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來人是一個長得與牧千丞有八九分神似,面容威嚴,留著幾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原本剛剛還一臉強勢的九卿登時就變了臉,聳著雙肩低聲啜涕,從懷中掏出了塊鑲著金邊的帕子拭著毫無淚痕的臉頰,委委屈屈的說道:“阿九是末流商賈俗人,丞相大人位居高堂,你我之間乃是云泥之別,你瞧不上我很正常,阿九不怨你的。”
看著一秒變臉的九卿,牧千丞不皺眉,“你在說什麼呢?”
“牧!千!丞!”
聽到自家老爹的怒吼,牧千丞嚇得連忙解釋道:“爹不是這樣的,你可別聽瞎說啊!”
九卿雙手了帕子,繼續哭啼啼的說道:“對,是我自知配不上丞相大人,自愿退的這門娃娃親,等我二哥回來了,我們就回江南去。反正我家大人去的早,退親也只是只會一聲家里大哥就好,不需要您親自登門的。”
牧塵越聽越氣,他隨手抓起書房里的鎮尺就朝著牧千丞的上揮去,里全是市井之詞,毫沒有文人風骨,“你個小王八蛋,是要上天嗎?你個混賬東西,竟然敢違抗父母之命,以后還能指你養我老?你的圣賢書都讀道狗肚子里去了?才當了個小丞相,就開始學會瞧不起人了?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
牧塵辦這一鎮尺拍下去,牧千丞的手背瞬間就腫了饅頭,看這模樣是下了死手的。原本還站在一旁看戲的九卿登時就不干了,這要是把他打壞了,自己可就真沒夫君了。
看著越大越起勁兒的牧塵,九卿趕忙上前攔道:“伯父,咱不至于啊,您冷靜下。”
牧塵這才停留片刻,像是生怕鎮尺會傷到九卿一般,他小心的將那適廬刻銅新鎮尺安置在書桌的一角,而后把住九卿的雙肩將九卿請到了安全的一角,“家姑娘,沒事兒他皮厚打不出什麼好歹來,你家長輩沒得早,這夫綱啊,就由我來給你振!”
說完,牧塵轉頭又拿起了那鎮尺朝著角落里的牧千丞打去,牧千丞滿屋子逃竄起來,九卿趕忙追上去攔著牧塵,一時間,牧府的書房里宛若市井間的菜市場般熱鬧。
直到宮里太監來宣旨,說是皇上有要事相商,即刻召牧千丞宮,才平息了這場‘父慈子孝’的戰爭。
牧千丞跟著太監走后,牧塵將那厚重的鎮尺往書房的桌子上一扔,整個人長舒了口氣,他神清氣爽的說道:“舒坦,總算是揍了一次這小子了。”
“啊?”
看著一臉懵的九卿,牧塵笑著對道:“家姑娘,你是不知道平時他爺爺拿他當命子似的慣著,別看他一副笑嘻嘻的紈绔模樣,做起事兒來那是滴水不的。我想揍他很久了,一直都沒找到機會,今日要不是你,我還打不。”
看著呆若木的九卿,牧塵一副自己人的模樣看著道:“家姑娘,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千丞?”
看著一提到牧千丞,眼睛就變得紅嘟嘟的九卿,牧塵立即道:“別哭啊,我來跟你說說千丞的糗事兒和弱點,你拿這些威脅他,保準能讓他乖乖就范。”
“那您怎麼不用呢?”
“老話說得好啊,隔代親,我是能修理他,但是家里的老爺子會為了他修理死我。但你就不一樣了啊。”
九卿眨著大眼睛,一臉懵懂的問道:“有何不一樣?”
“你爺爺和我家老爺子那是生死之,雖然最后一個商,一個士再也沒了往來,但曾經的誼還在,自從你家大人去了之后,老爺子就天天念叨著要把你接過來,他想你這個孫媳婦兒都想瘋了,也就是他現在人在抱佛寺給你祈福不能提前回來,不然他早回來看你了。”
“為我祈福?”
“可不是,我們牧家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你這個孫媳婦和太孫,老人家禪心重,當然是要求一求的。”
九卿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牧塵對著道:“所以你放心,有我和老爺子,牧千丞那小子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九卿腦袋一熱,對著牧塵就喊道:“爹爹!”
一直想要生個兒卻只有牧千丞一個兒子的牧塵聽到九卿的這聲爹爹,他的心都要化了,他暖暖的點頭道:“哎!”
這小姑娘還真上道,他喜歡。
牧塵道:“奔波了這一路你也了吧,走,爹爹帶你去用膳!”
可憐牧千丞人還在皇宮苦兮兮的替皇上批折子,還不知道自家老爹只因那一聲爹爹就已倒戈,盤算著如何將他打包送給九卿。
攝政王府,林霽寒帶著凌霄直接去了自己的書房,葉為則是被他安排在了房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當大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屋瞬間黑了下來,林霽寒隨手點了跟蠟燭立在了書桌上,他對著凌霄手道:“坐。”
凌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是不變的笑容。
只見林霽寒從書架的后面拿出了一個卷軸來到了他的面前,“我想和你做一筆關于國事的生意,這是邊境九幽十三郡的糧草布防圖。”
凌霄眉心一跳,他站了起來對著林霽寒行禮道:“我們家生意管理劃分明確,和家打道的生意都由我大哥打點,攝政王怕是找錯人了。”
“生意是國事,但屬于本王的個人委托,找的就是你。”
凌霄不由的額頭冒汗,他低頭抬眼,打量著林霽寒說道:“國事事關重大,還請攝政王先言明,到底是要我們家做什麼咱們再談生意。”
“先看圖。”
凌霄將圖接了過來,他只敢打開一角,卻不敢瀏覽過多,生怕知道的多了便會掉了腦袋。
“近幾年朝廷送到邊境的糧草都從好米換了蛀米,本王查過了,從國家糧倉出來的時候,這批米還是上好的嶺北稻米。”
凌霄接話道:“那這問題只能是在了運輸上了。敢克扣軍糧的,來頭定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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