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寧侯以養傷之名不便作,一干人等去寢室拜見他之后,便被他打發走了,而后,由著王氏帶著他們去往祠堂,拜祭祖先。
晉寧侯府的祠堂建在花園的一個院子里,平日里大門鎖著,只有晉寧侯與王氏才能進出。
晉寧侯出山野,先輩是何人也沒記載,所以最高位刻寫的牌位寫著的是蘇氏先祖,再下來便是晉寧侯已逝的父母。
王氏帶著這一眾子孫,奉上巧棕瓜果點心等祭品,親自點了香燭,然后領著一群人叩拜。
祠堂的中間供著香案祖先牌位,前面的則是放著一個個團,家中子孫不管男,都安排了一個位置,跟著王氏一同跪拜,婢奴仆等人則是留在了祠堂的大門之外,連門都不能進。
王氏口中念念有詞,大抵是祈禱祖先保佑一家老小安泰,日后一切順順利利的。
拜禮三拜九叩,帶拜禮過后,家中的男嗣便要上前去祭酒,燒冥錢于祖先。
待到禮畢之后,由著王氏將帶著離開祠堂,將大門關上,眾人各自散去。
蘇莞回到莞苑之后瞇了一會兒,大約是巳時初(早上九點),便有玉華苑的人來報,說是李公子已經到了府上。
蘇莞則是趕起來梳妝打扮,因著要外出,妝容不能太重,如今天氣雖然不算熱,但是去了人多的地方,那也是容易流汗的,所以略施黛即可。
“姑娘,奴婢瞧清楚了,那李公子穿的是一件暗繡菖紋的青衫。”小葚想起李臨穿著青衫是俊的模樣,然后笑了起來,“李公子穿的可好看了。”
蘇莞換上的那套早就備好的葡萄紋襦,上襦下,襟齊,素青的底,衫上繡著一串串巧的葡萄。
葡萄紋是養繡娘加工過的,最底下的一兩顆是丁香的(比紫談一點),再上來便是淡紫的,往后漸漸的變了青,在最后的一顆葡萄上,正垂涎滴的翠青。
這一穿在上,襯得像是一串即將的葡萄,又像是花兒似的,含苞待放,帶著俏麗,藏在這綠葉從中。
小葚為綰發,流蘇髻挽得巧俏麗,發間配以翠的菖葉子的發釵,最后配上那一支石榴簪子。
子端午日,要帶石榴花與菖葉雕的各種形狀發式,有《端午中帖子詞·夫人閣》云:“一樣紅試舞斜,階前妒盡石榴花,明朝知是天中節,旋刻菖好辟邪。”
菖葉雕刻的樣式也有各種各樣,最多的為虎型,也稱艾虎,其他的形狀也有。
大家氏族的姑娘,則是用翡翠玉石做了做了菖葉,配以石榴簪,這是端午節日里各家姑娘的配飾的,這個時候比的便是誰家姑娘的樣式好,用料更為珍貴。
梳妝打扮完畢,最終抹了一點口脂亮,換上新同樣繡著葡萄厚底的鞋子,手臂間披上披帛,再配上一把邊上繡著葡萄紋的白團扇,的像是天上降下凡塵的仙子。
小桑最后給蘇莞襦的細帶上系上王氏贈予的百索繩編制的艾草與符牌。
蘇莞看了一眼道:“這個看起來會不會有點不好看?!”
小桑道:“姑娘極,保管李公子見了姑娘,連步子都邁不了。”
蘇莞言又止,覺得自己的麗有了一些瑕疵,正想說什麼,小桑又道:“夫人賜的符牌,姑娘今天是要戴的,可不能不要,要是旁人見了,要說姑娘不敬長輩的。”
蘇莞也知道這個道理的,心想,雖然有了一點小瑕疵,但是今日還是麗的:“那就這樣吧。”
正在此時,有玉華苑的人來請蘇莞過去,小桑和小葚帶上早就準備好的包裹,忙是與蘇莞一同往玉華苑走去。
蘇莞打算穿這套,原因有二,其一這好看又方便,其二,則是剛好兩套這樣的,帶上去有備無患,若是上了什麼事,也有個備用,免得被人算計或是鬧出什麼別的尷尬的事。
補妝的胭脂水等也要背上,以備不時之需。
蘇莞來到玉華苑的時候,蘇珣正在亭子里與李臨喝茶,李氏帶著蘇蘿正在院子里玩耍,蘇蘿正摘了一朵花戴在李氏的頭上,笑得如同花兒一樣的燦爛。
“六姑娘來了。”
門口有人喊了一聲,院子里的人轉頭看去,卻見蘇莞從門口走了進來,蓮步輕移,擺輕輕地晃,細的起伏和,瞧著像是池中的清荷,映著曼妙的姿。
手中持著白團扇,容姝,不若人間富貴牡丹,卻如同芙渠出水,空谷幽蘭,溫秀麗,清新雅致。
發間的石榴簪子下面的兩顆石榴輕輕的撞,發出了細微的響聲,如同銀鈴一般。
李臨的目落在上一瞬,而后落在那一只持著白團扇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最后落在發髻間的石榴簪子上,笑了一下,無聲無息地移開。
“父親,母親,李公子。”
“阿莞來了。”
李臨作揖行禮:“六姑娘安好。”
蘇莞屈膝回禮:“李公子安好。”
蘇珣看著這一對男,瞧著是男俊俏,像是一對璧人,使得這滿園的風景都失了。
蘇蘿見了六姐,想要跑過去,卻被李氏拉了住。
蘇蘿不開心:“母親,我要去六姐那邊。”
李氏道:“阿蘿聽話些,你六姐與父親有事,母親帶你去別玩。”
蘇莞的親事,李氏不愿摻合,也不愿蘇蘿在這個時候過去打擾,于是便拉著蘇蘿離開,蘇蘿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舍。
蘇珣看著李臨,也不再為難他,于是便道:“既然阿莞已經來了,我也不為難你,你便帶出去吧,今日申時末(下午17點)便要送回來。”
“另外我派了兩名護衛跟著,你且帶著。”
蘇珣派了人,一為保護,二為監督,李臨帶著人出去可以,需得有人盯著,免得他冒犯了自家姑娘。
李臨作揖行禮:“多謝三爺,景元今日,定然會按時送六姑娘回府的。”
蘇珣罷罷手,讓他們離開:“行了,你們走吧,在我面前礙眼。”
真是的,自家這麼好看的閨,就要便宜了這個兔崽子,好氣啊!
于是二人便與蘇珣辭別,李臨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六姑娘請。”
蘇莞道:“李公子請。”
說罷,自己便笑了一下:“不如我們一同。”
李臨角輕抿,含笑:“好。”
于是兩人便一同往府外走去,后面婢與護跟上,兩人慢慢地往外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剛好上了趙明言前來接蘇芙。
“六妹,李公子也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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