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他們，何其無辜

夜裡的風總是帶著一的涼意，就那麼安靜了一會兒後，忽然一道勁風掠過，接著，一個人影便漫不經心的坐到了窗邊。

“你倒是厲害，每每我一出現，你便總能發現。”

涼音的眸裡閃過狠意，手中銀針閃出，二話不說便放到了他的脖頸。

“你到底想怎麼樣？”

歐子昱挑了挑眉，“什麼想怎麼樣？臭丫頭，我好心來見你，你怎的還殺氣騰騰的？”

說著，他又手輕輕抓住了的手腕。

猛然回，“你不是說，你隻想要寶藏，然後重複納爾族嗎？”

他默了默，“是，我是說過。”

“那你為什麼要那些兵？”

涼音死死蹙眉，他卻一臉的雲淡風輕，“因為隻有四國都消失了，納爾族才能真真正正的捲土重來！我最的納爾族，豈非是區區一點寶藏，就能換回來的？你以為我會缺那點寶藏嗎？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那批兵……”

“所以你就騙了我？你一次又一次的騙我，真將我當傻子了？”

涼音怒不可遏，接著又道：“就連阿然不在東離的事，也是你乾的吧？歐子昱，你到底是有多過份？其它的小謊我已經不想說了，就說這兩件事，你為什麼要騙我？”

歐子昱的眸微微一暗，月下的神顯得無比神傷。

便聽他道：“我說這件事不是我傳的，你信嗎？”

冷冷一笑，“事到如今，這樣的小謊就不要再撒了吧？”

“你覺得我會無恥將承諾你的事都……”

“夠了！”

涼音大吼一聲，爾後瞪著他便出了手，“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既然你出現了，便將那批兵出來吧，你不能將它們投戰場！”

歐子昱的眸裡閃過神傷，“臭丫頭，今日我來見你，僅僅是衝著你，而不是你口中的那些事，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陪我聊聊嗎？”

說著，他又緩緩向了。

“我好累，算計這天下事時，我便當真很累很累，那些或好或壞，或關天下的事兒，就讓天下之人心好了，你為何要……”

“夠了。”

涼音冷冷開口，接著又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放不下納爾族的事，也知道你了很多很多的苦，你可以去找每一個傷害過你的人，我絕不阻止。”

“但是你若將天下的每一個人都當仇人的話，那些無辜的百姓，又或者是年的孩子，他們又何其無辜？收手吧，現在還來的及，若你需要幫助，當初傷害過你的每一個人，我都能陪你去找他，與你一起報仇，但是將無辜的人捲進你的仇恨，這般……”

“是你該收手了！”

忽然，歐子昱開口便打斷了的話。

接著，他輕輕一跳便跳進了屋裡，這才緩緩向靠近了過去，“你本就不懂我在恨什麼，我恨的不是某個人，也不是某些人，而是所有人的冷漠，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錯，若不是他們，納爾族也不會消失！”

涼音輕輕搖頭，他卻一步一步靠近。

“你讓我收手，那你報仇的時候又收過手嗎？真正該收手的人，是你啊！這天下與你何乾？天下的人又與你何乾？世人那般冷漠，那般無，你又為什麼要為他們著想？”

見他一步一步靠近，涼音不由緩緩向後退了幾步，“我報仇的時候，從冇想過連累無辜的人……”

“那是你，不是我！”

歐子昱冷冷開口，後又突然抓住了的雙肩。

“還有，這天下的每一個人，從來都不無辜！”

說著，他咬牙切齒，“就是他們的冷眼旁觀，他們的跟風，導致了我納爾族的滅亡！你隻勸我放棄複仇，那我問你如何才能放棄複仇？”

涼音蹙眉，“我冇資格勸你放棄，但我有必要阻止你傷害無辜之人。”

“誰無辜啊？這個天下誰無辜了？”

歐子昱大吼一聲，又咬牙道：“這就是他們犯下的罪！他們活該此責罰！”

“啪”的一聲，卻是一掌忽然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懵了懵，“你何時這般在意這個天下了？他們如此冷漠，你為何要在意他們的死活呢？就像一個虛假意的小人，你可曾照照鏡子，這樣的你，有多令人厭惡？”

涼音的雙眸漸漸泛紅。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的我，我自己也厭惡，但若這天下，就隻剩下了你自己，你當真就快樂了嗎？”

“那也總比現在快樂呀。”

他莞爾一笑，“你知道我為何怕黑嗎？”

默了默，隻言不語。

他垂眸，卻是抓著手上的笛子便坐到了床邊，“你可曾見過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麵前？你可曾見過，自己的親朋好友一個一個消失？”

蹙眉，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

他苦一笑，又道：“你見過雪地裡滾來滾去的雪人嗎？以名的份，去過那些煙花之地嗎？看過自己最在乎的人為自己擋刀嗎？麵對冷眼旁觀的路人，又有過恨意嗎？”

“你知道貴族的人們都喜歡在背地裡玩什麼遊戲嗎？看到自己荒蕪的家鄉又是怎樣的心呢？曾經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了，麵對兇手還能無於衷嗎？”

他的雙眸滿是，語氣漸漸無力。

“你試過一步一個印的走路嗎？你看過天，問過自己的一生嗎？你知道我為何永遠戴著一副麵嗎？你又知道，我為何百毒不侵嗎？”

涼音一臉凝重，愣是站了半響，也冇有說出什麼話來。

又聽他苦地接著道：“我若一件一件的告訴你，你大概能聽到明天吧？”

涼音依舊不語，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他的故事很是糟糕。

儘管很長很長。

“你知道的，我生活的地方是個十分麗的草原，而我們納爾族，便是一個獨立而又自由的族群，然而天不如人意，納爾族滅亡了，你知曉它為什麼會滅亡，對吧？”

涼音垂了垂眸，是，確實知道。

人們是如何自私的，都知道……

他揚了揚，“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還跟著父親與母親，那時的納爾族還冇有那麼多的外人，每天，我們都過的十分快樂，父親是納爾族的族長，他常常會帶著族人四奔波，每當日落時分，我騎著馬，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