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廝殺’這個詞彙更適合現在的語境。
可出人意料的,林弦搖了搖頭說:“那大概沒什麼好擔心的。”
“什麼?”曼愣住了。
“他打架一直很厲害的。”林弦吹了吹拉花小心得喝了口卡布奇諾。
“不...這不是打架厲害就能放心的事。”曼了太思考著如何委婉的表達出想傳達的“危險”。
“戰爭實踐課的事說實話我的確擔心他的,但有一說一那臭小子在跟人起衝突上好像還沒吃過虧,起碼就我知道他以前瞞著我打過那麼多次架就沒輸過。”林弦放下杯子呼了口氣:“你們招收他的時候不都用了‘優異’這個詞來形容他嗎?我以爲你們對他的況很瞭解。”
“我們對混種學生都是用的‘優異’這個詞。”曼忍不住主揭開了招生辦的醜惡:“反正就我知道小師弟只是運神經比較發達,反應比較快而已。”
“有多快?”林弦問。
“這我怎麼知道...”曼搖了搖頭。
“我知道。”林弦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反對他學習劍道。”
“爲什麼?他學劍道不是還可以勉強餬口減你們以前的經濟力嗎?”曼不解。
“如果你跟我一樣跟他朝夕相數年大概你就會了解我的想法了,我有一段時間反對他學習任何的防,因爲我覺得這太危險了。”林弦扭頭看向玻璃窗外學院綠化林間的石板路說:“對其他人的危險。”
“這。”曼有些發怔。
“因爲總有些時候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去以爲我的弟弟皮囊下藏著的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啊。”林弦呆呆地看著杯中的雜的:“讓他去學習劍道、散打這種技巧是爲了防嗎?我每次都覺得提著竹劍出門的他都很危險...對於他來說,更進一步的鍛鍊都是危險——總有一天失手殺人的危險。”
“小師弟真有那麼...危險?”曼難以將印象中帥氣且人畜無害的林年跟怪兩個字聯繫起來。
“很危險,極度危險,所以我一度要求他在外面能忍就忍,該避就避,因爲比起擔心他,其實我們更該擔心的是與他起衝突的人的命,因爲無論是任何人,只要站在了林年的對立面,就會到絕對的生命威脅!”林弦輕聲說。
“可我們學院每個人都不是普通人,這麼多天你也應該理解混種是什麼了?你別看我這麼苗條,我全力跳起也能到籃球框啊!”曼鼓起了沒多大的肱二頭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你們混種的況,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參考相關的文獻和論文,你們圖書館裡有不針對混種能極限的報告和論文。”林弦點頭:“我承認你們的確有著相較於常人而言十分驚人的素質,跟普通人相比幾乎是各方面上的碾...可這僅限於相較於普通人而已,林年他是個例外。”
曼又愣住了。
林弦搖頭直視曼的雙眼:“恕我直言...以我對他的瞭解,這所學院裡大多數的混種在他面前幾乎也是孱弱的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啊!”
“不是,你是不是對混種有什麼誤會?”曼急了:“就拿我來舉例子,我是空手道黑帶,也學過劍道,大二冷兵課拿的是‘A’,你想象一下如果我拿著真刀對上小師弟...”
“你會死的。”林弦說。
“我...”曼被噎住了。
林弦平靜地點頭說道:“你會被殺死的,一個照面。”
*
天花板。
宮本一心看見了天花板。
爲什麼自己會看見天花板?宮本一心在渾噩中思考這個問題。
哦對了,因爲我是躺在地上的,所以纔會看見天花板的啊。
大腦混沌許久後,宮本一心終於想明白了這一點。
道館中寂靜一片,沒有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的互相對視著。
唯有一個人勉強看清了發生了什麼,這個人就是愷撒。
愷撒愣愣地看著站在場中的林年以及地上仰躺著的宮本一心,腦子裡正飛速的還原剛纔剎那間電火石一瞬發生的一切。
林年踏步,然後宮本一心應聲而倒。
踏步,倒地。
等等...拔刀呢?拔刀的過程呢?
愷撒再度檢索了一次自己的記憶,將他剛纔看見的所有畫面拼湊起來,可依舊沒有林年拔出竹劍砍人的作。
林年踏步,然後宮本一心倒地,這就是他看到的全過程。
包括整個道館中的學生,沒有人看清林年出手的作,就算是之前愷撒與宮本一心的對決,他們也能看懂個大概並且發出驚歎,可就現在的這一場對決裡,所有人死寂一片沒有發出毫聲音。
因爲沒人看懂了,這場戰鬥是怎麼開始的,又是怎麼結束的。
林年踏步了,然後宮本一心倒地了,中間的過程好像被刪除了一樣不存在。
言靈?
不可能,在‘戒律’下沒有人能釋放言靈,這是一條人盡皆知的定律。
那剩下的似乎就只有一個解釋行得通了。
速度,極致的速度。
那是快到超過了在場所有混種眼觀察的速度!在這種極致的速度中林年出手了,一劍命中,然後宮本一心倒地。
冷不丁的,不人看著場中的林年想到了另一個人——希爾伯特·讓·昂熱。
以速度聞名,快如幽靈一般的存在。
如果剛纔那瞬間發生的事真的因爲速度的話,那麼現在林年又和那不可視的幽靈有何不同呢?
或許剛纔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只有林年自己才知道。
“我只是拔劍,然後砍了。”林年擡頭髮現了大家臉上的茫然不由解釋。
接著他又低頭看著臉上有著一條竹劍留下的紅槓的宮本一心認真鞠了一躬說:“承讓。”
宮本一心沉默了一會兒,一個站了起來後退一步,鞠躬,擡首,再立握劍。
“再來一劍。”他說。
“那再來一劍。”林年點頭,然後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