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時間,早晨八點。
寒霧籠罩了鐘樓的塔尖,白鴿藏匿在霧氣中揮羽翼,捲起紊無序的氣流。
穿著羽絨服的林年提著一口袋早餐拉開了道館的門,往裡探了探頭,一眼就看見了在正中間正坐著的穿劍道服男人。
“早啊,學長。”他打了個招呼拉上門,鞋走了進去。
宮本一心睜開了眼睛正想說什麼,卻首先注意到了林年手裡提著的口袋。
“鬆餅、牛油果吐司,水果沙拉和瑪芬蛋糕。”林年坐在了宮本一心對面放下口袋:“吃了沒?沒吃一起吃點?”
“林君好胃口。”宮本一心說。
“早吃好,中吃飽,晚吃,我姐說的。”林年叼了一片鬆餅在裡:“德式早餐太盛了,我也吃不完,乾脆給你也帶了點,多吃點?”
“既然是林君的邀請,那自然可以。”宮本一心今天似乎很識相,沒有再逮著林年說怪話了,主從口袋裡拿了一塊吐司吃了起來。
“你們日本人真奇怪,是要打過了才能當朋友,這是在學習日漫裡的套路嗎?”林年咬著鬆餅品嚐著裡面過量的糖分。
“這些事等林君不日後去過日本分部就明白了。”宮本一心撕開吐司慢條斯理地吃著,淡笑說:“這些壞習慣都是從那邊帶過來的,不打不相識,總要知道劍口對面的人是否值得我屈膝相談,才能好好的坐下來喝點東西聊些話。”
“你知道我要去日本的事?”林年吃鬆餅的作停頓了一下。
“校長給我說過了,並且這次大概會由我來做林君引路人。”宮本一心解釋。
“怪不得。”林年點了點頭。
“今天約林君來是想讓林君做好心理準備。”宮本一心說:“日本分部對於本部的學員來說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聽過校長說過,你們那邊好像不是學院,而是以‘會社’的結構組的。”林年點頭:“日本工作力大,上下級分明我還是比較清楚的。”
宮本一心苦笑了一下心說你怎麼可能會清楚,但思來想去一些事不是上說說就能講明白的,就現在不也有不抱著領導視察鄉下的心態去日本分部那邊工作,結果被調教出PTSD來的本部英嗎?
“你到了那邊後大概就明白了。”宮本一心搖頭:“不過我還是希等到了那邊後,林君不要太過拘束,通過校長我大概已經知道這次林君前去日本分部所代表的含義了,既然我現在人在本部,自然就要站在本部的角度思考事提出建議...”
“含義?什麼含義?”林年咬蛋糕的作一頓。
“校長沒跟你細說嗎?”宮本一心有些疑。
“細說什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林年的第六覺有些不太對勁。
“是這樣啊...”宮本一心明白了什麼似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這樣又是鬧哪樣?”林年咬著蛋糕有些鬱悶,怎麼最近的人說話都喜歡打機鋒。
“我聽校長說林君的言靈是剎那?”宮本一心轉移了話題:“和犬山家主是同樣的言靈,也難怪你的刀那麼快了。”
“你的言靈是什麼?”林年好奇地問。
“‘流’,可以控制領域空氣的流,最大出力可以讓年人陷窒息ꓹ 在零距離接下可以把空氣打人的管形空氣栓塞。”宮本一心解釋:“一般的表現大概就是急心衰、缺以及腦梗或者肺梗。”
“這麼兇殘的能力?”林年微微一怔:“我記得流在週期表上的序列並不高。”
“序列位第16位,位數的大小並不代表絕對的強弱ꓹ 使用者的手段纔是制勝的關鍵。”宮本一心說:“在尋常混種的手中流最多算是戰鬥時的輔助技能,可在我的手裡我可以讓它爲殺人無形的武,很多言靈都可以做到類似的效果ꓹ 只在於使用者狠不狠得下心。”
“......”林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日本分部的環境就是如此。”宮本一心又說:“在那裡比我優秀、比我要強的人還有很多,我可以想象頂著‘S’級名號ꓹ 本部王牌英頭銜的林君一旦過去了那邊會招收到怎麼樣的待遇。”
“...你們不會羣毆我吧?”林年說。
“這倒是不會。”宮本一心搖頭:“但各種找茬和挑釁大概不了了,尤其是關東支部那羣瘋子ꓹ 以明智阿須矢爲首的那羣傢伙都是無法無天的好戰份子ꓹ 他們甚至甚至還想挑戰源主...”
“主?”林年心想怎麼忽然蹦出了一個充滿中二氣息的詞來了。
“源家家主,日本分部的最強者,我很期待林君和源家長面。”
“全名是什麼?”林年對這個‘日本分部最強’起了興趣,在卡塞爾學院這邊可沒什麼最強之說,有膽子接下這個名號的大抵只有昂熱,可昂熱卻不會有興趣爭這個名頭,但毋庸置疑在混種中能被冠以‘最強’頭銜的人都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
“源家家主ꓹ 源稚生。”宮本一心見林年的模樣也沒說什麼。
16歲的年就該如此,藏有牛犢弒虎之勢。
“言靈呢?”自從覺醒言靈後ꓹ 林年最大的興趣大概就是逮著一個人就問人家言靈。
“我不知道。”宮本一心搖頭:“在日本分部的風氣並不像本部ꓹ 在那裡任何人的言靈都是私ꓹ 不會像本部這樣輕易的出來...畢竟我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過活的人ꓹ 言靈算得上是最大的底牌,沒有人會輕易把殺手鐗炫耀給別人看。”
“日本覺好的樣子。”林年發自心地慨ꓹ 總覺宮本一心描述的日本就跟人人帶刀帶槍去公司上班一樣ꓹ 滿大街都是危險混種ꓹ 一言不合就拔刀對砍...自衛隊都不管管這社會風氣的嗎?
“是的,所以林君要多加小心。”宮本一心說:“啓程的日子由林君定下ꓹ 我會作爲引路者跟隨林君一起回一趟日本。”
“不會麻煩到你吧?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林年說。
“不麻煩,剛好我也有必要事務回國一趟...”宮本一心說著表有些神往。
“結婚?”林年冷不丁地說。
“訂婚。”宮本一心沒反應過來就被套話了。
“那事先恭喜了,不過三年沒回去,一回去就訂婚靠譜嗎?”林年笑。
“家族裡安排的,方算是青梅竹馬。”宮本一心也無奈苦笑著應道:“其實這次林君不去日本,我也得回去一趟,出門在外太久,家裡老人總是會惦記遊子是否學有所...他們總覺得本部這邊除了校長之外沒有什麼能人干將,我在這邊只是耽誤時間。”
“那你是怎麼覺得的呢?”林年吃完了蛋糕拍了拍手。
“臥龍雛,麟冢虎。”宮本一心由衷說:“本部之所以被稱爲天才的樂園,並非是因爲教職水平的高低,而是因爲本部本的價值優秀到足夠吸引真正得天才匯聚一堂進行角逐,林君如是,愷撒君也如是,我很期待日後能見到本部裡出現更多的天才!”
“是不是天才是不是得跟你打過一次才能知道...”林年把口袋收了起來:“你帖子上不上寫促膝長談、流切磋嗎?現在我們長談完了,該切磋了,今天時間有點趕,下午還得去獅心會有事。”
“那自然是極好。”宮本一心微怔,然後出笑容,拿出了後的三柄竹劍,自持兩柄,林年拾起一柄。
“最近熬夜苦練過?”林年注意到了宮本一心虎口上沁紅的紗布。
“敗者自當勤修不綴。”宮本一心說,他眼中出了期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道館陷無聲寂靜。
片刻後,風嘯聲起,擊面聲響亮,重倒地。
道館門刷一下被拉開,冷風夾霧灌了進來,林年打了個哆嗦,一邊披著羽絨服一邊著,小跑向了遠幽靜的石板路。
道館,宮本一心仰躺著,額頭上留有紅印。
他微微嘆息,長久不起。
...難道蛇岐八家又要迎來第二個希爾伯特·讓·昂熱,那樣暴戾強大的征服者嗎?
他不知道,但時間會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