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泠同阿瑤遠遠將蕭子安甩到后, 微風中的青草氣味,夾雜著甜膩的花香, 時維夏日,太一出來,明晃晃地頂在頭頂, 后冒出一層薄汗,待到了地方后,翻下了馬。
隨意將馬系在樹下,拉著阿瑤就往小河邊走。河水清澈見底, 灑在上面, 仿佛鋪著一層金子,阿瑤同樣滿臉大汗,蹲下來, 兩手掬起清水洗臉, 因為才騎了馬, 兩頰布滿紅霞,顯出幾分憨可。
“別把服弄了,回頭吹了風,要染風寒的。”
趙泠笑著,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 輕輕替拭面頰的水滯, 后響起一陣馬蹄聲,便笑地轉過臉去,得意洋洋道:“表哥, 你可是輸給我和阿瑤了,今日便由你作東了。阿瑤一個人就要三條烤魚。”
“自然,我總是輸給你的。”
蕭子安隨手將馬同趙泠的馬系在一兒,俊無雙的面頰上也冒了一層熱汗,抬袖就要拭,心里羨慕阿瑤有趙泠親自汗,忍不住就打趣道:“阿瑤這丫頭有福氣啊,能得堂堂郡主親自汗,日后尋常世家公子,怕也不了你的法眼了。”
“那是自然了,阿瑤可是我的心肝寶貝,誰要是想娶,可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趙泠語罷,忽又想起阿瑤是謝明儀的妹妹,若是以后真相大白,認祖歸宗了。長兄為父,阿瑤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手了。一時間抿了抿,神也黯然下來。
蕭子安不疑有他,只當趙泠是舍不得放阿瑤嫁人,于是便安道:“阿瑤年紀還很小呢,起碼還能在你邊待個三、四年,再者說了,你若真心舍不得離開,我便做主了,讓我母妃認當個義,即便份比不得正兒八經的郡主,可也不低了。想尋個贅的良人,也并非難事。”
趙泠暗暗嘆了口氣,手將阿瑤的襟平,淡淡道:“但愿如此吧,我倒是希真有一個人能把當命一樣,捧在手心里護著,我不求以后有什麼大出息,一輩子平平安安地待在我邊就很好了。”
阿瑤聽得似懂非懂,歪著腦袋著他們二人,想了想,比劃作道:“郡主去哪,我就跟到哪里。”
蕭子安同樣看不懂手語,立在一旁微笑著著們兩個,趙泠心疼地了的頭發,嘆道:“阿瑤值得世間上最好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包括我自己。”
“有你這麼護著,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放心吧,我也把當妹妹的。”
蕭子安如是道,抬眸見太火辣辣地,心想姑娘家弱,于是便讓們往樹蔭下站,自己則是下了河。
隨行的侍衛們趕來,見狀,紛紛跟著下河,蕭子安不悅,吩咐道:“都不準下來,我自己來便是。”
正巧蕭渙牽著馬過來了,聽了趙泠的解釋,便打趣道:“全京城誰不知道九王殿下的騎高明,怎麼偏偏輸給了泠泠?難不,泠泠這一陣子騎又進了不?”
“二哥就是話多,九王輸得起,放得下,實乃大丈夫能屈能,如果是你,肯定不承認,還要怪天怪地怪這怪那的。”蕭瑜被他攙扶著下了馬,還不忘同他拌繞舌,“就你這樣的,京城哪家名門閨秀能看上你?你可別去禍害別人家好姑娘了!”
蕭渙苦笑,隨手把馬韁繩丟給了小廝,指了指蕭瑜,同趙泠道:“泠泠,你聽聽你表姐說的是什麼話,就這個,都是爹娘慣的。你現在總算知道為何紀王府不敢讓自己出來了吧,就是怕在外頭胡言語。”
“二哥!”蕭瑜氣得跺腳,抓起地上的小石頭往他上砸,啐道:“我煩死你了!誰讓你跟我出來的,你趕回府去罷!”
趙泠從旁拉了一把,提著團扇給扇了扇風,笑道:“表姐別生氣,眼下日頭上來了,原本就熱,回頭你再同蕭二表哥拌,不就更熱了?”
“說的也是。”蕭瑜覺得有道理,于是催促他道:“二哥,你還愣著做什麼?下河抓魚去啊,你是想死我麼?”
蕭渙一聽,無奈地笑了笑,挽起袖下河魚去了,湊近蕭子安跟前,還不忘記吐槽道:“怪不得圣人有言,唯有子和小人難養也,同泠泠一比,我家妹妹簡直不可理喻。當初我父王給取名字,就該是不可理喻的喻。這樣旁人一聽名字由來,便知不好招惹,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了。”
蕭子安抓了魚往岸邊一扔,幾個隨從爭先去撿,趁著空檔了額間的汗水,微笑著道:“泠泠是中君子,當然很好。”
“你總是這麼偏的。”
待二人把要烤的魚捕了上來,蕭子安吩咐下人就地搭個烤魚用的木架,蕭瑜從未見過別人是如何烤魚的,滿臉好奇地拉著趙泠過來看,恰好蕭渙用洗刷干凈的樹枝把魚穿好,見狀故意逗,提著魚往眼前一晃。
“呀!”蕭瑜嚇了一大跳,趕往后一,見蕭渙笑得前撲后仰地,立馬便知自己被他作弄了,氣得臉一紅,跺腳道:“蕭渙!臭二哥!你就會欺負我!看我回府不跟爹娘告狀!”
蕭渙逗:“去啊,你這邊去告狀,我就順勢跟爹娘說,趕給你尋個親事,許配出去,回頭就照著沈小公爺那個類型的挑,看你怕不怕!”
“臭二哥!你煩死了!不準你提他!”蕭瑜又急又氣,提著子就上前抓他,“你不準跑,給我停住!不準你再提他了!”
“有什麼不能提的?俗話說得好,大步中留,留來留去留仇。”蕭渙一個箭步躲了開來。
“泠泠!你看我二哥多煩人啊!要不是你說,多帶個人來,我才不要他過來!”蕭瑜追不上他,只得賭氣地站在原地,“什麼沈小公爺,我才不喜歡他呢!他跟謝明儀可是一路貨,我可不能步了泠泠的后塵!”
說完這句,立馬意識到不對,面急地解釋道:“不是,泠泠,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泠自然知曉蕭瑜是有口無心,遂也不放在心上,“無妨,常言說得好,以類聚人以群分,沈小公爺同謝明儀走得那般近,可見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蕭渙便道:“他們是表兄弟,自然走得近了,不過話說回來,子安也是沈小公爺的表弟,而且比謝明儀更名正言順,也不知沈小公爺是怎麼想的,竟幫著謝明儀坑害子安,果真是……”
他接下來的話未再明說,可在場眾人心里就跟明鏡似的,蕭子安從下人手里接過帕子手,聞言笑了笑:“我早便不在意這個,快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魚已經全部穿好了,你們有誰想要試一試?”
“我來!”
蕭瑜第一個舉手,湊上火堆前,小心翼翼地接過一條魚,認真翻烤。
蕭渙笑道:“小心著點,笨手笨腳地,可別燙傷了手!回頭又噎著哭,可沒人哄你!”
“要你管!臭哥哥!”
蕭子安從下人手里接了兩條,一條遞給阿瑤,另外一條直接遞給了趙泠,“泠泠,你也過來試試,這個應該不難,我在旁邊看著,定然不會讓你燙傷手的。”
趙泠接過魚,此前也沒烤過,只是聽別人說在野外烤魚別有一番風味。索著蕭瑜坐下,兩手攥著樹枝,專心致志地對付著手里的魚。
“對了,泠泠,你這次私下跟我們出來,有沒有跟他說一聲?”蕭瑜忽然問道。
“跟誰?”
“謝明儀啊,你跟他說了麼?”
“沒有啊,”趙泠連頭都不抬,見魚的一面已經微微烤焦了,趕換了一面,“跟他說作甚,我尋常就把他當個死人,進宮面見太后,我都不帶他的。”
“原來如此,”蕭瑜點頭,抬眼見蕭子安和蕭渙去后面采摘野果了,遂低聲音道:“泠泠,我跟你說件事,前幾天我父王在書房里跟我大哥議事,被我聽了幾句。當今東宮太子暴戾,才也遠不如九王。此前九王被貶至西境,太子可沒打紀王府。現如今九王回來了,定是要爭奪儲君之位。”
趙泠一聽,微微蹙眉道:“子不可隨意議論朝政。表姐在自己家里,怎的還去聽?若是被舅舅和大表哥知道,定然要責罵你了。”
“咱們表姐妹私底下說,誰知道?你又不會告,”蕭瑜抬眸,見阿瑤了過來,又補了一句,“阿瑤更不可能出去說了。”
趙泠好笑道:“九王做事一向明磊落,東宮同謝明儀可是一路貨,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但凡九王狠下心來爭一爭,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蕭瑜神神道:“我聽我父王和大哥的口風,大抵不會再放過謝明儀了,我就想跟你提個醒,若有機會,趕簽了和離書,你也好遠走高飛。管他以后是生是死,再同你無關了。”
趙泠心里跟明鏡似的,原本蕭子安和謝明儀之間就有不小的齟齬,兩人又分屬不同的陣營,日后定然生死不容,勢同水火。
“哎?”蕭瑜忽然站起來,著遠喃喃自語道:“這是誰啊,青天白日穿著服騎馬過來了?現在的員都這麼招搖過市的,也不知稍作收斂些……”
趙泠一心都在手里的烤魚上,聞言連頭都不抬地淡淡道:“表姐是不是看錯了,這荒郊野嶺的,尋常時候就沒什麼人來,更別說是朝廷命臣了。就算真的來,也都是穿便服,要不然就是失心瘋了,看他作甚,叉出去打死算了。”
“不是,泠泠,真的是朝臣!”蕭瑜定睛一看,臉驟然大變,對著左右道:“不好!是謝明儀過來了!來人啊,快來保護郡主!快!”
手一把將趙泠拽了起來,邊跑邊大聲道:“快快快!把他給我攔住!二哥,二哥!子安,子安快來!謝明儀過來搶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保護我方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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