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然看著郁南城手里的那塊機械表，臉漸漸白了。

低下頭，想要掀開被子確認一下里面的況，可卻本沒這個勇氣。

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

“告訴我，這是誰的？”郁南城的目幾乎要噴火了，將那塊手表狠狠地砸在床上。

盡管隔著被子，手表砸下來的沖擊卻還是將盛安然的腳踝砸的生疼。

悶哼了一聲，咬牙道，“我不知道。”

關于昨晚的事，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房的，只記得自己喝里昂在外面公共區域的臺上閑聊，喝了一點茶……

茶？

臉一變，“里昂。”

郁南城臉沉，大手從額頭上拂過，進黑的頭發里，狠狠地抓了一把，眼中滿是戾氣，語氣森冷，暴呵道，

“人呢？”

盛安然被嚇了一跳，肩膀跟著哆嗦了一下，驚慌的看著郁南城。

“我說人呢？”郁南城盯著，眼睛里面幾乎都充了。

“我不知道。”

盛安然攥了被子，語無倫次道，“我昨天晚上……不可能的，你冷靜一下，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去問服務員。”

說完這話的時候，正要掀開被子下床，可忽然意識到自己沒穿服，于是攥著被角的手更了幾分。

郁南城面無表的看著，微微俯，單手拉住了被子的一角。

盛安然瞪大了眼睛，猛地抱了被子遮住口，眼中滿是抵，“不要。”

“你不是要去問服務生麼？總得下了床才能去問。”郁南城語氣冰冷，手上稍微一用力，便將整個被子掀開。

“啊……”

盛安然尖了一聲，驚慌失措的將剩下的床單拽出來裹在了上，

“郁南城，你混蛋！”

郁南城站在床邊，扔下被單的時候眼中的厭惡十分明顯，他的背后是洗手間里照出的燈，將他整個人拉一條長長的影子，籠罩在盛安然的上。

“問別人之前，你應該先問問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我說了我不知道。”盛安然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眼眶都紅了。

郁南城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冷得過分，

“只要你可以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昨晚在這間屋子里面，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相信你。”

盛安然看著郁南城的眼睛，那雙滿是咄咄人的眼睛此刻染著深冬的冷冽寒意，仿佛能將席卷。

在這樣的目下，反而漸漸定下神來。

“你這是相信我的樣子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又是怎麼進來的？時間卡的真好，明明早就知道是個設好的局，我還是自己跳進來了，”

盛安然自嘲一般笑了一聲，

“你還要我說什麼，你這麼問我不就是已經認定了發生了什麼麼？我也不想騙你，我不知道，昨晚我連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都不知道，你可以怪我，但我又去怪誰？”

如果不是宴會上看到舒白，跟郁南城起了沖突，也不會大半夜的無家可歸，也不會半路上遇到里昂，更不會出來住酒店。

說到底是怪誰？

裹著床單下床，將自己的服一件件撿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你到底在說什麼？”

郁南城一把抓住了的胳膊，

盛怒之下，他本無法思考盛安然說的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他眼中腦中都是盛安然著大半片肩膀，和剛剛掀開被子一不掛的。

“你不用懂。”盛安然深吸了一口氣，佯裝冷靜，“事已經這樣了，你還能怎麼樣？”

直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眸中正氤氳著兩片水霧，看得出的委屈，卻執著的不肯低頭，已經是狼狽的樣子，卻仍然抓著自己僅剩的自尊心不肯放手。

悲歡離合，全在他一念之間。

郁南城臉鐵青，握拳頭的手骨節都發了白，一字一頓道，

“盛安然，你現在把自己弄得這麼臟，還問我想怎麼樣？”

爬滿了一雙眼睛，盛安然悶聲道，

“那分手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分手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麻木的，最近在心頭的事實在是太多，這麼點兒長的小痛幾乎無法讓的心有太多的波瀾。

提出分手這件事，甚至不如昨晚這場不知道過程始末的烏龍來的沖擊更大。

郁南城的眉心狠狠地了一下，

“你說什麼？”

“分手。”盛安然始終低著頭，“我說的很清楚了，你去找景希的親生母親，干凈潔自好，比我說的話更有信服力。”

說完這話，便用力將自己的胳膊從郁南城的手中出來。

可下一秒，胳膊上一陣痛襲來，腳下踉蹌，的視線從洗手間的線迅速抬起，看到天花板，最后整個人跌落在床上。

郁南城一手按著的肩膀，另一只手撐在側，居高臨下的著。

死死地攥著口唯一的遮蔽，驚慌的質問，

“你干什麼？”

“對你來說，說一句分手，比跟我解釋清楚昨晚的事更容易是不是？”

幽沉的聲線在耳畔回，郁南城的眼神發，幾乎將后槽牙都咬碎，“對你來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分手永遠是排在解決問題的最前面是不是？”

他當然不相信盛安然會做出任何背叛自己的事來，可是人都有失控的時候，早上接到那個匿名電話的瞬間，他率先想到的不是盛安然出軌，而是一夜未歸是否遭遇了什麼不測。

一路闖了紅燈趕過來，剛剛打開臥室房門確認安全的瞬間，他竟是松了一口氣的，只是這口氣沒有完全松下來，就看到了讓他手腳都發涼的一幕。

“事我會查清楚，分不分手，我說了算。”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在房間里回，盛安然上一輕，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只聽到‘咚’的一道關門聲。

整個屋子都跟著了。

著閉的房門，盛安然的心中五味雜陳，緩緩從床上爬起來，五指攥了下的床單，氤氳了許久的淚水順著眼角落，決堤了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好像這輩子從出生開始，人生就是軌了一樣的前行方式，永遠也無法預料到下一秒會開往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