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是個聰明的人，做紀深爵的人，有那份自覺和乖巧。

紀深爵說不要經常去月牙灣別墅打擾他，言歡就聽話的乖乖住在紀深爵給的河宴路公寓裏。

這套單公寓，不算小，八十平，一個人住甚至顯得有點大，裝修很現代很簡約，但也能從細節和家上看的出來，裝潢並不便宜。

言歡將家搬過來後，在北城總算有了一個自己真正落腳的地方。

即使這套公寓是紀深爵名下的。

但有朝一日，一定有經濟能力將這套公寓從紀深爵手裏買回去，將它真正變自己的房子。

這一年，言歡與紀深爵的接並不多，紀深爵也仿佛淡忘了這個人。

言歡有時樂觀的想，也許隻是他眾多/人之中的一個，隻是他偶爾想起偶爾有興致才會顧的那個。

這麽想，他應該很快就會把自己這個人徹底給忘了。

但願，他別忘了承諾的條件就好。

半年後，北城進濃冬時分。

北城十二月的天，很冷很，不就是雨綿綿，落在人上仿佛細針，又疼又冷。

雨天，七點，濃冬已經是夜沉沉。

郝正開車，紀深爵坐在賓利車，手持一個平板，掃了一眼第二天工作行程後，將平板放在一邊的置架上。

雙眼微酸，抬眸看向車窗外的雨夜。

黑賓利從紀氏集團開出來後，路過北影，穿過河宴路。

雨夜蒙蒙裏，紀深爵看見一道纖細單薄的悉影。

郝正開著賓利正要過去，隻聽後座的男人發話：“停車。”

郝正不知所以，停靠在路牙子邊，轉頭看向後座的紀深爵，問：“爵爺，怎麽了？”

紀深爵的目，定格在前方五十米的地方。

那是一個年輕的孩，撐著一把明的雨傘，在路邊投喂一隻淋的滿漉漉的小流浪狗。

郝正順著紀深爵的視線，也朝那邊看了過去，微怔，“那不是言小姐嗎……”

爵爺好像很久沒有跟言小姐見麵了，這半年來，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郝正隻記得言小姐剛來爵爺邊時，與爵爺見麵一周一次，後來時間久了，爵爺也就不找言小姐了，爵爺連提都不提了。

郝正以為，大概是失寵了。

郝正輕笑道：“沒看出來，言小姐還有心的。”

紀深爵看著不遠撐著傘蹲在地上喂小狗食的孩，輕哼了一聲。

眼底不知是輕蔑，還是對郝正誇有心的否定。

紀深爵這人，平時晴不定的，很難讓人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郝正也就默默閉了，隻靜靜陪爵爺看著。

沒一會兒，言歡喂完小狗後，撐著傘轉離開，可沒走幾步，又在雨幕中轉頭，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幾眼。

那隻小流浪狗，瘦不拉幾的，又滿是雨水，對搖著尾時，可憐兮兮的，像是在求帶它回家。

言歡撐著傘，又走了回去。

紀深爵以為要把小狗帶回家。

可言歡隻是將手裏的傘，放在了地上，擋在了小狗上，為它遮去了一片風雨。

隔得太遠，紀深爵聽不到對小狗說了什麽。

沒多久，言歡轉用雙手遮著頭頂，便往小區那邊跑。

郝正不解的問：“言小姐既然把傘都留給小狗了，幹嗎不直接把小狗帶回家養著？”

紀深爵深邃的那片目，注視著不遠的一傘、一狗。

外麵一陣風雨刮過去，將遮擋在小狗上方的雨傘輕易吹跑了。

那隻小流浪狗，可憐的注視著被吹走的雨傘，無能為力。

紀深爵輕蔑的哼了一聲，“愚蠢。”

同心泛濫又不能徹底拯救這條小狗，無異於給了這條狗生的希，又親手掐滅那個希，那是絕。

還不如冷眼相對。

後座的男人，冷漠的移開目，薄微啟：“走吧。”

郝正踩了油門，黑賓利過河宴路，朝月牙灣別墅開去。

可黑賓利開出去沒多久，又重新折回了河宴路。

郝正下車，將那條可憐兮兮的哈狗，抱上了車，放進了後座。

紀深爵無比嫌棄的瞥了這狗一眼，眼神冷漠，但終究沒趕它下車。

搖尾可憐的樣子，真像當初走投無路的。

一向不養小寵的紀深爵，從這天起，養起了狗。

……

臨近元旦假期，言歡不想就這麽閑著。

池晚陪著去了影視城麵試了一個角，與其說是角，不如說是群演和替。

鏡頭裏，連臉都沒有的那種，但一個小時有五百塊。

這部戲是個現代都市劇，主角是當紅的一線流量小花餘甜，但餘甜大牌，脾氣差，在片場總是有各種問題。

有一場戲，是主被反派配困在冷凍庫裏，劇裏演的季節還是夏天，與現在北城的天氣是反季節。

主角必須穿著單薄的夏季連，待在冷凍庫進行拍攝。

餘甜一聽這場戲，立刻跳起來了，裹著上的羽絨服，冷著臉說：“導演，我今天來例假，不能去冷凍庫拍那場戲，你找人替我吧。”

導演蹙眉道：“如果順利的話，就拍十五分鍾，餘甜，你就委屈一下，進去拍十五分鍾，替畢竟不是你，很容易穿幫。”

餘甜道：“導演，你是想讓我的姨媽在冷凍庫被凍冰塊兒嗎？那會死人的。”

“……”

導演是個大男人，餘甜這麽一說，無比尷尬，著火，也不好意思再讓餘甜去冷凍庫拍那場被困住的戲，但這場戲又是重頭戲，今天好不容易男主角都在場，這場戲又是重中之重的，不得不拍。

導演在片場巡視裏一圈，最後落在群演言歡上。

導演手一指，嗬了一聲，“嘿！你過來！”

言歡指了指自己，“導演你我？”

“對，就你！”

言歡裹著羽絨服走過去，導演上下打量著，好家夥，這群演條件比餘甜還強！

導演問：“你來幾天了，我怎麽之前沒見過你？”

“哦，我是今天剛來的。”

“難怪。”

這麽漂亮的群演，他不可能沒發現。

導演仔細看了看，發現跟餘甜的材相差無幾，甚至是餘甜更瘦，便道：“這樣吧，這場戲，你來替餘甜，時薪一千，有問題嗎？”

言歡搖搖頭，“沒有。”

導演立刻了化妝師和服裝師過來，“過來，給立刻搞主角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