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緩緩答道：“是因爲範公子在其他途徑都沒有頭緒的況下，只能試圖從貧僧的口中得到賬本的下落。”

這點倒是和猜想的一樣。

“那他打你了還是折磨你了？”杜白有些好奇地打量法海一眼。

“都沒有。”法海搖搖頭，“因爲貧僧不會離開這間屋子，而凡是進這屋子的人都會靜下心與貧僧一起唸誦經文，所以範公子並無法折磨於貧僧。”

“範公子也曾試圖將貧僧帶離這間屋子，只是以他們的力氣無法挪我的……”

杜白大概是聽明白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這範毅林還真是把一尊活寶給請到了家裡去了。

天差地別的實力差距之下，這些頂多說武功高強的凡人們對他是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就算想把他從屋子裡搬出去，可若非是他自願，恐怕來個百來十人也未必能將他從這裡挪走半寸的距離。

的確是自作自了。

而此時，法海也已經注意到了此次並非是他一人過來，他的後還有一個正對著自己齜牙咧做鬼臉的小孩。

法海看著，微微皺起眉頭。

他自然是覺到這孩的氣息有些悉，甚至讓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只是現在這個模樣與先前差別實在是太大，讓他覺得有些說不通了。

“莫非……便是那條白蛇？”

他轉而奇怪地向杜白，尋求一個答案。

杜白則是直接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你之前所要尋找的白蛇了。”

他並沒有要替白蛇遮掩罪證的意思，簡單扼要地便將先前白蛇上所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親眼看著這個方纔還十分淡然之的老和尚慢慢地睜大了雙眼，逐漸出一副驚愕到難以置信的神。

就好像是聽見了太其實是從西邊升起來一樣的消息。甚至更加離奇。

雖說看起來有些好笑，但是杜白十分理解對方的心，如果換位思考的話，他表現得恐怕會更加誇張。

好半晌，在法海確定杜白所言並非虛假，並且親眼見到了那枚被“吸乾”了的舍利子之後，方纔幽幽地長嘆一聲。

“看來此乃天意啊……”

他的神逐漸恢復平靜，佛道的修爲在其此刻現得十分完，不知於因此而完全失態。

而其目也轉而落在那白蛇的上，白蛇也十分不客氣地怒目與之對視，雙方仇怨可謂是頗深的。

“這白蛇……”法海慢慢道來，眼神凝重。

杜白不由得心頭一。

這和尚該不會是想要把這白蛇給煉丹藥，重新收回被走的佛力吧？

那他肯定是要出手阻止一番了。

好在，是他多慮了。

“這白蛇看來的確與我佛門有緣。”法海如是說著，看就像是看待一個好苗子一樣，眼神裡幾分欣，“不如就此皈依於我佛門下，雖爲妖，但我也可替師父做主，收爲記名弟子，將來或許也可就一番機緣。”

“剃度出家？！”杜白是萬萬沒想到有這一層的。

不過先不說白蛇不是人而且是孩子本不適合做和尚，要做也是尼姑師太之流，而他自己也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這個白娘子誤歧途，皈依佛門去的！

不然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而且白蛇自己也顯然抗拒的意思十足。

差點就被這句話給氣得蹦上去咬這臭和尚兩口，雖說被杜白給止住了，但還是咬牙切齒：“我纔不要和你一樣變禿驢呢！我也本不是你說的什麼有緣人！”

“你既然可以吸收了舍利子的佛力而毫髮無損，那麼你便是我佛門的有緣人。”法海本不爲所，雙目古波不驚地看著，“更何況，或許你現在還未察覺。其實你的這些佛力始終就如同劇毒一般，時刻都在損耗著你的。”

“妖與佛祖本就不可共存，你將之強行存於一，其危險已是不言而喻。”

“你以爲你現在是吸收了佛力所以會變得如此強大，修爲深厚，但實際上背後都是以你的壽命爲代價。”

“要不了多久，神魂俱滅便是你的下場！”

這點杜白倒是十分認同的，與他的猜測很是相似。

他之前便已經見識過了那條所謂“神龍”最後的下場。

即便是有相似脈的輔佐，最終那龍也未能活過十年，就是有這些原因存在著。

天下間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獲得巨大的力量，那麼代價也會在同時慢慢付出。

而現在這白蛇看起來好像沒有問題，但實際上這麼短時間就化人形，並且對於食的需求非常巨大，已經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預估下來，甚至可能其壽命會比那龍還要更短許多。

五年都不用，三年以後可能就會壽命終結，迎來滅亡。

而失去了舍利子的也不可能像是神龍那樣把魂魄依附在龍珠上茍延殘，最終只會神魂俱滅。

法海此刻說的話固然難聽，卻句句是實話。

杜白不知道原著裡的白娘子是怎麼活過那麼久的，畢竟兩個本就是不同的世界。至現在這裡，白娘子可能就要在還是白丫頭的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他沉了一會兒，忽而問道：“也就是說，必須要幫調解的佛力，才能讓免於死亡？”

法海點頭道：“不錯。若是讓其皈依我佛門，日常誦經唸佛，調理淤積的佛力，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杜白點點頭。

看來這和尚的確不至於太過記仇，現在還在幫白蛇想著生路。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會在把收爲弟子的時候也存了一點報復的心理，但總看來也算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

不過他還是提到了另一個辦法。

“其實關於此事，我或許也可以代勞。”

“我可以幫調理的佛力，不至於釀嚴重的後果。”

如果不想讓白娘子變尼姑師太的話，說不得就要他自己親自手幫忙了。反正有佛骨在，慢慢調理完全可以，再怎麼樣也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

看白蛇自己怎麼選。

是要跟著法海做和尚去呢，還是跟著杜白……

不過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了。

在眼下必須選擇一方的況下，孩只能十分委屈地選擇了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