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不是，歐子昱

說到這裡，又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那個時候，我的腦袋裡有著一個可怕的念頭，我便想著，如今的他是忙於朝政纔會如此疏遠我的，都是因為他太忙了，所以纔沒時間理我，如果他不忙了，如果，陛下突然回來了……”

頓了頓，淚流滿麵。

“如果陛下真的回來了，他就會接手朝政，他還會將您帶回，那時木九公子就不再忙了，那時您回來了，您就會幫著我，給我與木九公子一個機會，我們就能和以前一樣，有您在，您與陛下長長久久，而木九公子，也能陪著我到天荒地老。”

“就這麼想啊想的，我便想，如果陛下不在東離的事傳開了，如果那時的陛下是木九的訊息也傳開了，那麼迫於力，陛下就會回來了吧？陛下回來了，您便也會回來了吧……”

話落至此，的聲音早已沙啞，哽哽咽咽，哭泣不止。

一旁的涼音沉默了半響，後才終於說道：“所以，昔日阿然不在離城的事，其實是你說的？”

是小畫，不是歐子昱……

從一開始，就誤會了他嗎？

那時他一臉傷的問自己信不信他時，自己究竟是如何回他的？

那時的他，又是如何想的……

卻是旁邊的小畫忽地便再次跪到了地上，“對不起，小姐，真的對不起！”

淚眼婆娑，說到這裡時，又是十分哽咽，十分害怕。

咬了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變這樣，對不起……”

“我隻是想讓木九公子儘快忙完，有空理理自己，想讓您與陛下，也儘快回來，然後像以前一樣，儘管時常有不好的事發生，但是，至比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要強……”

涼音的臉十分複雜，許久許久，也冇說出一句話來。

小畫則是滿臉淚痕，開口又道：“我真的不知道後果會有那麼嚴重，更冇有想到，那會直接引起邊境戰，引的北漠攻城，包括落族攻城之事也本冇有想到，最後變現在這樣，我有罪，真真罪不可赦……”

坐在床邊的涼音一臉凝重，雙眸空無神，“果然，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

小畫吸了吸鼻子。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心生邪念，忽兒自私的將陛下不在東離的事說了出去，事也不會變現在這樣……”

說著，又哽嚥著道：“北漠冇有攻城，陛下便不用出征北漠，而西璋也不會與南雲發生戰，是我的一時之錯，讓四國民不聊生，若不是我，四國也不會發生戰，現如今，每每看到那些難民，還有滿地的鮮時，我便覺得無比疚，小姐，真的對不起……”

聽著的一字一句，涼音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地歎了口氣。

“起來吧，便是冇有你，四國之間的這場戰，也是遲早要打的。”

小畫吸了吸鼻子，“可若不是我，本就不可能這麼快就打起來，終歸還是我的錯，現如今，我本就無法原諒我自己。”

說著，又弱弱的著涼音道：“如果冇有發生疫，我便還能安自己說，沒關係的，一切已經結束了，可是現在，疫橫行，還有不知道多個人要死在其中，我好怕，真的好怕。”

“就好像這些人，都是被我所害的般，就好像這糟糕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纔會變的更加糟糕，是我太壞了，我怎的能那麼自私，隻想著自己，將國事……”

說到這裡，扯大嗓子又是大大聲的哭了起來。

涼音的心裡無比沉重，也不知道怎麼了，此時此刻，竟是覺得前悶了一口氣，難，真真難……

於是呼了口氣後，又緩緩站起了，“起來吧，已經發生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可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誰都不是聖人，誰都可能犯錯，你一樣，我也一樣，就在你犯下這個錯的時候，我也犯下了一個，可是我們都無能為力，還能怎麼樣？給時間，讓它過去了吧。”

涼音的臉平平淡淡，語氣卻是凝重非常，話罷之時，又緩緩坐到了桌邊。

“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小畫淚眼婆娑，“對不起，您不要生氣，我現在就下去。”

說著，起便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出門之際，又哽哽咽咽的道了句，“小姐，我其實，是真的很喜歡以前的日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慢慢的就變了現在這樣，我……”

“對不起……”

話罷，匆匆跑遠，獨留原地的涼音緩緩閉上了雙眸。

為什麼會變這樣？

誰知道呢。

大概是戰吧，大概是人心吧。

可又是誰的人心呢？

昔日若不回南雲，一切是不是就停留在那個時候了？

可怎能不回？

的肚子裡，曾經還裝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想怪那個差點被忘了的於若心，卻又想到了已經犧牲的於若悠。

想怪那個著回南雲的母後，可是轉眼之間，昔日南雲的那些敵人，已經全部消失。

甚至都冇來的及怪南雲涼欣呢，迎接自己的，又變的又另一個敵人。

這一步一步，本就不是想走的路，可卻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必須得走的路……

陪著自己一路走來的真的不多，現如今，又要一個了。

歐子昱真的要死了嗎？

忽覺心累，回想那時他說自己並冇有騙的神，依舊曆曆在目。

可並冇有相信。

他確實拿走了兵，卻也確實冇將承諾的事傳了出去……

果然是歐子昱做事的風格，永遠都是這麼的矛盾，總是做出一件對有害的事後，又出來做一件對好的。

甚至於救之時，想殺的，都是他邊的人。

說恨吧，真真恨不起來。

可若說不恨，對他，又真的隻是朋友嗎？

不，連朋友都不算。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一半陌生一半合作的關係，明明就僅僅如此，為何聽到他要離開時，自己的心裡，反倒覺得十分沉重了？

沉思之時，寢室之外。

瀟然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看著屋裡抱著腦袋閉目不語的人兒，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果然，還是在為彆人難了……

歐子昱，這個讓他覺得無比危險的男子，終於還是功到了他們二人的中間，在他們之間，悄悄地，撕開了一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