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箱里安靜的躺著一份來自助理周方的郵件。
電子版掃描的一張婚姻公證書,落款有兩個人的簽名和公證時間,另一張是國公民的婚姻現狀,以及一些家庭合照,附件有關于顧澤的履歷。
圣約克大學畢業,白手起家,設計界的翹楚,僅僅三年的時間,從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服裝公司發家,最終融資上市,如今他手里已經掌管著一家全球五百強的上市集團,這樣的履歷相當漂亮。
即便是郁南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非常優秀。
而讓他無法接的是,盛安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什麼都沒有,四年前的人節在國公證結婚,除了是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別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麼要嫁給這個一無所有的人。
并且至今沒有離婚。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幾乎能聽見浴室里沒關的水龍頭正在滴水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轟”的一聲,
偌大的辦公用電腦在地板上砸出巨大的靜,接著便被各種暗沉的文件夾和厚重的書本淹沒,紅酒杯在墻上砸出一片紅的印記,四分五裂的碎片落在墻角泛著幽幽地冷。
幾乎是片刻之間,整個書房變了一片廢墟。
“先生……”
聞聲趕來的保姆在門口看到這一現場,嚇得臉都白了,“這是……”
“出去……”
“先生,您的手……”
“滾出去。”
怒吼的聲音沖進傭人的耳,窗外忽然雷聲大作,暴雨閃電頃刻降臨,噼里啪啦的落在窗戶上,閃電的將郁南城的臉照的如同深淵鬼魅,沉無比,永恩嚇得面慘白,踉蹌著關上門,倉皇離開。
一片廢墟中,郁南城沉著一張臉,碎的玻璃杯扎在皮里,修長的手指上有珠落,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凝聚烏黑的漬。
“安然爸爸醒了是吧。”
高湛撐著傘,將談書靜送到小區樓下,“那咱們之前提的那個營呢,確定個時間吧,這都拖了好久了。”
“我明天跟安然提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醫生都說爸病現在穩定的了,要是恢復的好,再活個幾年不問題。”
“活個幾年?”
高湛瞠目結舌,“你這是安人的話麼?盛安然平時就聽你說這些?”
“有什麼問題麼?”談書靜白了他一眼,“善惡到頭終有報聽說過沒?爸年輕的時候不顧家自己在外面搞三搞四的,害的安然一出生就沒了媽,后面要不是安然外公死了的話,他還不把接回去住呢。”
“爸不是對好的麼?不能一概而論,那都是上一輩的事。”
“打住啊,我聽不慣這話。”
談書靜一臉的憤慨,“上一輩的事也得沒波及到下一代才算結束,就憑盛青山明明知道是那人害死了安然媽還把娶進家門這事兒來說,就沒什麼值得同的。”
高湛并不詫異。
盛家的事他也聽說過一些,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畢竟是談書靜的朋友,多調查了點,好心里面有點數,當年盛家那檔子事還上過社會新聞,在紙時代,發出來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報紙雜志,想撤回都沒辦法。
小三著大肚子找上門,害的原配早產,還沒送到醫院原配就斷氣了,孩子最后是剖腹產出來的,還活著,當時也是掀起一片輿論的。
事鬧這樣,要說盛青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最終他還是娶了小三,并且將自己那個命大的兒丟在亡妻娘家許多年才接回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歉疚,他想要以此來贖罪,他是贖罪了,可造的傷害無法彌補,安然的年和年幾乎像是一場博弈中的棋子。”
談書靜面冷漠,嗤笑了一聲,“誰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盛安然的大舅媽是母親舒夢生前最要好的閨,舒夢脾氣弱,脾氣強,舒夢死后,所有人都以為會對盛安然視如己出,可誰也沒想到多年冷眼把盛安然丟給外公,外公去世后,直接一把掃帚潑婦一樣將趕出了家門。
盡管多年以后盛安然才明白,大舅媽不甘心盛青山就這麼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忘卻當年慘死的糟糠妻,所以就是要把盛安然送過去提醒他,他如今的日子是來的。
大舅媽賭這一口氣賭了許多年,如今看來終于看開了,不再著盛安然死都要待在盛青山的眼前,給了盛安然母一份遲來的歸屬。
談書靜是局外人,甚至沒參與過盛安然以前那些年歲的痛苦與掙扎,但卻比誰都知道的多,也理解的多,心疼盛安然,就像心疼自己。
倔強的面容落在高湛眼中,心湖激,難以平息。
多好的姑娘,他相信自己窮極一生,再遇不到這樣一個人,讓他牽腸掛肚,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放到面前。
“靜靜,我們結婚吧。”
雨夜滂沱,傘下撐起的一片天里傳來高湛冷靜篤定的聲音。
戒指在他西裝兜里面揣了半個月了,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自己心不已的時機,能把一腔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面前的時機。
談書靜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雨水便打在了的后背。
高湛忙將傘過去,替擋住了后的雨,另一只手進了西裝兜。
“別拿出來。”
談書靜忽然出聲,制止了他的作,
“高湛,如果你拿出來的話,我們從現在開始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高湛神一怔,像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似的。
“靜靜,你……”
“太晚了,今天聊得太多,你也想太多了,我回家了,你也早點走。”
談書靜語速很快,像是急于結束什麼一樣,說完這話之后便要走,卻被高湛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開我。”
“談、書、靜。”高湛用從未對有過的強態度,扣著的手腕不肯松手,“你在抵什麼?你明明知道我你,煙喝酒泡妞打架我全都戒了,不管你要什麼,只要你吩咐,不管我做得到做不到,我一個字廢話都沒有,立刻去做,我只有一個要求,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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