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護和小思一樣!”平淑輕卻堅定地打斷他,“不管他們是不是同一個母親,也不管他們兩個是不是存在所謂的緣關系,他們兩個都是咱們家的孩子。”
“揚揚,”平淑輕輕著首揚的臉,“媽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了,還能讓你問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明,媽和阿航做得還不夠好,還是讓你沒有安全……”
“不是的媽!”首揚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揚揚,你聽媽把話說完。”平淑按下首揚的手,阻止他的急切,“其實,這些年來媽都知道,從你們最初在一起開始,你就一直覺得阿航是家里的獨生子,就一直矛盾著,覺得對不起顧家對不起媽。尤其是后來這些事之后,你對家里的愧疚不是媽,就連阿航都看得出來。……”
首揚沉默著,這些是他心底一的抑,卻沒想到平淑、甚至顧知航,居然全都知道。
“以前的你,總是盡心盡力想做到最好,盡你所能帶給顧家更好的一切,這些,媽全都知道。只不過那時的你有資本,而且太過年輕,無畏無懼,所以媽從不過問什麼,媽相信你和阿航一樣,凡事都是有分寸的。可是回來后的你,卻變了,那麼謹慎,那麼小心翼翼,變得讓媽心疼……揚揚,你是不是忘了,這里是你的家,我們是你的家人!”
首揚抿著,心在腔狠狠抖。
“或許你會覺得,你離開家這麼久,杳無音訊,所以對不起家里;也或許是因為你覺得,你現在可能已經無法與之前相比了……”
平淑輕地握著首揚的手,聲音輕輕的,“可是揚揚,你忘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發生多大的變化,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都是咱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之前能力多強、勢力多龐大,你都是阿航人盡皆知的唯一的人;也不管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無法與之前的強壯相比,你也都是小思和小護的爸爸!”
首揚別開眼,眼圈有些發燙。
“揚揚,”平淑微微嘆了口氣,輕輕著他的頭,“你和阿航之間如何,媽不會過問,也沒有權力去干涉什麼。可是揚揚,從七年前你第一次我媽開始,你就是我兒子!哪有兒子跟媽這麼疏遠的?”
“……媽……我、對不起……”首揚眼圈微微泛紅,上前抱住平淑,卻是什麼都沒再說出口。
“……傻孩子……”
平淑輕輕拍著他的背,眼底是掩不住的失落——首揚,還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結麼……
首揚把自己的咬得輕,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平淑的意思?
他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可是……不明白的、卻是他們!
他要如何告訴他們、他現在已經變了什麼模樣?他要如何告訴他們,他現在每一天每一刻都面對著什麼?
病魔纏……生死未卜……!
他做不到這麼殘忍!
門外傳來兩個小包子興高采烈他們吃飯的聲音。
首揚這才輕輕松開平淑,收起眼底的一切愫,佯裝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媽,下去吃飯吧!”
平淑點點頭,似乎想問什麼,可是張了張,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很盛也很溫馨的晚飯。
兩個小包子這麼久沒見到平淑,自然想念得,爭先恐后為平淑夾菜。
再加上平淑要“生弟弟”的好消息,兩個小包子一只纏著平淑問為什麼爸爸會告訴他們應該管未來的小弟弟叔叔!
平淑聽得哭笑不得,指著兩個兒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知航對此倒是委屈得很,一張英人的俊臉拉得老長,看著自己老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首揚笑得直拍桌子,就連邵文都捂著腦門兒直搐角。
熱熱鬧鬧的晚飯剛收場,邵文就支開顧知航,走進他們的房間。
“檢查一下吧?”邵文也不啰嗦,直奔主題。
首揚的癥狀比他預料的要提前很多,邵文早就已經心急火燎,在爾蘭接到李安維電話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平淑不舒服,他真恨不得能立刻飛回來。
只是首揚看著他那張風塵仆仆的倦容臉,笑著聳聳肩,“不用著急,我這兩天還算好,你先休息休息吧,不急于這一時。”
邵文仔細看著首揚的臉,比之前似乎稍微又白了一些,其他倒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前幾天阿維那家伙給我打了電話。”
“我知道,”首揚很自覺地倒水吃藥,“不過這兩天已經沒事了。放心,我自己的,我還能不上心?”
“最好是這樣。”見他乖乖地按時吃藥,邵文稍微放下心來,這才疲倦地眉心,“害喜真是有夠嚴重的!連好好的月都泡湯了!”
“我媽害喜嚴重,也應該不會太過影響你們度月吧?”首揚才不相信這廝的借口,只怕還是某人放心不下他的,這才沒有盡職盡責帶平淑去度月才對!
邵文一聽這話立刻氣哼哼,“如果不是你們幾個‘拖油瓶’,我們早就開始我們的月了!還不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們幾個?!都多大人了?還不讓人放心!”一向好脾氣的邵文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首揚才不會理會他。
氣得邵文更是要跳腳。
還沒說幾句,顧知航就回來了。
邵文再看看這個毫不順眼兒的大號“拖油瓶”,連說都不說一聲,就“哼哼”著回了房間。
顧知航瞟了一眼,“你怎麼他了?”
首揚懶洋洋打個呵欠,“我能怎麼他?我只能‘怎麼你’!”
一聽這話,顧知航立刻挑眉,“今晚有力氣了?”
這挑釁的話一出,首揚還能不瞪眼兒,“你丫的!今晚上試試?!”
顧知航可比他更直接,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某妖孽剝得溜溜扔到床上,一言不發,直接用實際行回答某妖孽。
首揚可不是吃素的,不管反撲大計進行得如何“悲壯”,至氣勢上不能輸、過程是不能,手腳并用掙扎個不停。
顧知航注意著力道像玩兒貓捉老鼠般撥著首揚,既不直接地倒,也不愿意乖乖被這只妖兒輕而易舉地吃掉。
只是這充滿小致的戲碼還沒玩一會兒,就聽“嘶——”
顧知航立刻停下,“怎麼了?”
卻見首大妖孽雙手捂著肚子,眉眼都要皺到一塊兒了,“臥槽!老子的腸子、擰了!擰了!”一邊低咒著,一邊匆匆爬下床跑去洗浴室。
顧知航皺了皺眉,看了一下首揚的水杯,這家伙應該是有按時吃藥的,但是為什麼還在鬧肚子?
起,去給他沏一杯鹽水。
好一會兒之后,首揚才雙發地出來。
四肢無力地往床上一撲,一副蔫兒了吧唧的丟臉相,“今兒、就先饒過你!”同時還有些難地再次了肚子。
顧知航對他的非常無語,無奈地搖搖頭,把鹽水端給他,看著首揚喝下去,這才關了燈,小心翼翼把某只傲的妖兒摟進懷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肚子掏空了力,首揚很快就迷迷糊糊了。只是平淑下午的話無可避免了他心的,首揚睡意朦朧地問:“顧知航,假如……我沒回來,你會、一直等我麼?”
顧知航并沒有太深的睡意,聽了他的話,聲音淡淡的,“嗯,不等你的話,你讓我干什麼?”
似乎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首揚勾了勾角,很快就睡了。
夜中,不知道是誰清淺的呼吸細致而纏綿,輕輕吻著懷里另一道深沉呼吸聲的主人,不舍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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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首揚是被樓下的吵吵嚷嚷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張開眼,首揚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半天,這才霍地坐起——怎麼回事兒?有人想造反了麼?居然敢在他們家大呼小?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好像、還全都是歲數不小的人!
首揚一張閻王臉沉得嚇人。
他本來就非常低,起床氣大得很,雖然顧知航把門窗全部關得嚴嚴實實,可是樓下幾乎要把房頂都掀起來的嚷聲還是無可避免吵醒了這只脾氣比大爺還大爺的妖兒!
“媽的!”首揚沉著臉咒罵一聲,扯過一件睡袍披上就往外走。
哪知一開門,就看到守在門外客廳的李安維。
“別下去。”
一見首揚果然被吵醒,火大地撞出來,李安維立刻站起攔住他。
打開門后更加刺耳的聲音讓首揚更加火,“樓下是怎麼回事?”
李安維擋在首揚前,面無表,“夫人的娘家人。小顧代,你不能下去,這是夫人的娘家事,你下去不合適。”
“娘家人?”
首揚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腦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平淑的確是有娘家人的。不過這群所謂的娘家人和平淑的關系很一般,當年為了顧家的勢力著平淑嫁到顧家,這幾年更是很大程度上倚仗顧知航。
“嗯,他們不知道怎麼竟然知道了夫人懷孕的事。”李安維不以為然,這樣的事兒他見多了,見怪不怪。
“胚呢?”首揚口氣很不好。
李安維倒是有問有答,不問也答,“夫人、邵文還有小顧他們在樓下,那群人剛到的時候夫人就讓我把小思小護送去了何致遠家。”
首揚這才很不耐煩地“嗯”了一聲,雖然他猜到了這群跳梁小丑來的目的,但是顧知航的代還是很對的,他的份的確不合適參與其中,不過——
“下去告訴他們,誰再耽誤老子睡覺,老子活剝了他的皮!”
關上門繼續回房間睡覺。
李安維倒是盡職盡責,立刻下樓,走到那群正嚷得厲害的人中間,隨手把一把匕首扔在沙發中間的茶幾上!
眾人只聽“砰”的一聲,就看到一把鋒利的匕首站在了自己面前!頓時一個驚嚇,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李安維這才聲音中庸地開口,“夫人,爺說,麻煩夫人知會夫人的客人一聲——誰再耽誤他睡覺,他就活剝了誰的皮。”
顧知航倒是沒什麼反應,邵文也一如既往溫文儒雅地淺笑著,一言不發,只有平淑淡淡嘆口氣,“這孩子,真是被謝老爺子和老羅他們給慣壞了。”然后平淑抬眼沖沙發上臉發白的兩個中年男人笑笑,“大哥二哥你們別在意,揚揚就是說著玩兒的,咱們小聲點兒就沒事兒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在座的沒有傻子。現在莫說整個A市,只要是知道首揚的,誰不知道他的份?謝將軍最寶貝的外孫,三合會前會長的獨子!誰有那個膽兒敢得罪他?
沙發上原本義憤填膺的兩男一坐立不安起來,他們可是全都知道,周正跟平淑的關系夠親近吧?結果就因為他的妻子得罪了首揚,就全家都被趕出了A市!能保住命都是因為顧知航和平淑一起求!
他們可不敢確定,萬一惹到了樓上那祖宗,自家妹妹和外甥能不能保住他們的命!
最重要的是——
天殺的!他們可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可都是良民哪!哪里見過直接甩出來一刀來“靜音”的?!
茶幾上那只站著的匕首,簡直比在他們心頭上還讓人心驚膽戰!
今兒來的這三位,是平淑的兩個弟弟平濤、平策,和一個妹妹平緣。
平緣比他們三個都要小幾歲,人際圈子活潑得很,前幾天拐彎抹角從謝家快直腸子的大媳婦兒宗萍那兒得知,那個好命的姐姐平淑居然年老耐不住寂寞——不但和一個外國人領證結婚,居然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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