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邊有個善于寬解的丫頭有多重要,得過且過起來比還厲害。
嚶鳴坐在南炕上,看松格把銀錠一一裝進箱子里,托腮思量,應不應該拿人的手短。可是再一想,自己確實當著差事呢,也不算白拿了這錢。皇帝是出錢買干活兒,雖然錢給得過多了,那也是雇主和勞力的關系,無關其他。這麼一盤算就自在了,盡起了土財主般心充盈的覺。
松格給箱子落了鎖,挨過來和閑聊,“其實萬歲爺對您好的,近來收拾您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像昨兒夜里,您使的假招子,他也沒怪罪您。”
嚶鳴低頭說:“我也覺得他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才進宮那會兒,每回見他我都肝兒。”
“這會兒呢?”松格問,“這會兒您還怕他嗎?”
嚶鳴仔細琢磨了下,說不怕,那也不能夠,皇帝終究不像尋常人。說怕呢,有時候也不管不顧的,上是一套,行又是另一套,也沒見皇帝把怎麼樣。
或者著,時候長了就學會互相包涵了。還是笑了笑,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只是知道那個人終有一天要為自己的丈夫,目下這種秋毫不犯的相也不知能維持多久。
立秋的節氣到了,秋老虎的余威在白天還是很有力道的。這兩天老在養心殿當值,篾席沒能好好洗洗,才剛箱子里倒出來的東西,等天涼一些全要用的,嚶鳴便打算捧出去見見。
松格扯起了繩子往外運了一部分,再進屋里的時候見主子正四翻找,便一面收拾一面問:“您找什麼呢?”
嚶鳴失魂落魄,“我那個橄欖核怎麼不見了?不是讓你收在箱子里的嗎,上哪兒去了?”
松格才發現剛才整理箱奩的時候確實沒看見,一時慌得六神無主,把東西抖得滿地盡是,可也還是沒找見那個核舟的蹤跡。
“怎麼辦,不見了!”松格臉上青白錯,哭著說,“奴才確實收進箱子里了,也上了鎖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這種玩意兒原本不算什麼,但因們自己知道來歷,難免有種大難臨頭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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