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到了渡酒吧，走到郝正給的包間房門口時，深吸了口氣。

抬手，敲響了門。

包間，陸湛一邊出牌，一邊對門口大聲道：“是不是送尾酒的？自己進來！”

門，哢嚓一聲，被言歡推開。

陸湛的位置正對著門，一抬眼，看見言歡時，眼神愣了下，目卻是立刻亮了起來，調侃道：“這不是送酒的吧，誰點的？”

容巖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點的吧？”

陸湛嘖了一聲，“你真誤會我了，我還真沒點。”

再說，酒吧裏那些小姐，他可沒見過有這種出塵高貴氣質的。

紀深爵不聲的坐在原，紋不，手裏握著最後三張牌，一張小鬼，一對十。

大鬼還在外麵，沒出。

今天的牌，怎麽打都不順手。

言歡目不斜視，那雙纖細白的長，徑直走到紀深爵麵前。

其餘三人，吃瓜眼神的看向紀深爵。

陸湛又嘖了一聲，眼神意味深長的瞅著紀深爵：“搞了半天，是老紀的人。”

容巖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悶，道：“這牌還打不打？”

言歡從進門到現在，紀深爵從始至終沒給過一個眼神，隻道：“打，這局我贏定了，為何不打。”

剛好是紀深爵出牌，紀深爵丟了一對十出去，傅寒錚丟了對老K，沒人大的過。

傅寒錚又丟了個單張7。

陸湛蹙眉：“老傅，你放水啊，老紀就一張牌了，你不出對。”

傅寒錚將牌直接轉給陸湛看，“我沒對子了。”

陸湛一張2，頂過去，容巖家裏沒鬼。

紀深爵一張小鬼克過去，贏了。

言歡不卑不的站在紀深爵麵前，微微垂著目，看著紀深爵在牌桌上洗牌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道：“爵爺，我有事跟你說，能不能給我十分鍾時間，我們談談。”

紀深爵不語，仍舊洗牌。

陸湛的眼神，在紀深爵和他邊的姑娘上，耐人尋味的來回遊弋。

陸湛故意揶揄：“老紀，這麽漂亮的姑娘，你也舍得讓人家幹等著。”

紀深爵玩味道：“那你知不知道，越是漂亮的人，越是染著毒，沾不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懂不懂。”

當著言歡的麵，一來一回的調侃，言歡卻是麵不改，漂亮驚豔的臉蛋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耐心的站在紀深爵邊，繼續等。

紀深爵打牌時，有煙的習慣，手過煙盒裏的一煙夾在手指間時，言歡已經反應很快的拿起了旁邊的打火機，哢嚓，點燃火苗，送上去。

作無比嫻，一點不怯場。

明明是做著站街的事，可那作和氣質裏，卻毫不風塵，也並不低微。

陸湛眼神抖了下，瞅著言歡，越發覺得這兩人有意思。

給紀深爵遞完火，言歡也並不急著和他談判，站在一邊，繼續耐心的等。

大約過了半小時，傅寒錚將手裏的牌推進牌堆裏，起扯了扯領帶，道：“玩膩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這才哪兒到哪兒，你是急著去泡/妞啊？”

傅寒錚拿起椅背上掛著的西裝外套，揮了揮，語聲漫不經心的滿是戲謔：“走了，沒老紀有豔/福，回公司做苦力。”

容巖：“做年薪幾千億的苦力，你倒是告訴我還有沒有空位，給我騰一個。”

傅寒錚一手拎著西裝外套，走過紀深爵邊時，一手拍了拍紀深爵的肩膀，微微俯，在他耳邊開玩笑說：“豔/福不淺，小心別閃了腰。”

紀深爵挑眉，“你的腎太久不用，小心別報廢了。”

傅寒錚邁著長朝包間外走去，“用不著你心，我有私人醫生。”

包間，陸湛瞅著氣氛不對，扯了容巖離開，道：“老紀，我們先去隔壁打會兒臺球，你們玩。”

人都走了。

包間裏，隻剩下紀深爵和言歡。

紀深爵將煙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白煙霧下，他微微瞇了瞇黑眸，並未看言歡，隻是問：“點煙的作很練，以前做過？”

語氣，聽不出喜怒，鹹淡不分。

言歡道：“第一次。因為對方是爵爺，不敢怠慢，所以點的格外小心和恭敬。”

紀深爵勾，輕笑，“你倒是很會哄人開心。”

言歡直言不諱道：“想跟爵爺談條件，哄爵爺開心這隻是最基本的而已。”

紀深爵手，驀然握住言歡的手腕子，將言歡猛地拉自己懷裏。

言歡穿高跟鞋，原地不站了太久，腳早已麻了，紀深爵這麽用力一拉，自然而然就跌坐了紀深爵大上。

紀深爵的大手，握住了纖細的那截腰肢，很細，比他抱過的任何人都要細。

可這人，該有的地方，卻一點不含糊，那晚，他驗過。

男人幽深的黑眸盯著，反問：“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為了利益，我對你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言歡淺淺一笑，很是人，“像我這樣的人，跟爵爺本不是一個圈子的，如果不是因為利益，我怎麽敢招惹爵爺。”

滿分答案。

但聽在紀深爵耳朵裏，怎麽就那麽不舒服。

“你敢。你連威脅我都敢，還有什麽事不敢。”

他指的是威脅郝正他的人在何。

“因為太想立刻見到爵爺了，所以使了一點手段，放了一點狠話，爵爺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這求饒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求饒的樣子。

驕傲的臉上寫著，是無辜的。

紀深爵盯著，沉默了好幾秒，眼神深沉的厲害。

最終，男人的長指著的下，道：“別跟我玩把戲，下不為例。”

言歡輕輕推開紀深爵的手，從他上起，一邊從包包裏拿出那張牛津大學的offer，一邊笑著說：“我哪敢跟爵爺玩把戲，我是玩真的。”

言歡站在他麵前，一手執著牛津大學的offer，一手執著剛給紀深爵點火的打火機。

哢嚓一聲，點亮火苗。

火映著生絕的小臉，笑的嫵又冷。

紀深爵隔岸觀火，就那麽冷漠的看著。

言歡將火苗送到那張offer的扉頁下，火苗很快吞噬了那張紙質的offer，化為灰燼。

燒到最後一個角時，言歡麵無表的將它丟進了煙灰缸裏。

“爵爺，我答應你，念北影，讀表演專業，娛樂圈，但我有個條件。”

紀深爵勾，“你的條件真不，說吧。”

人澄澈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道：“我要爵爺捧紅我。”

紀深爵薄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道：“你知不知道，強捧會遭天譴的。”

言歡笑的魅眾生：“爵爺不是說看好我的潛質，再說，爵爺你這樣的人，還會怕遭天譴嗎？”

“遭天譴這種事，我可以做，但……你得給我點甜頭，否則，我這天譴，白糟了。”

“爵爺想要什麽？”

紀深爵朝出手，“把手給我。”

言歡將手遞到他掌心中。

紀深爵坐著，言歡站著。

紀深爵說：“我什麽都不缺，但我現在缺個/人。”

言歡的心跳，微微一窒，但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期限。”

“我膩了為止。”

言歡安自己，他會很快就膩了。

畢竟紀深爵在北城的那些流言口中，邊的人從來沒超過三個月，他的新鮮期過的很快。

言歡道：“不管期限長短，我希爵爺答應我的，別忘了。”

紀深爵起，將拉進懷裏，垂眸看著，目帶審奪帶調/，“你現在太小了，三年後，我會捧紅你。”

“希爵爺說到做到。”

“我從不食言。”

從酒吧包間出來，言歡穿著高跟鞋的腳，走路有些不自然。

紀深爵自然觀察到了。

言歡的腳後跟，被高跟鞋磨得淋淋的一片，皮又白，看起來便更加目驚心。

紀深爵雖然是個冷的人，但紳士風度，他是有的。

他紆尊降貴的蹲，握住的一隻纖細腳踝，將腳上的高跟鞋掉，看見那一片模糊的傷口。

紀深爵微微蹙眉，有些不解：“這雙高跟鞋不適合你，為什麽還要穿著它？”

言歡垂眸，看著他莞爾淡笑：“就算它不適合我，可現在，它的主人是我，我即使再痛苦，它也一樣被我踩在腳下。”

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在所不惜，是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