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青梔一向曉得衛景昭吃什麼,也會自己下廚去做,那一盤小天和一碗蓮子羹又是啟安端來的,衛景昭便吃了。
青梔立刻道:“穆太醫,過來給皇上診脈!”急切地著衛景昭,“我今兒一下午都在審問宮,沒有做任何東西。”
衛景昭努力笑了笑,攔住穆元良,抬手了青梔的發,說道:“不怕,他們沒有這麼膽大,朕著人抬來轎輦,你先帶著咱們的兒子回去,這里給朕就是。”
最是守禮的青梔卻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抗君王的命令,將衛景昭按在座椅上,對穆元良說:“速速給皇上診脈。”
見衛景昭還是不愿擔心,想要推辭,青梔嚴肅的臉,“我與景昭是夫妻,不論有什麼事,合該共同面對,除非景昭不認我這個妻子。”
衛景昭無奈,只好把手出去,依舊笑言:“沒法子,朕現在也就你的管。”跟著又問穆元良,“五皇子可有什麼事?”
穆元良一面診脈,一面答道:“回皇上的話,五皇子只是食用了一些類似于麻沸散的藥,睡上一陣子就會起來的。”說著說著,他的神卻變了,帶著些惶恐,換了只手去診脈。
這樣的慎重讓青梔的心徹底涼了下去,輕輕握住了衛景昭的另一只手,努力彎出一抹微笑,示意著自己的陪伴。
良久,穆元良終于站開,語氣中有微不可聞地抖,“臣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若微臣沒有錯,皇上是中了毒,而這毒,便是傅大人當年所中的‘云里香’。”
傅青梔如墮冰窟,如果沒記錯,印象里這個毒,有個很特的詞能解釋,做“難制難解”。
“胡說,怎麼會是‘云里香’?穆太醫多半是看錯了,等過一會兒朕讓其他太醫共同來看看。”衛景昭看到青梔的眼睛染上了痛苦,不再有二話,沉聲對趙和說:“將皇后送回未央宮,朕這里沒什麼事,不必讓皇后在這里跟著擔心。”
趙和知曉傅崇年就是死于這個東西,急之下猶自想勸,“皇上這是何必,娘娘在這里還可以……”
“還不快去!”衛景昭一聲怒喝,打斷了趙和的話。
趙和無奈,剛要執行皇令,青梔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化解了所有的急躁,“景昭這麼大個人了,任起來,還是同小孩子一般。我不是沒經歷過親人中毒的事,景昭還怕我承不住?穆元良,皇上的毒發現較早,你現在立刻開始救治,本宮相信你有了先前的經驗,絕對能救回皇上。”
穆元良立刻說道:“微臣現下已經有了一些醫治的主意,只是說出來要請皇上恕罪。微臣以為皇上既然吃過沒有太久,可以趁毒尚未侵肺腑,嘔吐出來。至于如何嘔吐,就需要皇上自己用手指去刺激嚨。”
這樣的事坐起來太不面,青梔卻好似一個漫無目的的人尋著了目標,當即就推了推衛景昭,“快去,按太醫說的做。”
然而話音方落,外面就傳來小太監的通稟,“啟稟皇上,賀大人領著七八位大臣,在外面求見。”
衛景昭緩緩地站起,“來不及了,梔兒先回避罷,朕要先見見他們。”
青梔卻往前走了幾步,攔在衛景昭的前,直截了當地說:“趙和,帶著皇上和穆太醫去偏殿,按照穆太醫說的方法幫皇上解毒,本宮留在這里,面對這些‘恰巧’到來的大臣。”
衛景昭如今心里早已想明白了,他皺了皺眉,拉住青梔的手腕,“你做什麼?來的人是賀益平!”
青梔轉過去,看著衛景昭的眼睛,“正是因為來的人是賀益平,臣妾才要見他。因為臣妾的玉斕,就是被他的兒所殺!臣妾與賀家之間,必有直面的那一天。皇上,你的毒需要立刻去理。”青梔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臣妾已經因為云里香而失去了父親,再承擔不起因為這毒,失去夫君。”
最末的那句話一下進了衛景昭的心窩,他沉默了一會兒,叮囑趙和,“多派些小太監守著,把外面的侍衛也調過來,聽候皇后的差遣,必須要保證皇后萬無一失。”
賀益平后跟著一眾人,都是朝堂之上有頭有臉的大臣,有人子急,等得不耐煩,眼見著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湊過去小聲問:“賀大人,皇上怎麼還不召見。”
賀益平的邊浮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皇上不好,也許是發病了,咱們做臣子的,該等的時候要等。”頓了頓,他又道,“進去之后該怎麼說,都明白麼?”
那大臣了然地說:“賀大人放心,您代的,臣等不會辦錯。”
本來晶瑩剔的小雪花很快轉做了鵝大雪,門輕微一聲響,有小太監從里頭出來,恭敬地道:“請各位大人覲見。”
賀益平抖了抖裳,當先而。
出乎意料的是,那桌案邊上,坐的不是已經毒發的皇帝,而是一便裝的皇后。
賀益平稍微一怔,便即反應過來,當先行了一禮,“臣賀益平參見皇后娘娘。”
青梔和氣地道:“平罷。”
接下來青梔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著手里的一卷書。
賀益平只當這是緩兵之計,也不太在意這份冷落,主說道:“不知皇上在何?臣等過來是有要事向皇上稟告。”
青梔這才合上了書,“賀大人有什麼事,就和本宮說罷,皇上有些不舒適,正在休息,這才剛剛睡下。”
賀益平道:“臣等與皇上相商的是國事,皇后娘娘理應回避。”
青梔沉穩地說:“既是國事,賀大人能否說說是有關什麼的國事?這樣本宮也好斟酌,是否將皇上喊醒。”
賀益平還好,后的人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其中一個工部的大臣站出來,看似十分正直地道:“皇后娘娘容稟,既然是要的政事,自然不能當著娘娘的面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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