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此刻那陸判坐在牀邊，以手指爲刀，輕輕在其左前劃過，隨後他只到其指尖的部位傳來一陣麻的覺，卻沒有任何的疼痛，就好像是用羽瘙一般。

他還以爲陸判僅僅只是試試手並未開始，心中莫名有些張。但隨後無意間一瞥，他卻是看見自己前開始流淌出殷紅的鮮還有皮間綻放開的一森森白骨！

這驚悚的一幕讓他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當即便是兩眼一翻，徹底嚇暈了過去。

不過他雖是嚇暈了過去，一旁正津津有味地觀察著這一場古代的“換心手”的杜白可沒有被這點場面就給嚇到，畢竟做鬼王的時候他所看見的比這些更可怕的也還有許多。

而陸判此刻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換心的作。

他已經發現了朱爾旦被嚇昏了過去，不過這樣或許更好一些，所以也並未阻止。

待取出了朱爾旦本的那顆“有缺”的心之後，他便是回到桌邊將那顆準備好的心拿起，放到了其腔之中，隨後手指似是運轉著仙，其上的傷口就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著。

連帶著朱爾旦的臉也開始從原本的蒼白而慢慢紅潤，呼吸也逐漸平緩，似乎正在進行香甜的睡夢之中。

儘管這裡本就是他的一場夢。

隨後，周圍的場景一轉，天很快便是亮起，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候。

此時牀上的朱爾旦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左右環顧一圈。

“我怎麼忽然就睡著了……對了，昨天陸兄說幫我換心……”

他這才慢慢將昨晚的記憶給回憶了起來，隨後趕低頭去，只見依舊敞開的襟裡面，前敞的皮上正有一道細長的疤痕，恰好對應了昨天自己記憶中最後的一幕。

“真的換了心了？”

他心中震撼不已，昨晚所見的肯定都是真的，陸兄也沒必要欺騙自己，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顆心是否真的有這麼好用？

他覺似乎還有些虛弱，不過十分張興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再休息一會兒，而是立刻腳步有些踉蹌地跑到書桌旁，拿起那本自己昨晚還在苦苦背誦的書本，隨意翻看了幾頁。

總共看得時間也不過是幾個呼吸而已，等他放下書之後，卻是驚奇無比的發現書本上的容竟然全部牢牢印在了他的心中，而且還能倒背如流，就連裡面的各種遣詞造句與表達的他都能一一領悟出來！

本不需要老師講解，他自己便已能夠融會貫通！

甚至於就在他閉目回憶的時候，腦中忽然浮現出了許多不曾見過的知識，包括文章和詩詞等等，就好像他從前一刻還只是個苦揹著文章的學，下一刻立刻便變了滿腹經綸的才子文人，對於古籍經綸如數家珍，隨口便可道來一二！

“這便是陸兄所說的通竅之心嗎？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效果竟會如此驚人，轉頭著那面泛黃的銅鏡中的自己，恍惚間卻有一種格外違和的陌生疏離的覺，就好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

雖然五樣貌和型都沒有任何變，但是角微微上翹的自信的幅度，以及眼神裡不經意間流出來的自傲之意，都絕不是以前那個因爲比常人還要愚笨而甚是自卑的朱爾旦所能擁有的。

“這真的是我嗎？”

他不有些茫然，但隨即卻是被心中的自信給重新振作起了神。

“對，這就是我！若非是當年的那場意外，我本就該是這副自信傲人的模樣，又何至於淪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我現在就應該繼續溫習那些書籍，爲了即將到來的府試做準備！”

他心中沒來由地生出幾分狂氣來，仰頭向窗外的一片蔚藍的天空：“不，不只是府試，還有更高的！我要考中狀元，當大，賺大錢！現在的我靠著這顆心，完全可以做到！”

“至於那溫家……”

他眉頭微微皺起，面上流幾分掙扎之意，隨後卻又很快舒緩下來，喃喃自語著：“那溫家現在看不上我，以後我也看不上你們。不過是小小的世家而已，就當做是我的墊腳石罷了！”

一旁觀察著他的杜白髮現其這般異變之後，心中不有些猜測。與此同時，他心中若有所覺，擡起頭，目直直穿屋頂向天上，只見忽然之間之前那些已經被他打散掉的怨氣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重新聚攏了起來！

眼看又要演變一副黑雲城的恐怖景象，杜白微微皺眉，再次擡手便是將那些怨氣給衝散。

只是他能解決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如果不解決掉這些怨氣的源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又會重新聚集起來。

而這朱爾旦的心會變化如此之大，恐怕與這些怨氣是分不開關係的。

“所以歸結底，還是要去找一下那位陸判……”

想到這裡，既然已經搞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他沒有繼續留在這個夢境之中，而是轉離開了此夢境回到了現實之中。

此刻現實世界之中還是深夜時候，天黑暗，畢竟夢境中的時間過得再長，其實對應現實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估著離天亮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杜白便也沒有繼續在此停留，而是起飛離屋子，朝著那座十王殿的方向飛去，打算直接找那位陸判談一談。

“哪有像他這樣以仙人的法來擾人間正常秩序的？！”

也幸好給人換頭換心之類的事絕非一個普通的小妖就能做到的，不然恐怕世間就要大了！

但就算如此，這位陸判所做的事也是絕對違反了天地之間正常秩序的，也多虧了現在仙神早已不在，沒有會去監督此類行爲的人，纔會給他這種功的機會。

以杜白的猜測來看，若是正常時候，說一個革職加刑的懲治，方能以儆效尤！

不過念在現在本就沒有仙神存在，也沒人告訴他應該遵守什麼規矩，屬於有可原的範疇，所以此次過去還是以規勸爲主。

如果對方真的冥頑不靈不聽勸告，到時候自己再施展強手段進行鎮便是。

畢竟從剛纔那場夢境裡面來看，那位判的力量應該是不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