過是吃個再正常不過飯菜，會出這種的紕？奴婢沒有您讀的書多……”

“正常不過的飯菜？”

喬綰扶著門框，出門檻，提高聲打斷。

“若是飯菜正常，阿滿會出這種事？”

葉嫂昂著頭，紅著眼看喬綰，一臉憋屈。

“奴婢是大夫人的人，夫人這麼不留面，可曾想過日后回寧安……”

“拿大夫人來我！”

喬綰被頂的氣急了，話語冷的結冰。

“我的兒子，我說了算！”

“來人，給綁了關起來！”

“你不服我，好，我倒要看看，改日回了寧安城，當著大夫人的面，你還有沒有膽子以下犯上！”

“夫人……唔。”

葉嫂臉慘白，膝行兩步，正要說什麼，卻被閃而出的暗人按在地上堵住了。

眾人看著被拖拽離開，紛紛沒敢吭聲。

萬夫人上前扶了喬綰坐下，蹙著眉一臉擔憂。

“你別氣，跟個刁奴，犯不著呀。”

喬綰面若寒霜，視線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廚娘，半晌，淡淡道。

“你是萬府的老人，當著舅母的面，我原是沒位份把你怎麼樣，你是自己代，還是等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