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高大樓頂著一頭的卷卷,站在甲板上，看著船一點點離著岸邊越來截止近。

　這邊的位置正是向師長訓練隊伍的地方，而且現在這艘船同向師長開走的那艘很像。所以正在執勤的小兵看到后,也沒覺得有多奇怪。

　反倒是白老頭，一向很不錯，居然讓佟小花扶著他一只胳膊。

　佟小花也是沒弄明白,老首長怎麼眨眼功夫,就開始有點抖了？

　當然是被氣的。

　一上了甲板,就用手指著向南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佟小花這時候才看清楚向南竹的腦袋是怎麼回事，抖了抖臉皮,撐著不笑出來,沖著向南竹禮貌地點了點頭。

　向南竹現在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四娃明明是自己尿床了,非要賴自己嚇他的。

　想想就氣人呀，這個臭小子。

　其實胡瑤也知道,但是自家四娃是個死要面子的家伙。而且是為了面子，什麼都可以犧牲的人。

　所以，剛才只能把當爸的向南竹給犧牲了。

　這會兒胡瑤已經把白老頭他們幾個住的屋子都給收拾好了，等看到人時，果然是沉著一張臉。

　可得笑著呀,“爺爺,你累了吧，趕去休息吧。”

　白老頭都沒有哼一聲,自己去了房間。而且，關門聲特別的大。

　“啪”

　胡瑤和佟小花都是帶著苦笑對視了一眼。

　而這時候，外面甲板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笑聲。

　是魏老上來了,他帶了不的東西，在看到甲板上的向南竹的時候，立即笑得差點過去。

　手里提著的個大包，也是“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哈哈，你，你這是玩兒什麼花樣呢？”魏老最近也是很疲累，被白老頭著一塊出去忙這個接人的任務，也相當于讓自己放松放松。

　“鄉隨俗。”向南竹是真的很認真地在說這件事。

　魏老手了高大樓的卷卷，然后點了點頭。“頭發確實長了。”

　“您下去休息吧。”向南竹才懶得解釋那麼多，他還要觀察一下。

　魏老沖他拜拜手，就去船艙找地方休息了。

　這會兒也是半夜，胡瑤也不好找魏老談一談魏文正的心態問題。

　所以呢，本來想著安排好佟小花，自己也去睡。

　不過佟小花還是把胡瑤住了，想問一句話。

　胡瑤看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然后自己主說了出來。

　“是你爸爸佟小山的事麼，你想知道什麼？”

　而佟小花卻坐在床沿上，微微地搖頭。

　話到了邊時，又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了。

　來這里的路上，其實佟小花滿肚子話，想找胡瑤問一問呢。

　胡瑤是很懂這種覺的，輕輕地點點頭。

　“你媽媽也知道了吧，沒有來麼？”

　佟小花再次搖了搖頭，“我媽媽說，在20多年前，他失蹤的那會兒，早就以為他死了。”

　所以佟家每年上墳燒香清明燒紙，幾乎從來沒誤過的。

　“我媽說，其實他有沒有再婚或者再生兒，都跟我們沒什麼關系的。”

　佟小花還是略微有些失落的，不過也只是一瞬。

　“我跟我媽20多年來，一直相依為命，從來沒有當他存在過。這樣的日子，也總算熬出了頭，一步步地過來了。”

　佟小花說的，胡瑤是認同的。

　“他這20多年當中，生活中沒有我們，而我們其實也一樣，同樣沒有他的。”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是現在卻是這樣的。

　“你們一直以為他過逝了。”胡瑤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的兒子已經19了，老婆烏云。”

　“已經19了呀。”佟小花更懂了，心頭那點惆悵瞬間就沒有了。

　“看樣子，他是一到了外面，就另找了伴兒了。”

　這種事胡瑤也不能為佟小山遮掩的，本事實就是這樣。

　“嗯，除了他跟烏云可能真的有緣分，最重要的，他們都是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胡瑤說的“回不去”，是一語雙關。

　一是指不可能回到老家了，另一個就是指絕然地拋棄了過去。

　真不好說對錯，本來作為勞工的佟小山，自己的命運本不由自己掌控了。當初也許會對過去的家有一定的愧疚，但是他又能怎麼樣了。

　也許當初還會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現在呢，除佟媽媽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太好，佟小花長大了，從小就是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個家。

　“那你的意思呢。”胡瑤本來只是給佟小花一個信息，見不見都是自己決定的。

　“你不想見，其實也沒什麼的。”

　“我要見。”佟小花的聲音很堅定。

　“正如我媽說的，在過去20多年一直把他當了死人，而我也一樣。但是，我終歸還是有父親的人，不是真正的孤兒。他到底是什麼樣子，我總要看上一眼的。”

　人這輩子總有各種憾，盡量不要讓自己留下憾吧。

　從佟小花屋里出來，就上了在搬糧食的牛生。

　現在船上有不的糧食，牛生帶著人先把這些糧搬下去。

　等一切都弄好了，大船也是悄悄地離開了這邊。

　“還沒有發現那只船。”胡瑤給大娃和向南竹分別沖了和茶，給送到了駕駛室。

　“你們記得睡覺，那只破船，他們想跟就跟。”

　胡瑤覺得麼甚關系。

　“即使不在海上上，在帕瑞斯城的港口也能上的。你看你這張臉，你不是說已經讓人家認住了麼，還有什麼可怕的。”

　胡瑤手了向南竹的大臉，笑呵呵地叮囑他倆早點休息。

　胡瑤離開后，大娃的眼神閃了閃，然后很大聲地說，“嗯，媽媽說得對。”

　不過向南竹還是不放心，讓大娃去睡了，等天亮了再換回來。

　他還要再觀察觀察。

　一直到天亮，也并沒有發現那只跟著他們的船的影子。

　等大娃來替向南竹睡覺時，仍然沒有見到那只船。

　“爸爸，你去休息吧，我會注意的。”大娃微微斜了下角，心中暗爽。

　這個大禍的鍋，終于甩出去了。

　向南竹這會兒早已把那些卷卷取下去了，而他用手了頭發，微微有點滿意。

　總算出了不的卷了。

　這要是讓五娃知道，一定會跟鬧一鬧的。

　哼，你們就欺負我。

　欺負有卷卷。

　“爺爺，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吃早飯的時候，胡瑤出于好奇，就問了問依舊沉著臉的白老頭。

　“向老那吧，也沒正式認親呢。”

　“不用認他。”白老頭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他不配。”

　胡瑤簡單地把跟向老接的前前后后的事都說了，“他看見我爸，就特別的慫。”

　“哼。”白老頭的角出了一陣陣的冷笑，聽得胡瑤都有些發，立即又把五娃抱了過來。

　母倆，互相抱著，又臉。

　好可怕呀~~~

　五娃瞪著大眼睛，愣愣地瞅著白老頭。

　“他何止是慫，你爸五六歲的時候，就能揮著拳頭幫他個十五六歲的出頭了。”

　白老頭可能是覺得太丟人了，說完這話的時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其實呀，我們都當他死在外頭了。”

　“差一點點。”胡瑤用手指比劃了一點點。

　“命好的，上我們了，把他給救了。”

　“那他現在呢？”白老頭指的是向老的態度。

　即使是親戚又怎麼樣，該激得謝，該給錢得給錢的。

　胡瑤馬上就出了甜甜的笑，“他還單呢。”

　“咳咳咳。”旁邊正聽著覺得有趣的向老，差點被一口茶水給噎死了。

　“呵呵，呵呵，有本事。”

　憑實力單的人，確實是有本事。

　胡瑤也豎了下大拇指，“不過他有個干閨，向郁良，離婚兩回了。”

　胡瑤的話說得極其的簡潔，而且直擊重點。

　白老頭聽了后，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了。

　“是什麼人呀，怎麼能離這麼多次。”

　胡瑤心說，要是知道帕瑞斯城的況，估計得跳上房了。

　為了讓白老頭很深地了解一下在帕瑞斯城里，人們的婚姻和有多自由，胡瑤就給舉了三個例子。

　第一，南家的老大，已婚，有子，老。曾經因為看上很多漂亮小姑娘，騙這些姑娘，還因為上了新聞。甚至，現在南家已經為各小報的重點挖掘新聞的對象。

　第二，蕭家老太太，年紀都過了70了，才想起來放飛自我。養著一個大公允似的小白臉兒，住在外頭呢。

　第三呢，就是青龍老爺子，跟一個古董販子有了第二春風……

　“噗……”

　白老頭里的一大口水，全噴到了飯桌上。

　“向老呀，咱們還真的不能拿老眼，看待這邊的事。”

　魏老是瞬間就懂了。

　可白老頭卻固執地認為不是這樣，用一只手“啪啪”地拍了幾下桌子。

　“哼，鄉隨俗，鄉隨俗，的是這種俗呀，不也罷了。”

　白老頭更是氣得咬著牙，“這種不要臉的俗，有什麼可的。哼，我就要去好好地臊臊他們。就這麼定了。”

　魏老的思維，都要跟不上白老頭的想法了。

　“向老首長呀，你要怎麼臊別人去。你一輩子就結了一次婚，你總不能把這個登報紙上吧。那你臊的對象的范圍，稍微有點廣呀。”

　哪是廣呀，分明是無差別攻擊。

　“我錢多燒的麼？”白老頭現在穿的還是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軍裝，他叉著腰在原地轉了幾圈兒。

　“我要打上去門，好好地臊臊他們，讓他們狠狠地丟人。”

　這種事，白老頭絕對能干得出來。

　而且他份地位在那放著呢，確實也能讓對方狠狠的臊一臊的。

　“爺爺，你先別急，我已經給您找了住的地方。”

　胡瑤并沒有說住在超豪華的大別野。

　“現在魏文正要好好地養，您跟魏老就與他住一個小樓里，那邊是養的好地方。”

　胡瑤繼續強調，“門口還有一個很大的湖呢。”

　白老頭對這個本不興趣，對于住哪都無所謂。

　“繼續住船上也是行的。”

　而胡瑤這會兒也是慶幸，關于這幾個老家伙的住，是跟蕭大商人再三商議而得出的結論。

　大別野太好了，白老頭一定會想一把火給燒了。

　而且也會讓魏老覺得他們太過奢靡，影響大家的呢。

　大別野后面的小樓，干凈整潔，擺設簡單。

　服務的人都是管理公司派來的，沒有會說中文的。

　哈哈，胡瑤暗中給自己點了個大大的贊。

　“我們到了地方，下船后，先去看看那個混蛋吧。”

　白老頭說的人，正是向老呢。

　胡瑤還是舊事重提，目的也只是為了讓白老頭分散心思，不那麼火熱高昂地對待在這里較平常的事。

　比如，當街親小兒的，拉扯的，的，等等。

　“爺爺，向老他現在還單著呢。”胡瑤裝著一副很憂心的樣子。

　而白老頭卻也是真的給想了一下下，“找個能伺候他的老太太麼，總覺得沒那麼容易。”

　現在的向老還坐著椅呢。

　白老頭搖了搖頭，“還是讓他單著吧，單著好的。”

　有那聽話的，就有出主意的。

　也有聽了一半話，瞎出主意的。

　牛生就是這種的，他進來吃飯的時候晚了一小會兒，就聽胡瑤跟白老頭說向老的事，什麼單不單婚不婚的。

　牛生現在最這種八卦了，馬上就湊了過去。

　“老首長，你擔心甚呢，不是還有個的一直照顧著那個向老麼。”

　牛生一直都聽著一半兒話，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白老頭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胡瑤也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