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不早，杜白很快便飛回到了蘇府之中，只是在飛回自己院子之前，他心中一卻是忽然換了一個方向，朝著蘇婉妙的房間飛去。

毫無阻隔地穿牆而過，他漂浮著進房間，藉助這鬼軀可以夜視的他一眼便看見了躺在牀上的蘇婉妙。

只是看面上蹙起的眉頭，卻並不像是夢的樣子。

“做噩夢了麼……”

杜白輕聲自語著，緩步上前靠近出手去。

眼前視角在天翻地覆一般的扭曲著，線似是在重鑄，良久才漸漸再次在眼前蔓延開來……

重獲視線，他首先打量了一遍周圍。

這裡似乎是一個幽暗的書閣，似乎鼻子一便能聞到書籍特有的古舊氣息。

左右均擺著高高的書架，陳列一本本厚重的典籍如同銅牆鐵壁，前面微微打開了半扇的窗戶過稀稀落落的芒，卻也沒有風的吹拂。

這裡就如同一座閉的牢籠，將裡面的人死死地困在裡面，便是呼吸也是如此滯，沉悶與低落的緒似是在空氣間無限地蔓延著，一個作或是一個眼神都會到影響。

除了那可以忽略不計的窗戶，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只有一源，那便是放在角落裡的一盞小小的古舊的銅製燈臺，細細小小的白的蠟燭在上面，已經燃了近半，給這裡帶來微弱的可憐的昏黃線。

而在燈臺旁是一張小孩子讀書用的小書桌，只是上面擺著的卻是一本本厚厚的裝訂冊的賬本與各種需要學習的書籍，略顯雜地堆積在一起，一些書冊已經破損了一半掉在了地上，卻也沒有人去撿起，或者說沒有空閒去撿起來。

書桌前跪地坐著的是一個穿素白喪服的乖巧孩，大約八九歲大，簡單地梳著一道髮髻，小小的臉頰有幾分蘇婉妙如今相貌的影子，純真可又著幾分骨子裡的倔強。

即便是在這種極容易讓人難的環境之中，孩也只是抿著幾分瘦削的脣，眼睛有神地盯著書桌上翻開的書冊，一字一句地閱讀著，學習著，不願意停歇。

杜白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時的蘇婉妙？”

“這裡就是的夢境了麼……”

他將視角從蘇婉妙上離，旋即幻化出一道虛影靜靜佇立在一旁。

窗外約傳來聲音，杜白投過視線，只見外面庭院裡有幾個僕人的孩在打鬧玩耍著，其中還有一個著較爲華貴的小孩，看面相應該是年時候的蘇芷。

這丫頭從小便是一副沒心沒肺的脾。

們的玩耍顯然也被正在專心看書的蘇婉妙聽見了，擡起頭朝著窗邊的方向了一眼，似有意，但終於還是沒有，而是繼續坐下來看著手裡那些尋常大人也看不懂的書籍。

“爲什麼不出去一起玩呢？”

杜白緩緩靠近桌邊，蹲下看著這個小孩。

狀態的蘇婉妙稍稍擡起頭來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奇怪爲什麼這裡會出現一個陌生的人，口中還是乖乖地答道：“因爲我要讀書呀。”

聲音難免些許孩的稚氣，但卻格外的認真。

隨後，沒等杜白問，又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白的小手輕輕磨挲著書頁，一邊似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對他解答一般，慢慢說著不曾對其他人說過的藏在心底裡的話。

“爺爺說過，爹和娘再也不能保護我和妹妹了，如果我不讀書，不學這些東西，不變得更聰明更厲害，那麼壞人就會來欺負我們，我們蘇家就會破落下去……“

“以後吃不飽，穿不暖……”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漸漸低落，“就連爹孃留給我們的東西都會被搶走了……”

隨著心的變化，這片夢境似乎也在緩緩發生著變化，周圍不知何時升騰起淡淡的雲霧，外面的玩鬧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悶雷般的轟鳴聲，窗外電閃爍，一道道驚雷似是劃破天際墜落在地面上！

“啪嗒！”

書籍鬆手落在了地上。

杜白低頭看去，發現的隨著外面的雷聲而輕輕地抖著，子漸漸蜷一團，就像是一隻離了窩的小貓一般，可憐又無助，一片黑暗的孤寂之中，只能靠依偎著自己來獲取僅存的溫暖……

“必須要努力……就算我只是兒，也不能比他們差……”像是逃避一般，將小腦袋埋在間低聲呢喃著，本就小小的軀更小了幾分，聲音似是在抖，“不能再任了……要保護好爺爺妹妹和這個家，只能靠我自己……”

“可真的好難好難……”

“那些文章就算我吃飯睡覺都在記著，可背誦的時候總會出現差錯……想了很久的計劃，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我太笨了……”

只是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卻是過的髮，讓不一，讓想起了曾經父親那般溫和的手掌。儘管眼前這個人並不是父親，那張臉龐看起來有幾分眼卻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但心裡莫名地便對他產生一種久違的依，下意識地便讓願意相信他。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會越來越好的。”

杜白聲道，看著孩僅僅是片刻的遲疑後，便如同貓咪一般輕輕蹭著他的手掌，小臉上一副乖順的模樣，心裡不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俗話說，夢境是最能現一個人心真實念頭的東西。

就如之前那劉義聞的夢境一般，他從小到劉景泰的欺負，所以做夢也想打個翻仗將劉景泰給踩在腳底下！

而眼前的蘇婉妙也不例外。小時候便經歷了失去雙親的痛苦，在外敵與嚴厲爺爺的督促之下，不得不強迫自己去學習那些本來不應該是學習的東西，去學習商場上的談，拋棄掉一個同齡孩的天真與玩的天。

這也讓習慣了佩戴一張在人前展示的近乎完的面，而將真正的弱孤獨的自己給深深地藏起來，藏在心底裡一個無人可知的角落裡，只有在沒有人會知道的夢境裡纔有機會展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