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那我，又算什麼

涼音的眸忽地一暗，莫名的，心裡一陣酸楚。

他待自己如此，讓自己真真如何狠心，自己也做不到。

例如再不見他，再不與他獨之類的想法都在腦海裡出現過好多次了，但是每每看到那抹亮，自己都會下意識的衝去。

特彆是當自己知道他的一切之後，心裡莫名同極了。

但他需要的，並不是同，自己也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是在同他。

現如今，是真的十分為難。

為難到都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說話，又或者如何安他，如何阻止他。

於是愣是沉默了許久，也冇有說出什麼。

知道他的痛苦，可他又可知道有多麼為難？

若是為了他，將天下人都棄之不顧，那麼該如何麵對南雲與東離的子民，又該如何麵對這些冇日冇夜的戰鬥了這麼久的將士？

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為的都是以後能有一個太平盛世，是帶著他們上了戰場，也是讓他們犧牲在了戰場，如今，又如何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與瀟然，都在為了以後的太平盛世而努力，可眼前的人，卻一心想著天下大，又如何能與他變一條戰線？

拋開天下與那些將士不說，就說瀟然，也本不能辜負。

思及此，終是緩緩地後退了一步。

“大概這一生，我都得辜負一個人了。”

歐子昱揚了揚，“所以你便打算負了我嗎？”

默了默，冇有開口。

他一聲冷笑，“那我們，這麼長時間下來的一點一滴算什麼？”

見不語，他又冷冷地道了一句。

“那你過來找我又算什麼？”

涼音張了張口，“我……”

“我知道了！”

歐子昱忽然應答，不等開口，便已經緩緩地道了句，“你是過來探話的吧？”

說著，他苦一笑。

“西璋敗了，北漠敗了，你與瀟然一起贏了，天下就要太平了，多好啊，你們兩個又有多麼多麼的偉大啊，接下來，會有無數百姓為你們歡呼，無數將士為你們慶祝，你們會擺慶功宴，又或許會再一次親，是想想，就好生讓人羨慕啊。”

“你們就是天下的英雄了，你們經曆了種種，最後終於能幸福的在一起了，就像話本裡甜的故事般，可是我呢？我算什麼？”

他的話裡含滿了冰涼，後又一步一步地往涼音靠近了過去。

“在你們所有人的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一個不得天下大的大壞人，一個害的天下戰火紛飛的大惡人？那我一步一步走出蛇蛇窟的時候算什麼？我納爾族的滅亡又算什麼？就因為時間過去了，我就必須要忘了嗎？”

涼音低了低首，隻言不語。

他苦一笑，“我是真真不想聽你說那些各種各樣的道理，憑什麼你要擺著一張理所當然的臉，同我說那些道貌岸然的話？到底誰纔是善良的，誰纔是惡毒的？”

“你同我說過去了，不過是因為納爾族的人們都離開了，如果還有好多與我一樣的，如果還有！”

說到這裡，他又深深的呼了口氣，似乎想冷靜自己的心。

待到心慢慢平靜之後，他才緩緩地向了涼音。

“你能理解那個靈子心的深仇大恨吧，死了母後，被扔到了青樓，多麼讓人心疼啊？可換了我，為什麼我就能過去了？”

聽著他的話語，涼音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慢慢地張開了口。

“但是昔年傷害過你的，已經到應有的懲罰了……”

歐子昱冷冷一笑。

“你還是冇有明白，罷了，到此為止吧，今日是我多此一舉了，若是可以冷靜，我寧願不來救你。”

話罷，他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獨留涼音一臉神傷。

冇有要阻止他報仇，也理解他過的苦。

真真理解。

可這天下，包括了太多太多。

若要割捨，如何能割捨？

如果是最初的時候，什麼也冇想起，誰也不認識，大概轉便能離開，不管想毀了天下的是不是歐子昱，也不管這天下有多無辜之人。

可當變這南雲的皇，當千千萬萬的將士與百姓跪著，同行禮問好。

便知道自己不能逃了。

也不能再不管不顧了。

這是的命。

若能選擇，也想什麼都不顧的離開，然後找個地方居。

可後是千軍萬馬，前是與瀟然定下的約定。

太平盛世。

多麼簡單的四個字。

可若真想功，需要付出的努力卻不知道多……

忽然之間，覺得好累好累。

方纔歐子昱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會就此收手，好不容易贏了一場，接下來，卻似乎還有千場萬場。

最可怕的，是將與他，徹底敵對。

雖然一開始自己確實很想阻止他，但是現在……

想著，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真真是太過優寡斷了，這兩邊本就隻能選擇一邊，而且是一個必須要做的選擇，就像一般，既然已經選擇了瀟然，就該完全與他斷了聯絡。

看來，真的隻能對不起歐子昱了。

正沉思著，卻聽遠忽然傳來了南雲桑水的聲音。

“陛下！”

猛然回神，這才匆匆跑了過去。

南雲桑水一臉擔心，見到時，才氣籲籲地了額頭上的汗水。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半天也不回去，我還以為你出事呢！”

涼音輕輕搖頭，“無礙，回去吧。”

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後之後，便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城裡。

一夜之後，滿城人心惶惶。

城裡的百姓們一聽到靈滿死了，無一不是慌極了，愣是一整日也冇有出門，深怕南雲的將士會對他們做什麼似的。

但是一日下來，城風平浪靜，百姓們的心裡不由又更加慌了，紛紛暗想著南雲是不是有什麼小作。

倒也知道他們害怕的多，於是一日之後，涼音便讓人傳令下去，城裡的人們大可像往日一般上街逛，店鋪雲雲亦是可以照常開門，他們不會搶奪任何東西，包括先前拿走的藥材，也花重金買了下來。

帶有毒的兵已經被一一收回了城，與那些普通的兵混藏在了四，便是有人想奪，也會無從下手。

隻是見到城外的鮮之時，涼音還是十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