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桂花了腰桿,好脾氣地解釋道:“大姐啊,那張大起先堅決不退婚,害得雨娘撞牆,後來被雨娘踢掉下,那是罪有應得。再說了,我們家確實沒銀錢,昨兒個買得東西都是東凌那孩子出的錢。”
畢竟是良善之人,若是家裡有銀錢,或許真會賠給張大些錢。
但顧雨娘卻不會賠錢給張大,若不是張大得原主撞牆,也不會變顧雨娘,無論是爲原主還是自己,踢掉張大的下,算是輕的。“娘,多說這些幹嘛?你閨我當時可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魂歸西天啊,如今頭上還纏著紗布呢。”
杜桂花心疼地著自家閨,是啊,不能對張大家心。賠償銀子?那張家想都別想。
“說這些沒用,你們娘倆就給句準話,給不給賠償吧?”顧大秀再次問道。
昨天下午去看張大,當時可是拍著脯保證會幫張大要到賠償的,認爲顧雨娘敢打張大,可不敢打這個大姑。今早上可不能就這樣空手而回。
顧雨娘一字一頓地說道:“絕、對、不、給。”
惹急了,連顧大秀的下一併卸了。
顧大秀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輕呵:“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你返回頭來管我們顧家的事,想幹嘛?難不想被夫家休了,再回顧家當老閨?”
只見,顧房友一灰長衫,黑布鞋,手柱柺,氣吁吁、哆哆嗦嗦地朝顧雨娘門口走來。
今天一大早,顧大秀就找了個回孃家看看老爹的理由,出了家門。不過,只在顧房友那裡放下兩個白麪饅頭便離開。過了一會,顧房友有些納悶,平時這大閨很這麼早回孃家,難不有什麼事?於是,他鎖好門,出了院子。沒想,村裡人告訴他,看到顧大秀朝顧雨孃家的方向走去。顧大秀家與顧雨孃家是相反的方向,兩家一向不對付,要出事啊。顧房友趕慢趕也來到了顧雨孃家。
顧大秀、杜桂花和顧雨娘分別與顧房友打招呼。
“爹。”
“爹。”
“爺爺。”
“嗯。”顧房友輕聲答應。
顧房友用手指點了點顧大秀,“你啊你,唉,趕回你們張家去。”
“爹,雨娘目無尊長,剛纔罵我,還咒我死。”顧大秀委屈地眼淚嘩嘩的掉。
顧房友眼睛一瞪,“雨娘什麼子我不知道?誰敢罵你?肯定是你又從的話裡拿了巧,生生搬到自己上。說罵你咒你?老頭子我可不信。”
“爹,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顧大秀掏出手絹一抹眼淚,家的饅頭真是白給爹吃了。
“雨娘不是外人,是我顧家的孫,你纔是外人,趕回你們張家。”
“哼,爹你就向著吧,以後別想吃白麪饃饃。”顧大秀使勁一甩袖,扭著胖腰肢,快步離開。
顧房友更是冷哼一聲,扯著嗓子喊道:“大秀,你先去我那裡,拿著你們張家的那兩個饅頭趕滾,老頭子我不稀罕。”
見顧房友真生氣,顧大秀不再吭聲,自顧自得往前走。
對於顧房友的表現,顧雨娘有些驚訝。以前,顧房友很管家裡的事,總是秉持著一人吃飽全家不的原則,怎麼今天忽然幫家攆顧大秀走呢?
顧房友攆走顧大秀,其實也是爲了避免顧大秀捱揍。他已經聽說了顧雨娘踢掉張大下的事,又加上聽趕牛車的老顧頭說顧雨娘已不同往日,再怎麼不管家裡事,還是心疼自家閨的。若剛纔顧大秀惹急了顧雨娘,絕對吃不了兜著走。與其看著自己大閨被打,還不如將罵走。
杜桂花對於公公的出現,倒是有幾分激,“爹,謝謝您,您先進屋,我正要燒火做早飯,您今天在這裡吃飯吧。”
顧房友擺了擺手,“我不進去了,大秀若是敢再來鬧事,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別和大秀一般見識,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顧雨娘記起剛穿越過來時的那碗紅棗粥,那裡面的米是顧房友借給家的,今天看在那點米的份上,微笑著說道:“爺爺,這事我聽您的。”
杜桂花也笑著點點頭,“爹,您說得對。”
“呵呵,好,沒什麼事,我先回家了。”顧房友轉就走。
杜桂花輕輕推了顧雨娘一下,“快送送你爺爺。”
拄著柺杖的顧房友,走在並不平坦的路上,有些踉蹌。
“哦。”顧雨娘跑幾步,“爺爺,我送您回去。”
顧房友沒有拒絕。
一直將顧房友送到了平坦的土路上,顧雨娘纔回家。
“剛纔那麼大的靜,傻子怎麼沒出來呢?”顧雨娘低喃。
以爲無爲會迴應,可惜的是,無爲理都沒理。
此時的顧雨娘,並不知道無爲已經發展到不喜歡聽與傻子有關的任何事。
剛到家門口,王寡婦跑過來,拉著雨娘低聲說:“東凌一直乖乖在屋裡等著呢。”
“他會這麼乖?”顧雨娘問道。
王寡婦能勸傻子,真是不可思議。
“開始他不樂意,非要鬧著要出來,我見顧大秀上門挑釁,怕東凌出現後會給你們惹事,便將他哄在屋裡。可他嚷嚷著要找你幫他梳頭。我只好說過會,雨娘過來給你梳頭,這才乖乖等在房裡。這會沒事了,我讓他出來,他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你過去看看他吧。”王寡婦拉著顧雨娘往東凌的院子走。
顧雨娘可不打算給他梳頭,深知不能這麼慣他。“王大娘,你跟他說,今天沒有束髮帶,讓他披著頭髮吧,過會我帶他去鎮上買麪人的材料,正好給他買個好看的髮簪。先不過去看他,我得幫我娘燒火做飯,麻煩您了,您只要這樣說,他鐵定會出來的。”
“好。雨娘還是你知道怎麼與傻子相。”王寡婦鬆開拉著顧雨孃的手,微笑著走開。
顧雨娘無奈地搖搖頭,王大娘這是在貶呢還是在貶呢?
“雨娘,幫娘拿點柴禾。”杜桂花喊道。
“好咧,來了。”顧雨娘朝柴禾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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