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過幾面的，不過不。”

這個回答，也算是實話。

的確不，喬綰與他見面不，卻沒說過幾句話，只是顧大帥中意秦家，他又曾費心在五姨太面前表現。

若是沒有后來季軍攻閥，蘇城易主，給耽擱了定親。

眼下喬綰，怕是早嫁給他了。

這事兒，顧家人死絕了，秦家人不會說，季九爺便是查，也無需畏懼。

心里幾番云涌，秦書杰站姿穩當，面上波瀾不驚。

季九爺盯了他一會兒，下意識著一顆佛珠，開始與他閑話。

“聽說英國人熱開放，你在英國呆了幾年，許是水姻緣不。”

秦書杰淡淡一笑，也沒否認。

“骨子里記著老祖宗的傳統，玩玩兒可以，家立室，還得是咱們這兒的大家閨秀。”

男人都一樣，外頭的人越花哨越好玩兒，家里的，必須得舉止得德容兼備。

季九爺笑看他一眼，轉接著往書房走，語調隨意了些。

“你到底還年輕，氣方剛。”

秦書杰心下松了口氣，語氣也松快，帶著刻意的親近。

“我怎能跟九爺比，九爺正當壯年，瞧著也不過二十出頭，如此風姿地位，年時風流韻事定然不。”

季九爺笑著搖搖頭，“十幾歲便開始明爭暗斗，哪有功夫惦念兒長，不過是眼下難得在此歇個閑，偏我遇上這妖。”

見第一面便勾的他冒火，偏又吊著他，親近不得，不是妖是什麼。

跟在他后的秦書杰臉微黯，狀若無事，接著話。

“綰小姐姿容絕麗，是見的人，九爺上心，人之常。”

說起喬綰，有意無意的，季九爺顯出十二分的上心。

“你不知道，這姑娘骨子剛，稍微一欺負就得哄好些日。爺原以為你們怕是自小相識，想跟你打聽兩句，看來也指不上。”

秦書杰干一笑，勉強開口。

“路漫漫，也有讓九爺頭疼的人。”

“嘖。”，季九爺笑嘆一聲，進了書房落座，“要麼說是個妖，不提這些，坐，談正事。”

秦書杰正了正臉，連忙轉移話題。

“幸不辱命，那批貨我已安排在港口倉庫，眼下韓總軍已派人守著。”

“可遇上什麼麻煩沒。”

“經過淮河下游，遇上渡口盤查，雖是有些小差錯，不過九爺派的人得力，倒是沒驚他。”

季九爺頷首，握著佛珠敲了敲桌面，“這趟你辛苦，我記著你的功。”

秦書杰明朗一笑，“能幫九爺做些小事，也是我秦家分之事，日后三省里，還要依仗九爺呢。”

季九爺笑的邪氣，微微點頭，“這不是小事，事能，你記頭功。有爺在這兒，保你秦家。”

“多謝九爺。”

“這批貨今夜我就運走，不給你添麻煩，日后不會太頻繁。寧安那邊，你不得還得打掩護。”

“我知道，九爺放心。”

“老七找過你了。”

談著正事，冷不丁來這一句，驚得秦書杰心口一跳，詫異的掃了季九爺一眼。

他刻意瞞了，想來是做了傻事，邊有季九爺的人，什麼能瞞過他。

猶豫了一下，他斟酌著開口。

“七爺不知從哪得知的消息，像是對貨里夾了東西十分明白。不過……倒是拖我勸解您幾句，瞧著并不打算興師眾。”，秦書杰頓了頓，語聲遲疑，“會不會是九爺邊……”

季九爺嗤笑一聲，沖他擺了擺手，“他是狐貍心，很多事不用人說，只是他沒想分杯羹，倒是我意外。”

寧安城這兩個月靜不大不小，老七這是有意試探他。

他領著十萬大軍離得遠，十萬不大不小，也是塊。只是既然出來了，就做足了不想回去的模樣，結盟是不能夠的。

“無事，你照常運作，全當沒見過他。”

“那若是下次在寧安，七爺又……”

“不會，你照做就是。”

“是。”

“不早了，風塵仆仆的，回去歇著吧。”

目送秦書杰離開，季九爺在圍椅上靠了會兒，看了眼桌案上的鐘表，十點三刻。

“趙濱。”

門應聲而開，趙濱推門進來，幾步走到邊，嬉皮笑臉的。

“打聽清楚了，爺要不要聽。”

季九爺瞧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罵，“讓你打聽什麼了？”

趙濱嘿嘿一笑，挑著眉梢戲謔，“這還用您親自吩咐，當我是韓兆那木頭，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季九爺著手淡淡勾，他邊這兩個左臂右膀，趙濱心思敏銳頭腦明，韓兆是帶兵打仗的好手。

有趙濱在，倒是給他省了不事。

“說說吧。”

趙濱頓時打開話匣子，一會兒也忍不了，一臉八卦的損相。

“早看這小子一臉風流相，留洋的時候就在外頭胡搞，回國了還養個外室，這不算，惦記綰小姐好些年，是顧家的常客。一邊跟顧家的閨模棱兩可，一邊討好五姨太，差那麼一點事兒就了。”，說到這兒，趙濱見自家爺眉梢眼角有些涼，連忙笑嘻嘻的吹捧，“要麼說還是咱九爺大格局，該誰的就是誰的，一槍桿子繳了蘇城三省，這才沒讓那小子得逞，花落誰家，都是有正主的不是。”

季九爺心里那點不悅被他捧的磨平了，笑撇了他一眼，站起往外走。

見他沒說話，趙濱亦步亦趨，探頭打量。

“九爺，就這麼算了？”

季九爺慢條斯理捻著佛珠，眉梢輕挑，“綰綰什麼反應。”

“綰小姐倒沒什麼反應，過往也不怎麼跟姓秦的來往。”

“今兒神不對。”

趙濱心下納罕，這不是新鮮麼，您季九爺還何曾這麼瞧過別人臉？

“許是見著險些了親的人，如今在您跟前卑躬屈膝的，覺得不自在？”

季九爺眉心蹙了蹙，聲線沉了沉，“日后他在綰綰眼前晃悠。”

“唉，屬下記下了。”

進了正院的門兒，季九爺站在院子里頓了頓，又扭頭問他。

“睡下沒有？”

趙濱眨眨眼，“我就給您過來？”

季九爺薄微抿，將佛珠套在手腕上，半晌搖了搖頭，“芳梨院離得太遠了。”

趙濱聞閑知雅，“明兒一早我讓人把您后罩房收拾出來。”

季九爺掃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上了臺階，進屋前又低低囑咐一句。

“別做的太明顯。”

趙濱心下竊笑，悶著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