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
從飛機到鐵路再到大,到了那個地區還要再換當地的車進山,一路顛簸和折騰,所有人臉上都著倦意,也沒多流,估計都卯著勁兒積攢力。
也不乏從頭都一臉睡意,全程沒完全清醒的人。
我應該是許幾個還能保持住眼中神采,放眼層疊的大山風景的人。
可是沒想到,我們的車剛進山不久,就忽然下起了雪。
領路人說,這應該是最后一場春雪,在他們這個地方,有一些講究,等會兒進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會把車停下來做一些必要的事,讓我們在車上等著就好。
其實這山里的風景還是不錯的,不管是什麼,看上去都十分純粹。
因為下了雪,逐漸蒙起了一層淺淡的白霧氣,天空灰白的從穹頂一直連接到了山脊,給人一種,我們已經離天空很近的錯覺。
“老師傅,這里的山海拔多啊?”
我不問了一句,總覺隨著盤山公路往上,已經到了一個高度,甚至能在車子開過的地方看到縷縷的云煙。
“這里的山,很高的咯,三千多米,我們現在,就是走在云端。”向導樂呵呵地說著,又補了一句,“因為下雪,云層更低,在往上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需要開遠燈了。”
我聽著十分驚奇,還有些期待。
雪現在還下得不是很大,也許是我們本就快沒云層的關系,所以覺不出來吧。
冰晶飄過車窗時,可以看得很清楚,因為剛從頂上的厚重云層里掉下來,結構也十分完整。
我雖然不是沒看過雪,但是每次看到都是一團拜拜的小球,早就看不出真正的樣子。
車子繼續往前走著,外面就是高聳的斷崖,也許是在車上的原因,所以從上往下看,并不覺得害怕。
本來我想開窗戶一下,但是一車的人,有些還在睡覺,萬一著涼就不好辦了,于是只能忍著。
和向導說的一樣,沒一會兒,車子周就被一團白的濃霧給包裹了起來。
我著窗戶看,不知道云的會是什麼樣的。
這一段路,司機開得很慢。
向導坐在前面解說,我不有種我們是旅游觀團的錯覺。
“你們運氣很好,這種風景一年到頭也很難遇到幾次。一般下雪的時候,我們都不進山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向導說這句話,我心里有些怪怪的,“老師傅,為什麼下雪的時候你們都不進山啊?”
“據說山里住著一位雪,下雪就代表在發怒,我們十分敬畏這位山神,如果一定要進山,就一定會祭祀。”
倒是不管哪里,似乎都有這種傳說,我笑著對他說,“剛才你說要停下來辦事,是要祭祀吧?”
聞言,向導笑了一下,夸我聰明。
逐漸從云團里離后,我們就開始下山。
到半山腰的位置,向導讓司機到一個很明顯是祭祀臺的地方停了車。
下不下車是完全自由的,雖然外面下著雪,我還是跟著下了車。
寒風襲來,我下意識了外套。
睡覺的人繼續睡著,但是清醒的人幾乎都下了車。
其實大家就是懷著旅游,而不是吃苦的心態來這里關兒的。
一起來的人好幾個都是城市里長大的,本沒見過這種奇景。
往上看,山尖完全沒云層,天地間都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壯觀。
向導則是一個人走到前面的祭祀臺,他拿了車上的一些資,我看到是香燭之類的,看來早就預料到可能會到這種況。
別人在拍照的時候,我跑到向導邊,看著他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排列著祭品,而后里喃喃念叨著什麼,開始祭祀。
應該是當地人的語言,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但是我稍微觀察了一下這個祭祀臺,雖然被白雪覆蓋了大半的地方,但還是可以看得出時常有人來祭拜,紅的燭淚赫赫在目。
祭祀臺的正對面,是一個黑黢黢的口,約能聽到一些聲音,可能是一個風。
全程我都保持著安靜,可就在向導上香的時候,隊里一個比較不信這些的男人忽然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對著祭祀臺前那個黑黢黢的口“咔嚓”一聲就按下了快門鍵。
他的這個作讓向導大驚失,趕制止他,“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山神會發怒的!”
然而男人似乎覺得并沒有什麼,他也是有些煩向導,很不客氣地推了他一下,“哼”了一聲走開。
我剛好在后面,趕接了一下向導。
此時向導的表十分憂慮,他著天空,里無聲地說著什麼,看著這副畫面,我心突然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再次上車后,風雪好像更大了一下。
向導重新祭祀了一次,但走的時候還是唉聲嘆氣,我都不敢問。
車子越往下開,風雪就刮得越大,甚至朔風劃過車子的聲音都能清晰地聽見,如同利刃一般。
車子里很安靜,誰都不敢說話。
我瞄到領路人手里一直攥著一串珠子,念念有詞。
不會真的怒了山神了吧?
我雖然也不太信這些,但目前的天氣況實在糟糕得讓人十分憂心,儼然就是暴風雪了。
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呼嘯的風聲,司機似乎也遇到了麻煩,他不斷地擺弄著縱桿,車子的速度慢下來很多。
車廂里的氣氛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簡直是一即發。
沒人敢將現在的況說出來,現在我們還在環山公路上,如果車子馬力不足,前進不了還是小事,被風吹著跑問題就大了,分分鐘就可能出山道,車毀人亡。
然而我沒想到,真正等著我們的,卻是另外一種毀滅的災難。
就在僵持的時候,車忽然劇烈震起來。
所有人都慌了,開始有尖。
“怎麼回事?”
“地震?”
“不是吧?”
“救命啊!”
我拉著車窗頂上的把手,心里忐忑不安。
這種時候,只能將希寄托在司機和向導上。
趕看向他們,可是這一眼,卻把我自己給看絕了。
因為我看到向導臉都白了,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前方,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我開口想問,但是剛想探,忽然震天一響。
“轟隆隆”,有什麼東西瞬間重重撞了一下車子。
視野傾覆起來的那一瞬間,仿佛時間被定格了一般。
我心里驚詫,恐懼,慌,各種各樣的負面緒涌了上來。
然后,在這一剎那,我想到了死亡。
花了五年的時間,我才從地獄邊緣爬回來,難道現在這麼輕易就要去報道了?
然而沒有時間多想,劇烈的晃和翻天覆地的離心沖擊霎時將我的意識帶走。
車子大概是被什麼東西沖下了山,我閉上眼睛前如此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有人在哭,空氣很冷,似乎有什麼東西時不時落在我上。
我大概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渾疼痛。
緩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我一看周圍,一片狼藉。
我還在車廂里,但是車頂已經掀開了一個大口子。
雪還在下,但已經小了很多,剛才落在我上的東西就是這些小雪花吧。
鼻尖能嗅到濃烈的腥味,有人傷了。
我旁邊的位置此時已經沒人,我記得之前是坐著兩個人的。
車子的另一邊堆滿了白的東西,我愣了半天才意識到,我們是遭遇了雪崩。
車后座有一個妹紙一直在哭,我和說了幾句話,鼓勵到外面去。
這輛車肯定是不能用了,現在最主要的是確認一下有沒有人員傷亡。
向導還坐在副駕駛席上,但是他那邊的車廂凹了很大一塊。
我有些害怕地出手去,搭住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手上的十分僵,而且冰冷。
“老師傅?”
了他幾聲,沒應,我有些慌了,趕搖了搖他,沒想到我這一搖,他竟然直接朝前倒了下去。
這時我才意識到,向導已經死了。
“……”恐懼累積到一個頂點,“怎麼辦,怎麼辦?”
里呼出的氣呈現白霧狀態,車子已經破了,本沒有保暖作用。
我想著這樣不行,就鼓能的人先從車子里出去,然后再轉移傷員。
我們一行人八個,有三個了傷,其中一個嚴重,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但還有更糟糕的況,那就是兩人失蹤了。
剩下的三個況比較好的,當然,包括我。
其中一人稍微在附近找了一下,可能是車頂被掀開,在墜落翻滾的過程中被甩出去的。
這種形下,估計兇多吉。
雖然此時雪勢不大,但是山頂崩塌下來的雪堆已經將路結結實實堵住,也使得周遭的溫度變得異常低。
剩下一個沒傷的人和我搭把手,從車上找出所有可以用的東西,轉移到外面,這時去找失蹤同事的那個人忽然驚呼一聲。
我們趕趕過去,一看,卻看到兩相擁,上已經覆上一層冰霜的尸。
幾個人都懵了,在這個寂靜得只能聽見雪花下落聲音的地方,通訊工損壞或者沒有信號的況下,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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