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蕓最近有了些反應, 神不如以前，聽說這件事後，其實不太想去安王府。

如果可以的話, 希自己一輩子都再不要踏足。

直接以不想出門為由拒絕了。

安王妃面煞白, 整個人都蔫了。

趙王妃安了幾句，想要將人送走。

“娉沁，我給你跪下行不行？”安王妃說著就真的準備跪。

兩人都是王妃，一個得皇上看中，一個被皇上忌諱，誰不得對方這麼大的禮。趙王妃急忙將人扶起︰“你這又是何必？”

安王妃哭著道︰“為了孩子, 我什麼都願意做。你也有孩子, 應該能到我這份母親疼孩子的心, 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如果見不到人, 他……我也不活了。”

趙王妃大驚。

這話里話外那意思, 好像說嚴韶羽命不久矣似的。

有這麼嚴重嗎？

安王妃仔細說了嚴韶羽吐暈厥的事︰“大夫看不出個所以然，被急了，就說是心病……你也知道這心病需心藥醫，當年我們倆在閨中之時就暗地里互相攀比，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跑來求你。”

趙王妃直皺眉。

可沒有忘記，嚴韶羽是沈琦蕓腹中孩子的爹, 如果真的要死了，還是有見一面的必要的。聽說沈琦蕓不願出門, 干脆親自去勸。

沈琦蕓得知嚴韶羽病重瀕死, 也一臉驚詫︰“真這麼嚴重？”

“安王妃是這麼說的。”趙王妃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年的手帕那神︰“我們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嫁人之後雖然沒有多來往，但我也聽說安王妃日子過得不錯, 反正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崩潰的時候。”

也就是說，嚴韶羽病重的事應該是真的。

沈琦蕓捫心自問，在安王府的時候嚴韶羽確實對照顧有加，不看腹中孩子，只看當初他照顧的那些心思，人都要死了，確實該去見一見。

于是，換了外出的衫，孩子還未顯懷，肚子上一片平坦，不用特意去遮掩。

這一回的安王妃，再沒有了以往面對沈琦蕓時的高高在上，對特別客氣，還親自幫了簾子。

沈琦蕓心有些微妙，看安王妃這模樣，嚴韶羽可能興許大概……真的要不行了。

前些日子見面，明明還活蹦跳的，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

“是不是被人下了暗手？”

安王妃搖搖頭︰“太醫都來過幾次，應該不是中毒。”

沈琦蕓沒有多說，手了腰上掛著的荷包，里面裝著些餞，能夠下到了嚨的嘔意。

倆府離得不遠，沒多久，馬車就了安王府大門。

故地重游，沈琦蕓心中頗為慨。以前在這里需要小心，如今再次上門，就已經了貴客。

馬車在世子院外停下……值得一提的是，沈琦蕓這一次上門，並不是以郡主本的份。而是借著趙王府上門送探病禮的事登門。

登門的就沒有趙王府的主子，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沈琦蕓上裹著厚厚的披風，進了院子後，發現周遭無人，應該是被安王妃先前就清理走了。

屋中彌漫著一難聞的藥味，沈琦蕓聞到後險些吐了出來，急忙套了一顆餞放進里，這才覺得好了些。

安王妃先開室的簾子，不好意思地道︰“韶羽躺在床上呢，還請郡主移步。”

兩人以前是最親的枕邊人，進對方的屋子沒什麼不妥。但如今份已經不同，沈琦蕓一時間沒有。

安王妃很著急︰“郡主，這沒有外人，不會被人知道的。”

來都來了，肯定是要見一面的。沈琦蕓本意是想等人出來，見里面沒靜，沒想磨蹭太久，頓了頓就進了室。

大床上，嚴韶羽雙眼閉，似乎是昏睡了過去。黑發如墨一般灑在床上，他臉頰凹陷，下特別尖，整個人瘦了許多，眼底青黑，似乎已經許久沒睡好。

人睡得這麼，沈琦蕓不想喊醒他。但兩人得說話……側頭看向安王妃。

安王妃秒懂，上前推了推兒子︰“韶羽，你醒一醒，琦蕓到了。”

嚴韶羽無知無覺，像是聽不見似的。

沈琦蕓看著這樣的他，道︰“別喊了。”

安王妃更著急了，好不容易才把人請回來，這一次要是見不上面。不能保證下一次還能請到人，于是，再次手去推。

折騰了小半刻鐘，床上的人不止沒有醒，好像還睡得更了。

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沈琦蕓好奇問︰“他是不是好多天沒合眼？”

安王妃不知道，不是不關心兒子，而是問了底下的人後，只聽說嚴韶羽一夜沒喊人，也沒亮燭火。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睡了的。可他又憔悴這樣……好像又沒睡。

“你陪陪他，一會我讓人送你回去。”

沈琦蕓點了點頭，安靜地坐在床邊，又過了一刻鐘，緩緩站起，剛轉過，手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徹頭去看，剛好就對上了嚴韶羽憔悴的眼神。

“你來了。”

沈琦蕓想要回自己的手，扯了一下，發現被他拽得很。兩人曾經連最親的事都做過，眼瞅著不，便也不再執著︰“世子，你的病如何了？”

嚴韶羽看著的眉眼︰“你最近如何？”

“我好的。”沈琦蕓用空著的那只手了臉︰“最近忙著議親，睡得不太好，可能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我如今想出門就出門，比以前要自由些。”

嚴韶羽眼神黯淡了些︰“你恨我麼？”

“不恨的。”沈琦蕓坦然道︰“我還真想謝謝你對我的那些幫助。可惜，我們不能多來往。”

嚴韶羽看著窗邊，這時夕西下，天就要黑了。他喃喃道︰“你別嫁人好不好？”

沈琦蕓啞然︰“這……我也沒要求世子不娶妻啊。”

嚴韶羽苦笑︰“我沒想過你會是郡主。”

這話語氣復雜難言。沈琦蕓沒有深想，隨口接話︰“我自己也沒想過。”說到這里，又玩笑道︰“要是早知道，我當初立刻就去找親爹娘了。”

才不要做那勞什子只能氣的丫鬟。

嚴韶羽恍惚道︰“不，你不該發現自己是郡主的。”

這語氣不太對，沈琦蕓頓時起了疑心，一時半會又想不這其中的關鍵之。

“都是命。”沈琦蕓隨口接話︰“生病了就要養，回頭記得喝藥，千萬別輕易放棄自己的小命。安王妃很擔憂你……”

“你擔憂我麼？”嚴韶羽看著的眼神里滿是殷切。

那眼神灼熱，沈琦蕓總覺得會灼傷自己。別開了眼︰“當然。我們倆……就算不是原來的份，兩家也還是世。我這個人呢，做不了什麼大事，但卻希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幸福一生。”

言下之意，在眼中，嚴韶羽和這天底下的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嚴韶羽真的傷心了，眼神又黯淡了不︰“琦蕓，我想問你一句話。你看著我。”

沈琦蕓回過頭來，眼神疑。

“如果，如果皇上沒有阻止你我在一起，你會不會上我？”嚴韶羽急切地看著。

見沒有回答，他有些慌，繼續問︰“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和別人不同？”

“是！” 沈琦蕓嘆息︰“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人得往前看。”

“我看不了。”嚴韶羽握著的手更了些︰“琦蕓，你承諾過要和我做夫妻，要好好與我恩到白頭的。”

沈琦蕓訝然︰“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你有。”嚴韶羽眼楮充，里面滿是紅，卻執著地盯著沈琦蕓的眼︰“你全都忘了，但我沒有忘！”

電火石之間，沈琦蕓突然就想到了他那句“你不該發現自己是郡主”的話。

來歷奇異，既然有了先例，再出一個人也沒什麼稀奇的。但這事荒唐，也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可不願意暴自己︰“你……你在說什麼？”

嚴韶羽盯著︰“琦蕓，說話要算話的。”

“你別發瘋。”沈琦蕓有些不耐︰“就算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也已經忘了。還有，世子爺，這床塌之間的話如何能信？”

“你怎麼能忘了呢？”嚴韶羽握著的力道比方才更重︰“你要想起來啊！”

沈琦蕓垂眸，長長的睫遮住了眼中的神︰“世子爺，你這是病糊涂了吧？”

“反正我是信了你的那番話。”嚴韶羽苦笑︰“我以為我們之間就隔著份……也確實是份隔開了你我。琦蕓，我一次次拒絕母妃指的親事，不是為明月，而是為了你。”

沈琦蕓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測，或許，嚴韶羽多活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日子，和他之間，也許真的互許了終。但如今的不願意冒這樣的險，對他也沒有那麼深厚的。

退了一步，再次自己的手︰“天不早，我得回了。”

嚴韶羽這才發現的手背已經被自己得通紅，急忙松開。等到手中一空，他又有些慌，想要再握住時，已經退得更遠，退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

“琦蕓，方才太子妃來過，說看到你吐……你是不是有孕了？”

“要是沒記錯，我們倆已經分開了一個多月。”沈琦蕓似笑非笑︰“就算有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

嚴韶羽執著問︰“真有了，是麼？”

“不是你的！”沈琦蕓語氣加重。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腹中孩子是嚴韶羽的脈，那這個孩子就留不住了。

所以，他只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