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行派的男人，韓蕓汐無法思考那麼多了。

他的強橫得的和靈魂都隨著他的節奏，漸漸繃，像是被什麼東西錮住，等待著宣泄的那道口子打開。

而那道口子打開之后，繃的緩緩張開，吐出了一口幽長的氣息，整個人也隨之放松了下來。

輕笑，“龍非夜，你又贏了。”

龍非夜匐下來，滿頭大汗地趴在心口那個咬痕上，無聲無息。

韓蕓汐雙手輕輕抱住他，低聲，“龍非夜，不用懷疑，我這輩子就只你一個。”

“下輩子呢？”龍非夜淡淡問。

韓蕓汐拉著他的手，上自己口的傷疤。沒說什麼下輩子，而是認真道，“等這輩子夠了，再告訴你。”

“好。”龍非夜毫不猶豫地答應。這輩子，他怕是不會告訴韓蕓汐，影族的守護其實有兩種意義。

這一夜，他們非常任地原路折回去，翌日傍晚，就抵達了西周東部一個古鎮安民鎮。

龍非夜包下了安民鎮西郊的一溫泉茶莊落腳，等顧北月抵達。

原本顧北月需要兩日才能追得上他們，因為他們的原路返回，匯合時間短了一半。所以，顧北月深夜就會抵達。

韓蕓汐一到溫泉茶莊就被那麼冒著白煙的溫泉池子吸引。已是初冬，西北方的天早就涼了，但在室外還不至于太凍。這種時候，恰是泡溫泉的最佳季節呀！只可惜上有傷，泡不了！那麼大溫泉池可不是小小的浴桶，可以讓把雙翹在外頭的。

龍非夜和住在茶莊里最大的一個院子里，矮屋榻榻米，矮矮的茶樹叢包圍著，寧靜極了。置此，再浮躁的心都會不自覺平靜下來。

可是！

韓蕓汐本無法平靜，因為龍非夜就在院子里的溫泉池里泡著，而坐在岸邊茶座看著，無法下去。

打從雙重傷之后，就再沒有好好的泡個溫泉了。閉上眼睛，都會不自覺想象浸泡在溫泉中那種放松和悠閑。現在要是能下池去，泡著泡著一定會直接睡到天明的。

偏偏，只能眼饞！

很快，龍非夜就從池中游了過來，他趴在岸邊，沖韓蕓汐潑了一把水。韓蕓汐假裝沒看到，徑自泡茶。但是，只是泡，并沒有喝。

龍非夜笑著，又潑了一把水過來，力道是剛剛好的，水只潑到韓蕓汐腳下，沒有弄。

韓蕓汐還是當做沒瞧見，推了椅要走。

“去哪呢？”龍非夜立馬出聲了。

“散步！”韓蕓汐答道。

“不陪陪我？”龍非夜問道。

韓蕓汐嘆息道，“唉，等顧北月來了，我怕是得到老得走不的時候，才能再坐椅的時了，今晚上當然得好好珍惜。你自己泡吧，我到走走。”

說著，沖龍非夜回眸一笑，在月下別樣的。

龍非夜無奈而笑，這種理由都想得出來，服了。

韓蕓汐真就這麼走了，龍非夜并不知道，剛剛回眸一笑的時候，瞄了他的好材一眼。疑著，為何被他寵了那麼多次至今都沒機會認真欣賞欣賞他那雕塑一般完的材呢？

韓蕓汐還沒走多遠，龍非夜就追過來了，他一寬松隨意的白長袍，拖著木屐，推著的椅，十分悠閑。

后仰頭看去，賊笑道，“不泡了？”

他故意眼饞，自是有辦法讓他得逞不了。

他的眸又寵溺，又無奈，他們之間，其實并沒有誰輸誰贏，一直以來都是旗鼓相當的。

兩人就在茶園里踩著月漫步，閑聊。

“跟我說說……三千年后的事吧。”龍非夜淡淡道。

韓蕓汐欣然答應了，當然，只講開心的事，不提那些傷痛。

很多時候，人都會有錯覺，以為是時間平了傷口，抹掉了傷疤。而實際上，并非時間，而是時間帶來的人。

韓蕓汐說完了自己的事，并沒有問起龍非夜小時候的事。希自己是時間逆流帶給龍非夜的那個人。

龍非夜對穿越之前拒絕關系戶隊那件事頗有興趣。

“凌云醫院？”龍非夜琢磨了一番，他笑道，“那什麼況可以隊？看病？”

“看心！”韓蕓汐笑了起來，龍非夜亦笑。

就這樣聊著聊著，韓蕓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只約記得龍非夜把抱到房間里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上午，太高照。枕邊的位置空的，沒有溫度。顯然，龍非夜早就起了。

坐起來，滿心狐疑，怎麼這麼嗜睡？

昨日白日里在馬車上就一直在睡了，還想著可以儲眠，熬個夜等顧北月來見。誰知道昨夜居然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最近雖然一直在路上，可是四平八穩的馬車一點兒都不顛簸，除了連針法之外，基本沒什麼事可做。若是以前，還會修煉一下儲毒空間，可至今為了養蓄力，都好幾天沒有修煉了。

韓蕓汐迷迷糊糊地，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連忙替自己把脈。記得懷孕的人都會有一個嗜睡期，何時出現，時間長短因人而異。

可惜，脈象很快就讓否定掉這個念頭了。暗笑，那事兒也沒那麼快呀！怕是前陣子太疲憊，這一路上放松下來，自行進調養時期了吧。

韓蕓汐也沒多想，很快就下榻，三兩下收拾好！

天都亮了，顧北月一定到了！

喊了仆從，誰知道進來的卻是百里茗香。

百里茗香一貫沉斂，可是，今日臉上分明有藏不住的喜悅。

“公主，你終于醒啦！顧大夫到了，就在松香苑那邊陪殿下喝茶。奴婢奉命來帶你過去！”百里茗香笑著說，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韓蕓汐未必驚喜，“快！”

然而，百里茗香卻將推到桌旁，侯在門外的婢把早膳送過來。

“公主，先把早膳用了，顧大夫治療的話，想必很費時，你可得吃飽了。”百里茗香說道。

韓蕓汐無奈，心想這必是龍非夜待的，是拒絕不了了。然而，當婢把早膳送上來的時候，卻發現這早膳在百里茗香坐的。幾道菜都是之前在云閑閣經常吃的。

無疑，這頓飯這是百里茗香特意為做的，未必是龍非夜待的。

百里茗香提盛了小米粥，筷子也遞上來，“公主可得吃飽些，萬一治療要拖到下午，可會肚子的。”

韓蕓汐忽然有些錯覺，似乎又回到了云閑閣，一往餐桌上坐，趙嬤嬤和百里茗香就過來伺候，蘇小玉則在門外幫園子里那些毒草澆水。

那種日子是永遠都回不去了，百里茗香的將來屬于軍中，小玉兒下落不明。小玉兒在白玉喬手上，還有價值，所以小玉兒不會有命之憂，只盼著小玉兒聰明一些，別那麼倔，吃點苦頭。

這一回百毒門之行，也不知能不能打探到白玉喬的下落。

雖然急著見顧北月，韓蕓汐還是認真地吃起來，吃得飽飽的，才讓百里茗香送過去松香院。

到了院門口，只見龍非夜和顧北月在院中茶座談，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又刻意低，聽不清楚他們再談些什麼。他們談得很神，都沒主意到韓蕓汐過來了。

百里茗香正要出聲，韓蕓汐攔住了。

遠遠地看著顧北月，他一襲白纖塵不染，表隨和。哪怕是陌生人見了他，都會很舒服，覺就像是老朋友。

明明久違了，韓蕓汐卻一點兒都不陌生，還像以前那樣親切，那樣安心；仿佛他們不曾經歷過懸崖那場生離死別，仿佛他一直都在，不曾離開過。

能坐上龍非夜茶座，讓龍非夜親自斟茶的人不多，顧七算一個。龍非夜也難得這麼隨和，談笑風聲。

韓蕓汐都忘了自己的傷，不想打破這幅畫卷般的存在。

然而，龍非夜早就發現來了，他很快就停止和顧北月的談，挑眉看過來，“還不過來？”

其實，顧北月亦是早就發現。哪怕再急切想見到蕓汐姑娘，龍非夜不出聲，他也永遠都不會先出聲。

他這時候才轉頭看去，一見韓蕓汐，他角溫的弧度就漸漸夸大了，可即便是笑，都是無聲無息的。

他連忙起，一如當初在穆大將軍府初見那般謙遜。只是，這一回不再喚王妃娘娘，而是喚，公主殿下；這一回他不再作揖，而是行了跪拜之禮。

“屬下孤月，拜見公主殿下！”他雙膝跪地，拱手行禮，磕頭而下，額頭抵在那溫潤修長的手上。

他是天上的白云呀！此時此刻卻虔誠地跪在泥里。

可是，不止韓蕓汐，就連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龍非夜，都不覺得他卑微。有些人就是這樣，哪怕是跪著都高高在上，靈魂尊貴！

韓蕓汐可舍不得顧北月跪拜，連忙說，“顧北月，你要不趕起來，我生氣了！”

跟他說了好些年，不要這麼客氣不要這麼客氣；他倒好，一見面就直接跪了。那麼久未見，原以為他會像他們一樣激，興，可誰知道，他竟還是淡如水，溫如玉。讓人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韓蕓汐都忍不住想，這世間到底有什麼事，可以讓打破顧北月的溫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