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禹進了廂房，點燃了燭臺上的蠟燭，再從櫃子中找到煤油燈，也一並點燃。

“你總說這青花瓷煤油燈太好看，舍不得用……你看，若不用它，便會生灰，哪裏還好看……”

魏梓禹拍了拍床上的棉被，打掉一些灰塵，然後躺了下去。

他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白日被一堆事纏，夜時又總掛念著病床中的人。

他控製不住地想起那些過往，又控製不住地心裏發疼。

有時候他也捫心自問過，為什麽一定要到這種境界，才會沉下心想到那些。

是失去了才幡然醒悟，還是錯過了懊惱悔恨？

此刻他已無法否認，自己對素汐的，不是占有。

還有那可笑到不敢承認的。

可事到如今，那該死的卻不能改變什麽。

心俱疲。

魏梓禹蜷在床上，昏沉睡了過去。

冰涼的床鋪讓他睡得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在睡意恍惚中做了個夢。

那夢很真實，似乎讓魏梓禹一夢之間回到了四年前，跟素汐從相遇到相知的時刻。

那滿頭烏黑的秀發又細又，他每每抬手過去，就像著純良無害的氣小貓，他的心得一塌糊塗。

魏梓禹想起了第一次將素汐在下時，疼得一直在。

但一直咬著下沒有一反抗和掙紮，泛起薄霧的黑亮雙眸，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那一瞬間，魏梓禹腦海中另一個人消散無影，隻想將畢生所有的都給到下這個幹淨清冽如泉的人。

素汐跟那些傳統人無二樣，也想將最好的一刻留在最難忘的夜晚。

但還是沒有拒絕自己的索取。

“阿禹，你以後要對我好……”聲嗚咽著，眼底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清晰夢到那一幕，魏梓禹的心毫無防備地狠狠一痛。

“汐汐……”他約間聽到有人在哭，睜眼醒來時，卻意外在自己臉上到了冷的淚水。

魏梓禹坐了起來，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盡，隻有煤油燈依舊亮著。

他垂著睫撲閃了兩下，呼吸間都著淚水的鹹。

“你快點醒來，怎樣懲罰我都……”魏梓禹啞聲自言自語著，再也沒了睡意。

失神坐到天亮，魏梓禹拿冷水衝了把臉便去了醫院。

病房中，李奎正抬手掖了掖蓋在素汐上的被角，手背有意無意地過素汐的指尖。

魏梓禹皺了皺眉，這一幕不是他想看到的。

李奎對魏梓禹的突然出現也是嚇了一跳，他連忙退後幾步，臉上的表還沒來得及收斂。

“大爺，我剛來……護士沒有整理好被子，我便……”

魏梓禹是頭一次見李奎有如此不冷靜沉著的模樣，他心底一震，突然躥出一猜測。

“以後這種事，讓護士和傭來做更合適，我若不了解你，一定會誤以為你對別有用心。”魏梓禹淡聲說道。

李奎眸一閃，臉僵了幾分。

“知道了，大爺。”他將手指蜷。

魏梓禹坐了下來，將手中的桂花枝進了一側的花瓶中。

“你聞聞，這是家裏的桂花樹飄出來的花香。”魏梓禹麵和地看著素汐。

但床上的人頭上纏著厚重的紗布，上戴著氧氣罩，兩眼依舊閉著，毫沒有要睜開的跡象。

魏梓禹深吸一口氣，病房裏的空氣苦刺嚨。

他半跪在床邊，小心輕握住素汐蒼白的手，輕聲哽咽：“汐汐，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