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作戰會議室離南北紀念醫院隔著一條街,來去時間大概需要五分鐘的路程,儘管全速奔行當萊德趕到住院部大廳時已經是三四分鐘後了。
站在住院部門外的階梯下他看見了大量的鮮宛如泉水一般從臺階上流淌下來,匯聚在平地形一灘泊沾溼了他的鞋面,空氣中充斥著一令人作嘔的腥味。
“警報解除...兇手已經死亡。”無線頻道中歌莉婭觀察到了趕到現場的萊德低聲說。
“‘S’級搞定了敵人?”萊德一步步踏著鮮階梯走向住院部大廳低沉的語氣中滿是悚然。
他在林年和愷撒手的前一刻衝出了作戰會議室,自然無法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分鐘發生了什麼,更是無法想象一個16歲的臨時專員是如何解決一個三米高窮兇極惡的危險混種的。
可當他走進住院部大廳中時不得不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發生了。
人會說謊,但不會。
兇手那巍峨的靜靜地躺在那裡,眼窩中深的刀柄周圍還汩汩流著刺目的鮮,萊德幾乎能想象出那致命一擊是怎樣完的,那通地直穿頭顱的力道是靠...刺擊?不,想要貫穿這個怪的後腦最起碼要砸擊才行。
先將短刀刺眼眶,再一拳或一腳生生貫穿進去...對,就該是這樣,一擊斃命,殘酷而老練。
萊德心驚之間也機警的握住腰間實彈灌滿的槍械俯檢查兇手,在確定沒有脈搏和呼吸之後才放下心來,躍過了他走向住院部大廳中。
如今的住院部大廳裡滿是後勤部的臨時專員們,拉起警戒線管控雜的人羣,來來往往攙扶著踐踏、誤傷到的傷患去向急救室,說來倒是巧了,事發地就在醫院裡,連救護車都省了,就診部大樓的醫生們披著白大褂小跑就來住院部領病人了。
“專員傷亡如何?‘S’級人呢?”萊德掃了一圈沒發現林年和愷撒的影子。
“‘匕’斷了五條肋骨,疑似傷到了臟,現在被送去拍CT了,至於‘S’級,他了點皮傷,再往裡面走你就能看見他了。”歌莉婭頓了一下聲音低沉了下來:“以及...‘白鴿’死了。”
萊德呼了口氣眼神鬱沉默了一會兒後說:“我在聽。”
“是在廁所裡發現的,還記得最開始醫院裡第一聲槍響嗎?是白鴿開的槍,但下一秒就被碎了骨,的統階級是‘B’,對付不了這種敵人。”
“收好,先送回學院再說。”萊德輕聲說。
“一會兒看見‘S’級能說兩句就說兩句,雖然他違背了行指令,但他的確做的很出,算是衆所盼。”
“衆所盼麼...”萊德忍不住自嘲的搖頭笑了笑,執行部向來都是卡塞爾學院最引以爲豪的部門,以高效、殘酷、冷靜爲名,可看看今天發生了什麼?一名專員死亡,另一名專員重傷,真正站出來解決戰鬥的居然是兩個臨時專員,一個控場,一個斃敵,今天驕傲的執行部在兩個臨時專員前降下了半旗。
“我不是墨守規的那種人,我看得到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萊德深吸了口氣收拾好心穿過的人羣走向住院部深,在一樓某個病房收拾出來的臨時救護所裡他看見了‘S’級學員。
臨時救護所的病牀上,林年平靜地坐著,他的雙以及各個關節纏繞滿了繃帶,暗紅的從繃帶下溢了出來彰示著出量的大小,在另一張牀則是他們的保護對象‘瑪麗塔’,此時正靜靜的沉睡著沒有大礙。
“教。”靠在門邊的愷撒第一個看見了走進來的萊德開口喊,萊德沒有說話只是擡了擡手示意了一下,走到了林年的面前。
“傷的怎麼樣?”萊德低頭看著林年。
“拉傷,皮開裂,部分韌帶損,有些失過多,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病。”林年說著側頭看了一眼角落裡忙活著的醫生:“但我以前沒輸過,所以不太清楚混種能不能輸什麼的,所以拒絕了醫生的輸要求,理由是害怕得艾滋病...”
“只要型匹配就沒有什麼大礙不會產生排異現象,混種的脈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萊德坐在了對面的病牀上將腰間的長刀卸了下來:“說說吧。”
“說什麼?”
萊德擡頭看向林年:“剛纔我不在作戰會議室,沒有看清你的行過程,既然臨時專員了手,那事後我就得向部裡提一份書面報告,現在總得需要知道況。”
“愷撒做佯攻,我衝上去,趁他沒注意,一腳把他眼裡扎著的短刀踢了進去,他死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萊德側頭看向了房門旁抱著手的愷撒,愷撒頓了一下攤手:“就這麼簡單。”
“你們都應該知道作戰會議室裡是有錄像的吧?”萊德了太。
“恕我直言,你翻看錄像大概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不如就聽我們的版本靠譜一點。”愷撒淡笑了一下。
“他說的是實話。”歌莉婭的聲音在無線頻道里響起:“或許你看見了監控錄像的重播表會跟我們一樣茫然。”
萊德聽著耳麥裡歌莉婭的話,不解的揚了揚眉,林年見他如此也不由開口解釋:“我殺人的時候作快了點,監控錄像應該沒拍清楚。”
嗯,殺人的時候作稍微快了那麼一點,萊德心想。
“這是實話,就算是在現場,我也很難說我看清了這傢伙的作。”愷撒搖頭笑著說。
“重播錄像裡是什麼樣的?”萊德干脆按住耳麥直接詢問歌莉婭。
作戰會議室裡,歌莉婭抱著手,跟一羣資深者們著分屏出來的錄像重播思考著怎麼形容那一瞬間發生的事。
監控錄像的幀數是每秒30幀,在慢放一幀幀的畫面中,林年從其中一幀開始無端扭曲一團的白影子在短短十幾幀數跳躍般來到來到兇手,白影搶下海倫娜再躍了一下彈了幾幀到兇手的臉上,最後林年的影重新出現在畫面中,兇手倒地。
“簡直就像是幽靈一樣...”歌莉婭最後總結道。
“言靈?”萊德聽完歌莉婭的形容和最後總結下意識看向林年。
“不...我不知道。”林年說:“你們使用言靈時會對自己造傷害嗎?”
萊德看向了林年上粘的繃帶頓了一下:“如果是高危言靈的話會考慮到使用者無法負荷言靈本的威力而導致傷,就像是‘萊茵’,‘燭龍’一樣,言靈傷害到使用者本的況是存在的。”
“但還有一種可能。”萊德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林年:“執行部中有位王牌專員的言靈是‘裂空’,一個極殺傷的言靈,效果的表現是可以輕易切開一切到的質,據他所言,在他真正掌控這個高危言靈之前,就已經到了言靈的力量,但在使用的時候總會難以避免的傷害到自己,所以他以前上一直都是傷痕累累的。”
“以及像是‘吸鐮’、‘君焰’這樣的言靈,在使用者徹底掌控之前總會流出聽覺出衆、渾發燙的跡象,當他們沒有領悟到‘龍文’卻貿然去激化這個顯特徵時的確可以釋放出言靈部分的力量,但由於掌控不利總會不自主的傷害到自己,畢竟‘唱龍文’纔是言靈的真正正確的釋放途徑。”萊德看著林年眼下這幅傷痕累累的模樣分析:“在大二的《言靈學II》上你會學習到相關知識的。”
“你是說,我進那種‘狀態’是淺度釋放了屬於我的言靈?”林年覺得萊德的這個解釋格外的新奇,曾經自己對這些東西抱有很大的好奇和疑卻沒有人可以傾述,現在有第二者來爲自己講解和分析,這讓他覺獲益匪淺,細細想來他每次進這個狀態時的確都沒有唱龍文。
“你的言靈表現特徵只有‘快’嗎?”
“應該是‘特別快’。”愷撒出聲指正:“當時我也釋放了‘鐮鼬’,但起碼我的風妖們完全沒有捕捉到他的任何聲音,反饋回來的只有尖銳的風嘯聲。”
“‘鐮鼬’麼,難怪你能一槍打中兇手的眼睛。”萊德多看了愷撒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林年上:“你繼續說。”
“在我強迫自己特別集中注意力時,總會覺周圍的一切都會變得很慢,狀態好的時候甚至能看見一切都‘停止’了,而我卻可以在裡面自由活。”林年說。
“‘時間零’?”會議室裡,不專員下意識裡都蹦出了這個詞。
他們沒法不聯想到這個因爲某個出神化的使用者而被傳得神乎其技的強大言靈,在那個老傢伙手裡,時間零就是殺敵的幽靈之刃,當他割開你的嚨時或許你還在暢飲手中的酒,完全不覺酒已從你的管中混著鮮一起流下,優雅的殺手言靈,很符合‘S’級的腔調。
“可能,但不能確定,‘永恆·時間零’是一個很強大的言靈,統初步覺醒的混種無法掌控也很正常,相關的知識只能去詢問昂熱校長,畢竟他是我們已知現存的唯一一個‘時間零’的使用者。”萊德低聲說。
“你是說我的言靈有可能跟校長一樣。”林年想到了在冷兵課上與昂熱的博弈,對方那鬼魅的速度簡直超乎了他的認知,如果自己的言靈是‘時間零’,那麼在速度上他的確遜那早已掌控這個言靈百年時間的老人太多了。
“不一定,但很有可能是,言靈學並不是我的強項,回到學院後我們可以安排相關的言靈學教授來分析你的況。”萊德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掃了一眼愷撒和林年:“兇手已經確定死亡了,恭喜你‘S’級,以及加圖索家的男孩,這次任務中你們兩個是最大的功臣,我會向部裡上報任務的實際況並考慮事後的獎懲。”
“廁所裡的那個專員...?”林年擡頭忽然看向萊德,但卻發現對方沉默不語著自己,自然不言而喻明白了一切。
“面對這種級別的敵人只傷亡了幾個專員我們應該慶幸了。”萊德淡淡地說:“屠龍是要流的,這個道理執行部中的每個人早就清楚了,死去的同伴會被追加烈士,活著的人們的責任是緬懷他們以及繼承他們的責任,不必要沉浸在無用的悲傷裡。”
“這算是安嗎?”林年說。
萊德扭頭看了眼門外人來人往的嘈雜大廳:“這是必要的開導,這間醫院已經被我們封鎖了,學院心理培訓部的富山雅史教員會連夜趕來,住院部大廳裡目擊了一切的病人都會由他經手更刪記憶,如果你們兩個需要的話,事後可以跟富山雅史好好聊聊,他的心理開導很有效。”
“需要開導的人大概只有他。”愷撒看向了林年:“我只是開了幾槍而已。”
“但很有用,如果不是你,兇手已經順著人流逃走了。”萊德隨口穿了愷撒這委送功的行爲,愷撒也只是聳了聳肩什麼話都沒說。
“對了,有個私人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這是你第一次實戰嗎?”萊德再度看向林年。
林年頓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萊德也頷首:“我看過了,很高效,也很致命,下手沒有一一毫的猶豫,看起來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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