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筱筱也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愣了愣,隨即笑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很丑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敢照鏡子了,怕看到自己的樣子,會嚇到睡不著。”
“我娘把我生得那麼好看,我希我能記住自己最好看的樣子死去。”
“不會。”陸清焰看著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道,“你不會死。”
喬筱筱揚一笑,“人固有一死,不過時間早晚罷了。陸大人,我沒有那麼天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況。”
“把你請來,是想拜托你幫我理一下后事。”
“你我二人的皂生意,我希可以一直繼續下來,剩下的幾種香味的香皂配方,我等會兒念給你,你記錄下來就好。”
“云裳閣到我娘一個人手里,我不太放心,太弱了,我擔心我一走,就會有人打那鋪子的主意,甚至連都要被人算計了去。所以我想請陸大人伙云裳閣,伙的條件就是護著我娘,所得利潤,七三分賬,你七,我娘三。”
說完,停下來,定定地看著陸清焰,等他回答。
想得很清楚,娘本不可能撐得起云裳閣來,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讓陸清焰接手。
三利潤雖然不多,可再加上皂生意的收以及莊子的收益,足夠娘安穩富足地過完下半生。
陸清焰看那充滿了乞求的眼神,終是點點頭。
喬筱筱笑了笑,接著說道:“花想容的生意,就全部給秦云來吧,這個生意我娘顧不到,而且前期投資都是由秦云來一個人在支撐。如今我丟下這些給他,可把他給坑了一把。我還有幾個方子,也麻煩陸大人幫忙寫來了,給他,也算是我對他的點補償。”
“臨江縣的那些鋪子,就全部送給我舅舅吧,那邊的生意我可能已經沒時間給他寫章程了,所以鋪子將來要做什麼,就由他自己決定吧。”
“另外安欣姐姐的藥方該換了,陸大人一會兒也要幫忙寫一下方子。以后就讓按著那個方子配藥長年吃著就好,心疾沒辦法斷,只能慢慢將養著。”
“慈善堂的事,可能就得要陸大人自己去心了。我愿意把我之前掙的那些銀子都捐出來,做為善堂的第一筆資金。”
這樣,也算全了的一個心愿吧。
“還有就是紅錦的賣契,我收在莊子里了,陸大人讓我娘找出來還給。跟我一場,我也沒什麼能給的。”
“青鴻幾人的賣契,我想繼續留著,我娘太弱了,我不放心一個人生活,青鴻他們幾個能力不錯,有他們護著我娘,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這些,喬筱筱累得都忍不住了幾下。
陸清焰一直安靜地聽著,見停下來,他問道:“那你自己呢?”
喬筱筱愣了兩秒,然后又笑了起來:“陸大人是想問我對自己的安排?人死如燈滅,我也沒啥好講究的。我這病傳染太強了,等我死了之后,就一把火燒了吧。骨灰帶回楊柳縣,讓我娘理就行。”
的這個子是屬于原主的,自己不在意歸,可也要考慮到岑巧蘭的。
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原主,占了的,結果也沒保護好,最后還得被燒灰送回去。這對古人來說,是很難接的吧。
陸清焰卻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喬筱筱努力挑了挑眉:“不是這個?那還有什麼事是我沒想到的?”
明明已經把所有的事都想到了啊。
陸清焰隔著護目鏡看著,“你之前說過,有事要告訴我的。”
喬筱筱愣了愣,想起來是什麼事了,忍不住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便想把頭側到一邊去。
可現在沒什麼力氣,連轉頭都變得無比困難,而陸清焰卻一直盯著,讓覺得有些尷尬。
臉,慢慢有些發熱,竟然讓病得很是難看的臉變得有點了氣。
“陸大人,我說過,等我平安無事我才會告訴你。眼下這個況,我覺得真沒必要再說了。”
如果能好好活著,肯定會告訴他。
但是隨時都可能歸西,又何必再說出來讓別人徒增煩惱呢?
想到自己的那份小心思,喬筱筱心里是無比憾的。
兩輩子頭一回嘗到了為一個男子心的滋味,卻沒想到,竟然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陸清焰見打定了主意不肯說,于是也不,只站起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人去準備筆墨了。”
喬筱筱按下心中的憾,點點頭,打開搜索引擎,找到了許多資料。
那是關于一些軍事材的制作方式。
一直記得自己對陸清焰的許諾,用一個人換一種東西。
紅錦是用強效麻沸散換來的,而青鴻他們幾個過來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時間把東西給陸清焰。
既然決定要把青鴻幾人留下,那還是趕把這個承諾給兌現了。
陸清焰拿了筆墨紙硯過來,就在床邊的桌子上鋪開。
喬筱筱把找到的資料,一點一點口述出來,陸清焰則拿著筆迅速的記錄。
兩人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天黑。
喬筱筱說完最后一個字,便撐不住睡了過去。
陸清焰走到床邊,定定地看著,見臉頰瘦得都凹陷了進去,覆在護目鏡下的眼睛閃了幾下。
將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陸清焰帶著出了房間。
香菱和香茉把房門關上,回到們的床鋪上。
香茉問道:“香菱姐姐,你說,陸大人知道咱們姑娘的心意嗎?”
其實們都看出來喬筱筱對陸清焰的那份心思了,雖然喬筱筱藏得深,可架不住們天天都跟在邊,日子久了,總能看出來點端倪來。
香菱歪著頭看了看床上的喬筱筱,很是難過地嘆了一聲,“其實不知道也好,姑娘現在這個樣子……何必讓留下的人心里有憾呢?”
香茉也跟著嘆了一聲,“我覺得,陸大人對咱們姑娘似乎也有點心思,每次姑娘有事,陸大人都特別上心。”
香菱嘆得更重了,“別說了,事已至此,那些事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別在姑娘跟著說這些,免得難。”
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喬筱筱不知何時把頭側了過去。
眼淚,過眼角,沒了枕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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