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寧對上那雙眼睛,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呼吸也跟著停止,后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渾的孔都豎起來。
宋憫?
猛地坐起,遠離那雙眼睛。
“阿寧,你醒了?”宋憫隨之坐直了子,目追隨著的臉,一刻都不愿偏離。
杜若寧沒有出聲,靜靜地盯著他,半晌才開口道:“首輔大人,這是哪里?”
在那短短的沉默里,想過要狠狠扇宋憫一個大,或者大喊大來表達自己的驚恐,再或者裝瘋賣傻哭鬧著要回家,但最終并沒有那樣做。
想先弄清楚,自己是怎麼被宋憫擄來的。
“這是我家,也是我們的家。”宋憫聲道,對的安靜既到意外,又有些欣。
沒有吵,沒有鬧,也沒有害怕,所以,就是長寧。
“我怎麼會在這里?”杜若寧又問,轉著眼睛四下打量。
這是一間寬敞而華的房間,房間的每個角落都點著蠟燭,放蠟燭的燭臺,是曾經最喜歡的赤金雕五彩凰的樣式。
“是長河把你帶來的。”宋憫的目跟著的目一起轉,“這房間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從建府那天開始,它就一直在等著你的到來,你喜歡嗎?”
突然聽到長河的名字,杜若寧心里咯噔一下,本沒聽清他后面又說了什麼。
長河不是已經死了嗎,宋憫怎麼說是長河把帶來的?
他是不是神錯了?
他瘋了嗎?
“長河在哪里,讓我見見他。”杜若寧說道。
宋憫順從地點頭,毫不在意為什麼要見長河,仿佛只要是提出的要求,他都愿意無條件地滿足。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向外喚道:“長河,你進來一下。”
外面有人應聲是,跟著他走進房間。
杜若寧看過去,發現進來的男人雖然著打扮,高形都跟長河一樣,但并不是長河。
“他不是長河,長河已經死了。”杜若寧道。
“是啊,舊的長河死了,現在這個是新的長河。”宋憫說道,又用那種溺死人的溫眼神看向,“就和你一樣,舊的阿寧死了,現在的你,是新的阿寧。”
“……”杜若寧深吸一口氣,強下那種驚悚又惡心的覺。
這個怪胎!他真的瘋了!
他是要為每一個他在意的人都找一個替代品嗎?
“我要回家。”杜若寧掀開被子,坐在床沿找自己的鞋子。
“這里就是你的家。”宋憫走過來,在面前蹲下,拿起鞋子要親自給穿鞋。
他的手過來,握住了杜若寧的腳,杜若寧一陣惡寒,大一聲踹開了他。
這一腳正踹在宋憫心窩上,宋憫沒防備,單薄的子跌坐在地上,發出一陣急促的咳。
“大膽!”長河呵斥著沖過來,出腰間的刀。
宋憫忙抬手制止他,息著命令他出去。
長河猶豫著退出去,重新把門關上。
宋憫坐著歇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慢慢起,沒有毫的惱怒,把鞋子放回到杜若寧腳邊。
“對不起,阿寧,是我唐突了。”他說道,“你放心,你不喜歡的事我不會勉強你。”
“我不喜歡你我阿寧。”杜若寧忍著惡心把鞋子穿上,但凡有別的鞋子,就不會再穿這雙被宋憫過的。
“那你喜歡我你什麼?”宋憫問道。
“我杜若寧,我是杜若寧,不是你說的什麼阿寧,你認錯人了。”
“不,我怎麼可能認錯,你就是阿寧呀!”宋憫說道,手想去眼尾的淚痣,“你看,你就算換了個新的,這顆痣還在呀,你說過的,如果有來生,讓我憑著這顆痣找尋你。”
杜若寧猛地后退,躲開他的手。
想起來,自己從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那只是兩人互訴衷腸時說的玩笑話,他怎麼能當真呢?
誰會把這種話當真?
只有瘋子才會當真。
所以,宋憫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再次說道,“我是杜若寧,我父親是杜關山,你快點放我回家,否則我父親饒不了你。”
“杜關山?”
宋憫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仿佛開在地獄的彼岸花,又又驚心。
“杜關山他回不來了,世上很快就沒有杜關山這個人了,阿寧,只有我才是你永遠的庇護。”
放屁!
杜若寧在心里大罵一句,你將我一劍穿心,讓我國破家亡,這就是你所謂的永遠的庇護嗎?
看來猜得沒錯,他們確實等不及要對父親下手了,這一次派父親去邊關,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要讓父親有去無回。
李承啟個狗賊,奪了父皇的江山還不罷休,非要將父皇的舊臣全都趕盡殺絕才安心嗎?
他以為殺了杜關山,他的江山就能坐穩了嗎?
他知道父皇當年為什麼封杜關山為定國大將軍嗎?
父皇曾經說過,放眼大周,唯有將軍杜關山乃定國安邦第一人。
可是現在,他們卻要親手將這守護大周安穩的定海神針連拔除。
想到這里,杜若寧突然控制不住滿腔的恨意,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先把宋憫這只瘋狗送上西天。
的目四搜尋,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家伙。
床尾一支赤金雕燭臺上的蠟燭已經燃盡,出鋒利的尖頭,慢慢移腳步,看起來像是在躲避向靠近的宋憫。
終于,隨著宋憫一步步的近,的手背在后,到了那支燭臺。
“阿寧,你為什麼總躲著我?”宋憫越來越靠近,蒼白的臉上有說不出的哀傷,“阿寧,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能不能別再躲著我?”
“你為什麼總我阿寧,阿寧到底是誰?”杜若寧裝糊涂地問道。
“阿寧就是你呀。”宋憫目癡迷,又向出手,“你是李長寧,是天上地下都無人取代的李長寧,你死了,你的魂魄住進了杜若寧的里,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你。”
“我死了?我是怎麼死的?”杜若寧又問。
宋憫愣住,向的手也停住,神變得茫然又掙扎。
“你,你是被我殺死的……”他喃喃道,“可是阿寧,你不要怪我,我那都是迫于無奈,我雖然殺了你,但我是你的,除了你,我不會再上任何人,阿寧,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好啊,那我就掏出來看看!”杜若寧沖他嫣然一笑,舉起燭臺向他心口狠狠扎去。
狗東西,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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