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梯轉臺停留了一下,沒有馬上走下去,但還是被俆若言發現了。
雙手疊在前,眼神不善地瞥了我幾眼,幽幽說道:“怎麼,敢追到家里來,不敢出來見人嗎?”
我知道不待見我,但我也不待見。
本來心就不好,我不打算給好臉看,不過這個樓,是我自己下的,而不是被著下的。
踏下最后一級臺階,我看了一眼,不打算和流。
徑直從前走過,我只想去倒杯水喝。
這時,俆若言忽然惱怒地喊住我。
我應聲而停,立在原地,俆若言則是氣勢洶洶走到我面前。
看起來十分生氣,完全沒了昔日我見到時,那種大小姐溫婉的架勢。
要說的話,俆若言其實比廖晨曦還要野蠻,更加胡攪蠻纏。
但同時也說明,也許比廖晨曦更加陸承北,這恐怕也是為什麼要殺上門來的原因。
“你給我站住!”俆若言瞪著我,仿佛我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一般。
我只是冷冷看著,有些不耐煩。
“我警告你,你最好趕離開陸承北。”徐若言咬牙切齒地說著。
冷笑一聲,我平靜地回:“你以為我不想走嗎?”
“那你為什麼不走?”
“我想離開,但是有人不讓我走。”
只是闡述事實,但是我的話卻讓俆若言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屑起來。
鄙夷地看著我,嘲笑道:“不讓你走?我看,是你自己著不走吧?”
這麼說完還不算,俆若言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躲我跟躲瘟神一樣,“你這種人,勾引徐至不,現在把人害死了,就返回來要勾引陸承北,你知不知道‘’字怎麼寫啊?”
本來我覺得說就說了,不痛不,我也懶得和爭吵,但是提到了徐至的事,我當下火氣就上來了。
一瞬間,從腳底板到頭頂,渾燒。
“你再說一遍!”
估計是我的表一下變了,俆若言有些嚇到,但還是惡狠狠地嗆我,“我再說怎麼了,一遍不夠的話我就說兩遍,三遍,四遍!你就是這種人,難道我有說錯嗎!”
“你!”我氣得想手,就在這時,陸承北回來了。
他看見我和俆若言的時候,并不驚訝。
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仆人后,他掉了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徑直朝我們走來,確切地說,是朝我走來。
他似乎是直接忽略了俆若言,幾乎目不斜視。
“承北!”
俆若言換了一張笑臉和陸承北打招呼,但是他罔若未聞。
“帶程小姐回房。”他看了我一眼,直接給仆人下了一道指令。
我雖然心中不服,但陸承北在這,我就不想多說什麼。
說是帶我回房,其實就是關押,何必說得這麼好聽。
我幽幽看了陸承北一眼,又掃了俆若言一眼,一句話沒說,便轉頭走人。
我進房后,仆人便離開,但門很明顯被鎖上。
現在已經不是“心照不宣”的,而是明目張膽的關押。
我不知道應該對陸承北這種行為作何評價,如果他真的覺得把我鎖起來就能讓我安安心心在這里住下來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但我可以保證,像昨晚那樣的危險景,絕對不會是偶發事件。
雖然被關起來,但我還是能約聽到陸承北和俆若言的談話。
真不知道我和地板到底結了什麼孽緣,因為聽得不是很清楚,我索再次做了和在徐家時一樣的作,將地毯掀起來,著地板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承北,你為什麼無視我!”俆若言的聲音嗔中帶著一埋怨,的撒技能也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來這里做什麼?”
陸承北的語氣十分冷淡,他對俆若言興趣缺缺。
然而他的這種表現并不會讓我覺得高興,之前俆若言傳出婚訊不就是和陸承北嗎?
盡管現在陸承北對不怎麼樣,但是他倆那層關系還是存在,如此說來,陸承北豈不是和渣男沒什麼兩樣。
明明有了一個未婚妻,卻還要對我說。
慍怒地聽他們繼續說,俆若言似乎覺得很委屈,快速走了幾步,緒有些激,“我來這里,當然是來找你,我們的婚期……”
“婚禮,取消吧。”
俆若言一句話還沒說完,陸承北卻徒然打斷。
我愣了一下,估計俆若言也懵了。
底下一片岑寂,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人措手不及。
良久,俆若言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陸承北倒是一點都不含糊,直接重復了一遍,“婚禮,取消。”
聞言,俆若言一下就炸了,“承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知道你還說這種話!我那麼你!”
“所以呢?”陸承北的語氣十分冰冷,如同機發出的聲音。
我聽著都有些難,更何況俆若言。
當下就帶了哭腔,“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你會后悔的,我家不會饒了你!”
“我無所謂。”
陸承北看來是心意已決,我不知道他是為了我才拒絕俆若言,還是他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俆若言和以前那些和他有過婚約的孩子一樣,都只是他利用的一個對象而已。
思及此,我忽然覺得陸承北十分冷,冷得讓人覺得恐怖。
即使我對俆若言沒什麼好印象,但一個人會用這種無力的威脅來乞求一個男人留在邊,該是付出了多的和。
“承北,我求你了,你不要離開我,是因為程安安嗎?因為那個人所以你要離開我?”
俆若言的哭聲變得清晰起來,我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并不是在同,只是覺得在陸承北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大概只有這一點,我和俆若言是有共鳴的。
“你走吧,不用再說。”
陸承北還是維持著一開始的冷漠,并給俆若言下了一道逐客令。
他此言一出,樓下又安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屏住呼吸聽著,可以想象這份靜謐背后藏著怎樣的撞。
最終,俆若言還是走了。
沒有給陸承北撂狠話,也沒有再哭,仿佛已經對陸承北絕。
俆若言走后,我默默將毯鋪回原地,進浴室洗了把臉。
俆若言如今被陸承北拒絕,純屬罪有應得,雖然也沒實質地害過我,但的那麼厲害,得罪人肯定也是分分鐘的事。
罵我的那些話,雖然有夸大其詞的分,但也是外人怎麼看待我的一種影吧。
也許我在他人眼中,就是一個丟了一個大款就傍上下一個大款的人。
這種認識讓我心里十分難,明明事不是這樣子的。
但在這個世道上,又有幾個人是可以出于泥而不染的呢?
我也不怕別人怎麼看我,只是我可惜徐至,心痛徐至,他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個人呆呆靠在床邊,窗邊時不時吹來一陣涼風,明的紗簾被輕輕吹起,將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看著朦朧的窗口,我忽然在想,如果我從這個窗口一躍而下,是不是就解了。
我這一生,坎坷至今,總覺再往后就只會有無限的痛苦,沒有盼頭一般。
就在我產生輕生念頭的時候,房門的鎖被打開,有人進來了。
我背對著門口,沒有回頭。
這個腳步聲,其實我是辨認得出來的,是陸承北的。
和他的腳步聲一起飄來的,還有悉的飯菜香味。
我有時也覺得很奇怪,似乎陸承北親手做的飯菜和別人做的,在氣味上就有很大的不同,我一聞就能聞出來,但實際上,應該是相差沒多吧。
我沒有,繼續靠坐在床尾,思考我的人生。
陸承北將飯菜端到桌上,就走到我面前,一下將線都遮住,在我上投下了大片的影。
這時,我才抬頭看他。
“吃飯吧,我親手做的。”
陸承北的表不算溫,但這個語調對他來說已經算十分溫。
但是,我并不打算給他這個面子。
“你不放我走,我就不吃飯,不要讓我一直重復這句話。”
收回視線,我盯著地板上花紋十分華麗的阿拉伯地毯,打算放空自己,讓陸承北無可奈何。
其實我這種持續的抵制,已經讓陸承北無計可施了吧。
他微微頷首,就從我面前走開,但過了一會兒,他又重新走回來,手里還多了一個碗,里面盛著還在冒熱氣的瘦粥。
他作勢要喂我,湯匙已經快抵到我的牙關,我皺了眉。
我的肚子顯然是的,而且非常,畢竟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
輕聲嘆了口氣,我沒有吃,而是對陸承北說道,“你放了我吧。”
陸承北挑眉,收回湯匙,在我面前坐在,稍稍挨在床邊。
他低垂著眉眼,而后抬眸看我,平靜地回了一句,“我舍不得。”
瞳孔猛地,陸承北這麼說的時候,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但我卻分不清到底是什麼。
用食指抵著額頭,我有些頭疼,“我恨你,你知道嗎,經過昨天的事,你還不了解嗎?”
然而陸承北卻是這麼回答我的,他突然手將我的下抬起,看著我的眼睛,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你恨我,我也舍不得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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