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晴,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空氣中似彌漫著花草的清香,顧流夙醒來之時,邊之人便已經沒了淺的蹤跡,顧流夙臉微怔,昨夜該是心寒了罷,辛苦為他去奪解藥,最後卻似乎被他誤會,若是他向以往一般,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便什麼事都沒不會有,他在淺眼中還是那個不問俗世的翩翩佳公子。
他中的毒,縱然不需要那解藥,也可以解的了,可是,他故意讓淺了惻之心,從第一眼聽說話清冷之極,便知是心防極重之人,如此之人,最是難以相信別人之人,可是,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心,所以,不過才相識兩日,淺卻對他如此照拂,又見他境堪危,被人算計,對他憐憫之心更重。
那一聲聲娘子,不過是勾之心,那耳鬢廝磨更如催之藥,更無子能從那迷網之中掙出來,淺縱然冷清也不例外,所以甚至不惜為了他搶回解藥,他步步算計,毫不差,可是,卻算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的心。
當暗影向他稟告顧流景對輕薄之時,心底深那一閃而過的殺意,殺顧流景早在他計劃之中,連那人在何時何地死去,都已經算計的清楚,卻因那一聲輕薄,讓他失了鎮定。
門吱呀一聲開了,顧流夙凝神聽去,心中一緩,真好,沒走,邊的笑意還未揚起,心中卻重重的一沉,難道他的失神,是因為害怕離去?孤獨了十幾年的他,只因為這兩日同床共枕,便對眷嗎?
淺緩步走近,輕聲問道︰
“醒了嗎?我給你弄了些吃的,當是為了昨夜之事為你賠罪。”
顧流夙眼落在了半空中的某,溫暖的中,他只能看見一影,不知為何,他竟有些懊惱看不清的樣子,淺傾靠近,仔細的端詳著他的臉,眉目致如畫,薄抿著,似乎還有些賭氣,淺一手勾住了他稜角分明的下,輕佻笑道︰
“難道夫君還在生氣嗎?作為娘子,我不該夜不歸宿,也不該對你下藥,我都道歉了,夫君的氣應該消了吧?”
顧流夙抿了抿下,嚨有些發干,膛之的心髒節奏分明的在跳著,有越來越快之勢,的臉靠的很近,手卻有些微涼,調戲的方式並不嫻,他似乎還能覺到微微有些抖的手指,如這般的人,要說出道歉的話很難吧,特別是,昨夜所有的事,都是為了他,甚至還被那顧流景輕薄,該是他向道歉的。
淺眉眼張的看著顧流夙,一貫不會哄人,那紅香被罰跪了一晚上,紅香那個傻丫頭為了懲罰,還張的問有沒有被顧流夙怪罪,心疼,今日便讓好好休息。
這小米粥還是親手熬的,滋味雖然比不上紅香,不過應該還能下口,淺收回了調戲顧流夙的手之後,便將那米粥端到了他眼前,問道︰
“你要不要嘗嘗?”
“嗯。”顧流夙隨聲應著,低頭垂眉之間,便已將自己的心緒掩藏起來,淺將碗放他的手中,手很自然便覆在了他另一只手上,讓他拿住了調羹,小米粥的香味很是濃郁,顧流夙舀了一調羹送口中,臉一僵,這粥有些甜膩,似乎混了不的調料,但這些味道都掩飾不住其中一味的苦,應該將那許的解藥的摻雜在了其中。
顧流夙突然覺得口中有些發干,心底的最深,似乎開了一個小口子,有什麼東西輕輕在撥著,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的將那碗粥喝了個干淨,淺淺笑,看來,掩飾的不錯,顧流夙上的毒應該是徹底清除了。
“昨夜我說,要帶娘子去游湖,娘子準備一下可好?”
顧流夙將手中的碗遞給了淺,聲說道,淺臉微怔,他還記得昨夜說過的話?游湖嗎?聽起來還不錯,如今正是三月,桃花開的正艷,青草野花香,此刻出去踏青是最好不過了,便輕點了點頭,緩聲道︰
“好,我去準備一下,就我們兩個嗎?”
“一路上李卿會護著,不過,以娘子絕之姿,恐怕會引來別的男子的窺視,夫君我又有些不放心了。”
顧流夙臉上戲謔意味濃烈,淺知他是故意取笑來著,思慮片刻之後,才朗聲道︰
“這好辦,我扮作男子的模樣便是,紅香昨夜被你罰跪了一晚,今日便不讓出去了,不如將玉帶上好了,如何?”
顧流夙欣然應許,似乎對玉並無毫在意之,淺便出去與那玉吩咐了幾句,又讓他將那件出府的男子服找來換上,之後,那李卿便安排一輛馬車,將一行人護送到城較為有名的‘落月’江畔。
三月時節,花草綠,湖畔柳樹與桃花蔚然,湖水清澈,水面上飄散著幾許桃花,風吹而過,空氣中彌漫著花的香味,河邊人並不甚多,幾涼亭之上卻有許文人墨客在詩作畫,江面之上飄著幾只畫船,如此景,連淺都有些心馳神往。
下了馬車之後,淺便輕輕的推著顧流夙的椅,悠閑的在江岸邊走著,李卿與玉很是識趣的跟在後面,顧流夙一襲白溫潤如玉,周那通出塵的氣質,讓人心生親近之意,邊含笑,若三月春風之暖,雖有不便做在椅之上,依然惹人矚目,連一些踏青的閨中子也忍不住看上幾眼。
淺一襲男裝,俊逸之姿不在顧流夙之下,白皙,眉目致如畫,一雙眼如在冰水之中浸過一般澄淨,眼角微微上揚顯得有些嫵,淺淡如水,周上下卻無毫的子之,極為干淨清爽,如此天人之姿,連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有心結。
“淺,這落月江畔風景如何”
淺微微的低下頭,在他耳旁輕聲道︰
“很,這江河既稱為落月,想必,若是夜晚時分,劃一孤舟在江河之上賞月,定頗有滋味。”
顧流夙勾淺笑,流溢彩的眼眸中流出些許的笑意,輕聲道︰
"這有何難?夜晚時分,租一條小船,行駛在一無際的江河之上,再弄些酒菜,你我二人便喝酒賞月,豈不更妙?”
顧流夙淺淺細說著,淺心底一,若真放任在這江河之中,心無旁騖縱山水之間,孤舟共飲,必是人間之樂事,這般想著,卻聽見不遠傳來一聲疾呼︰
“四弟,你也來賞這湖山的嗎"
淺抬眼看去,卻原來是那顧流宸,涼亭之上,端坐于那文人墨客之間,遠遠的看見顧流夙便從位上站起,緩緩走了過來,眼落在了淺上,頗為驚艷,一個子穿上男裝,卻無胭脂之氣,反而清朗俊秀,若非他識得淺之容貌,只怕也要認錯。
顧流夙似乎與他不錯,臉上笑意了深了幾許,隨聲答道︰
“嗯,三哥上酒味頗濃,是在與別人斗酒嗎?”
顧流宸笑了幾聲,被酒水浸過的眼,更添幾許魅之姿,一水便裝看起來與江湖浪子相似,行為舉止之上更是隨意瀟灑,淺細細的打量著,試著從他上找到一些那夜面男人的影子,那人氣質詭異,邪魅凌然,讓人膽寒。而顧流宸卻像是這三月盛開的桃花,絢爛奪目,只是人若要偽裝,也是難以察覺的,還要多細細觀察才是。
“四弟鼻子真靈,不如四弟也來如何?我可記得四弟詩文了得,酒量也不錯,若四弟敗下陣來,這不是還有這位俊朗小公子幫你嗎?”
顧流宸向淺拋了個眼,似若有所指道.
“三哥莫要調笑,可不許欺負淺。”
“四弟有佳人相伴,便要將兄弟拋在一邊嗎?我可沒欺負你媳婦,若你不來,那我便要拉過去了。”
說著便要手來扯淺的袖子,淺似有所覺的往後一朵躲,形之快讓顧流宸眼底劃過一厲芒,雲府之嫡,原來是個高手。
“即是如此,那我便卻之不恭了。”顧流夙見顧流宸如此糾纏便只好應允,淺眼一,看了眼顧流宸,他與流夙親近,真的是出自于兄弟之,還是另有所圖?
來到涼亭之上,淺才發現,這亭中人倒是不,還有幾個貌子在其中,顧流宸一一為兩人介紹,有幾個竟然是江湖之中名門之後,其中的一個子看見了淺,竟指著驚聲呼道︰
“是你!”
淺抬眼看去,便見那姑娘柳眉眼,眉目清秀,神之間頗為爽利,淺眉頭一皺,認識嗎?子旁的青男子疑的問道︰
“琦妹,你認識這位公子嗎?”
子臉有憤懣之,似乎淺與有些恩怨,了,卻沒說一句話,瞪了一眼之後,撇了說了句︰
“不認識,我從沒見過他!哼。”
如此蓋彌彰之,讓在座之人頗為玩味,這駱琦為駱家莊主駱風之,與說話的青男子是的哥哥駱行之,駱家莊為百年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尤為顯赫,駱琦格驕縱潑辣,前段時間盛傳,駱琦心系花澗宮宮主花尋柳,千里追郎,難道這駱小姐換了口味,喜歡上了那玉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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