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哥心好,鄧老闆心也很好。
葉九和高曉燕走進關分局三樓小會議室的時候,鄧大老闆正在會所裡和漂亮喝杯酒。
會所這種東西,2002年的時候,離平安市的普通老百姓非常非常遙遠,遙遠到絕大部分人就沒聽說過,你就算告訴他,他也不知道那是幹啥的。
然而事實上,平安不但有會所,有好幾個會所,並且檔次還相當之高,不在省城星州那幾個著名高檔會所之下。
原因也很簡單:平安市礦老闆多啊。
賺了那麼多錢,不找地方可勁花,完全對不起他們暴發戶的名聲。
既然是土豪,就要有土豪的風範。
鄧子豪無疑是所有土豪之中最土豪的一個,一個星期至有三四天是待在會所裡的,說他以會所爲家,一點不爲過。
有兩家會所,鄧子豪都有份。
在自家的會所裡好吃好喝好,一轉手,花出去的錢又回到了自己手裡,這是何等之爽?
鄧子豪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整個平安市,就沒有比鄧總更聰明的人。
鄧大老闆喝酒,從來不一個人喝。
一個人喝,那喝悶酒,只有落魄的才這樣。
鄧老闆年,哦不,中年多金,每天不知道有多漂亮的想要爬到他牀上去。
這一次也不例外。
鄧子豪在會所裡大擺宴席,請了好幾位客人。
這些客人的份,每一個都非同小可,雖然職務談不上極高,但手裡權力非常之大。
比如其中一位,就是某位市領導的書。
級別不高,也就是前不久剛提的副級而已,在市委大院裡,副級幹部不要太多。
關鍵人家跟領導啊。
不人都說,這位書同志手裡的權力,比許多副市長還要大。
很得領導信任,有時候甚至可以代表那位主要領導表態。
這就牛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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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另一位,則在市府大院某個調研部門任職,一樣的副級。
這位調研副主任的形權力,自然不如領導書那麼大,然而在酒桌上,也是顧盼自雄,毫也不覺得自己低書同志一等。
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人家消息靈通啊。
調研室之類的單位,實際的權力是不多大的,可是因爲工作的關係,卻總能第一時間得到重要消息。
就像現在,副主任眼看著鄧總和書同志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儼然兄弟,心裡頭頓時就覺得有一氣不大順了,眼珠子滴溜溜轉,想要找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哈哈哈,馬,謝謝你啊,黑水村那幾個煤礦,就拜託你了。”
鄧子豪一手摟著一個著暴的年輕孩,一手舉著一樣的紅酒,向著那位書同志笑哈哈地說道,一酒氣直噴到馬臉上。
好在馬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倒也不是很在意,一樣舉著紅酒,和鄧子豪一,瞇著眼睛說道:“鄧總太客氣了,黑水村那幾個煤礦,主要還是你自己拿下來的,我沒幫上什麼忙……”“嘿嘿……”鄧子豪就笑了,很得意。
“借刀殺人”,徹底收拾那個桀驁不馴的黑老三,然後趁勢將黑水村以及周邊的幾個優質煤礦收囊中,鄧子豪覺得簡直不能有人比自己更聰明更牛了。
“主要還是領導關照,要不然,還不知有多人跟我搶呢,尤其是那個……那個誰……”鄧子豪打著哈哈,沒有把那個誰的名字說出來。
但在座的幾位,任誰都知道,他說的是姚姵芝,一直以來,鄧子豪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那個人。
“這次啊,主要還是靠馬關照,讓那個人知難而退……”再也想不到,半文盲似的鄧總,居然還會用語,並且用得還比較切。
老實說,玩橫的,鄧子豪誰都不怕。
不管是黑老三還是姚姵芝,都不放在他眼裡。
黑老三再橫,也只能在黑水村的一畝三分地裡橫,到了外邊,誰特麼認識他?
至於姚姵芝,就更不用說了。
那個貨就知道發,天天往領導的被窩裡鑽,死命的吹枕頭風,你讓帶一幫子兄弟上礦山開片試試看,尿都給嚇出來。
現如今,黑水村的兩個礦,鄧子豪暫時還沒派人直接進駐,關分局的警察還杵在那裡呢,但鄰黑水村的一個礦,機械設備和人員都已經開始進場了。
其實那個礦,原來已經有人先進駐了,鄧總從人家手裡搶過來的。
雙方火拼了一場,彼此都傷了好幾個人。
到底還是鄧子豪人多勢衆,手下人更狠一些,對方打得狼狽而逃。
在搶礦這個事上,鄧子豪從來都沒有含糊過。
要知道,這樣一個優質煤礦搶到手,每年至都是幾百上千萬的純收。
扎扎的票子,誰不喜歡?
黑水村那幾個礦,鄧子豪就沒打算讓給別人,都必須姓鄧。
誰不服氣盡管來,鄧總保證打得你爹爹媽媽都不認識。
鄧子豪唯一擔心的就是姚姵芝給他出幺蛾子,過上邊的大人摻和進來搶他的生意。
有時候,大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哪怕鄧子豪再牛,也不能吃獨食。
這樣的事,就必須要拜託馬了。
只要馬給市裡那位主要領導匯個報,主要領導再出面打個招呼,相信大家都會識相的。
這些大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規矩,相互之間有默契,彼此不撈過界。
馬就很矜持地一笑,裡卻說道:“哪裡哪裡,主要還是鄧總關係到位,我們就是下邊辦事的,領導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只要你知道就好,你再牛,沒有領導關照,也就是個土霸王。
黑老三的下場可是擺在那裡。
應該說,黑老三也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真要是純粹的土霸王,老早就被收拾了。
你再橫,還能橫得過強力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