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際宗外門，大演武場。

　人聲熙攘，喝彩聲、討論聲、戰斗擊之聲，匯一片，四轟然。走在其中甚至都聽不見同伴在跟你說什麼。

　大量外門弟子在此集演武，練習完畢常有互相較量比試。

　有不甚至不是切磋，而是打出火頭的對決。

　云際宗是正道魁首，嚴發生門欺或相殘之舉，但武風極盛，有了矛盾便相約對決，幾乎天天都有。各級管理樂見其，這才是維持一個宗門戰斗力的基礎，而不是仗著自己是“天下第一宗”，消磨斗志。

　這些切磋或對決，也會為各級管理的考核標準，是否選拔門，或者各峰長老還會考核是否合自己這一支的需求，去搶弟子。。

　這些倒是在楚戈筆下寫得極為詳細，畢竟楚天歌門之后怎麼和師兄弟們往或沖突、一級一級比斗，有了哪些奇遇、最終大比競爭選門，這可是初期的主要劇。

　在那個時候，秋無際的名字還只是作為高高在上不可及的神祗傳說，側面出現的……對比如今……

　不知道如果楚天歌錦還鄉再來參觀此地的話會不會有些是人非的，總之楚戈到了這里倒還真有一種奇怪的“故地重游”之。

　仿佛在回顧自己曾經的劇，上架前上架后琢磨各種小高的日日夜夜。

　都在這里。

　那個虎背熊腰滿臉虬髯的弟子是不是王明？被自己安排欺負楚天歌的第一個“踏腳石”，連名字都懶得想，隨便扯了個大眾化名字。如今還在外門蹉跎啊，看那胡子，年紀也不小了,當初的“年”已有了風霜……

　終究只是外門弟子，還在練氣,難以維持容。卻還是那副暴脾氣,此刻還在跟人比武……

　如果世界不夠真實,他的格怕是永遠定型，吃了再多虧也改不過來的,那是定死了的“天道設定”。

　云際宗不會裁撤外門弟子，除非自己辭別離去，離去后也不能以云際宗弟子的份自命。也不知道這些“龍套們”哪些會選擇埋骨云際,哪些會選擇負劍獨行。

　又有哪些幸運兒在既定的戲份之外，有了進門的機遇。

　一筆筆帶過的龍套，盡是每一個人的人生。

　“這位門師兄……”旁邊傳來聲音：“看您在這出神嘆息,可是看不上我們外門比武，覺得水平太低？”

　楚戈轉頭看去，一個外門青年站在旁邊,含笑看著自己。

　雖然面帶笑意,語氣也禮貌,但話語之中含著的不服之意還是非常明顯。楚戈微微一笑：“倒不至于，還是頗有可觀者。”

　那人有些躍躍試的戰意：“難得有門師兄到此,不知可否指點一二，讓弟子們知道和門師兄的差距？”

　左右已有不人看了過來,甚至連負責演武場秩序的外門執事都關注到了這里。

　修行界等級還是很森嚴的,換了魔宗,外門弟子見到門弟子怕是大氣都不敢，人家不找你麻煩就不錯了。云際宗氣氛相對好，沒那麼森嚴,但外門挑戰門的事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上一個這麼做的人楚天歌。

　正因為楚天歌做過這樣的事,沒罰，怕是帶了一些壞頭了,比如眼下這位楚戈不認識的龍套兄,想躍龍門？

　楚戈笑笑：“楚天歌不是誰都能學的……”

　那人臉微紅,似是被說到了心眼，有些掛不住,強自道：“莫非師兄怕了？”

　楚戈嘆了口氣：“我真不想和自家人裝的,沒什麼意思……不過你這麼說了，我也想試試我新學的劍法怎樣,比就比一下吧。”

　那人大喜,抱拳行禮：“在下于信，請教師兄大名。”

　楚戈搖搖頭：“打完再說。”

　于信看著楚戈手中劍鞘：“請師兄拔劍。”

　楚戈還是嘆氣：“我劍太犀利了,亮出來怕你不敢打，別客氣，直接手就行……”

　楚戈是真覺得報上名字和亮出孤鴻劍會讓對方不敢打，于信聽了只能認為這是赤的看不起。那清秀的臉上終于泛起了怒意，“鏘”地一聲，一式“蒼松迎客”就已經指向楚戈的面門。

　“那我就不客氣了，師兄看招！”

　這是試探的門劍招，每個門派大同小異，江湖規矩來說，算是一種禮節。

　“太慢了。”楚戈形微晃，已經讓過這一劍，到了于信側。

　不遠的外門執事神微：“這秋水溟溟的法已云天之門，出自哪位長老指點？咦……”

　心念都沒閃完呢，卻見楚戈劍鞘斜指，拍向于信左肋之下。

　于信似是試圖閃避，但這一劍鞘如影隨形，就像水波漫過障礙，粼粼波已經掃在了肋下，將他輕輕拍開。

　場中一時雀無聲。

　連劍都沒出鞘，一招，秒了……

　于信不能置信地看著楚戈的劍鞘，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連一招都沒撐過去，這一式看上去也只不過是門劍法進階，還沒涉及仙道劍呢，怎麼會這麼強的？

　那外門執事大聲喝彩：“好一式云水迢遞！這位師侄的云水劍法深得其中三味，練了多年？”

　楚戈憋了一下，才嘆氣道：“剛剛練了一通宵。”

　“果然十年之……呃？”那外門執事哽了一下，失聲道：“一通宵？”

　楚戈誠懇地拍拍于信的肩膀：“講真，我來外門弟子沒意思的，輸給我不丟人，千萬別失去信心，我還看好你的……”

　于信傻著眼看著這位悠悠離開演武場，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您到底在鼓勵我還是在打擊我？

　此時站在那執事邊的人似乎聽見執事的小聲自語：“我知道了……宗主那位神的嫡傳，只有他會是這樣的生面孔，又剛學門劍，還特別天才……”

　聽到的人悚然一驚，轉頭去找楚戈時，早已影蹤全無。

　宗主嫡傳！

　這位就是那神的宗主嫡傳？

　果然宗主不會隨便收嫡傳的……一通宵就把云水劍法練這樣，還有誰？

　那于信沮喪的神都沒了，反而直了膛。

　輸給宗主嫡傳算丟人嗎？那是多級別的差距！你們和宗主嫡傳打過架嗎？可以吹一年了！

　“裝得爽嗎？”剛剛走出演武場，旁邊就傳來秋無際揶揄的笑聲。

　楚戈轉頭看去，秋無際就斜倚石柱，笑地看著他。

　其實秋無際一直都在，連都沒，但當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誰也看不見。

　就是自然。

　如今的秋無際，其實比當初剛穿出書的時候更強了，是真正可以飛升的，制約的早就不是實力。

　“我真不想裝的。”楚戈嘆氣著道：“我劍法是只學了一個通宵，但我是魂啊，作不肢所限，太好練了……而且神念清楚把握他的每一個作，不是用眼睛看的，他怎麼打啊……”

　秋無際哼哼道：“你師父與眾不同怎麼不說？誰都能指點你‘其中三味’的麼？”

　楚戈賠笑：“我師父當然是最棒噠，這是不用說的嘛！”

　“哼。”秋無際哼了一聲，神卻很是滿意。

　楚戈的進步飛快，比想象中的還快，該說真不愧是他創造的世界，所有的技能都太適配他了，幾乎量定制一般。

　楚戈轉頭看了演武場一眼，頗有些回味：“不過我倒也知道你為什麼說我需要學了基本心法和劍法才出來逛了……沒學的話，看他們打架都看不出所以然，不像現在，他們的每一個作我都知道含義在哪。”

　包括蒼松迎客代表的禮節，包括后續變化的思路。

　當心中知道了這些，你就融于此，和“書中人”開始接近。

　否則……是你創造的，沒用……你并不懂他們，只是走馬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