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鑰匙給我，我去買菜。”

牧華弘問牧羨旭要車鑰匙。

牧羨旭陪著這兩人耗了一晚上，也沒正經合過眼，這會疲憊得厲害，聞言不由得道，“父親，您一夜沒睡，不好開車吧。”

“沒事。”

牧華弘朝他手，“景時和寒年要吃飯的。”

“可是……”

牧羨旭有些擔憂他的狀態。

虛靠在門口的應寒年盯著外面被雨水泡過的青磚，不屑一顧地開口，“你該怎麼吃怎麼吃，我不會留下來吃飯，我兒子也不會。”

牧華弘站在那里，看著應寒年的影，“都到這了……”

“都到這了又怎樣，我是來接兒子的，不是特意過來。”

應寒年的嗓音著涼薄。

屋的氣氛變得比剛下雨時還要抑。

牧華弘看著空空如也的地方，一時間沉默，忽然聽到里邊傳來一聲“喲”。

三人轉頭，只見小景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鉆進了里邊，手上還抓著一臺手機，手機正震個不停，他一只小手在上面一通摁。

應寒年看過去，見上面有林宜的名字，他從兒子手中接過手機，“團團。”

“誒，是你？”林宜那邊睡得還有些迷糊，“我怎麼在視頻里邊看不到兒子和三爺了？你是不是不放心他們，又回去了？”

林宜仍帶著睡意的聲音響徹在小屋里。

原因無它，因為小家伙那一通摁，不僅接通電話，還開了擴音。

“……”

還開了視頻？

不放心？

牧華弘站著，剛才的抑陡然間一掃而空，抿的有向上揚的意思，但想到什麼又繃著。

“……”

應寒年臉有些難堪，這時關掉擴音倒顯得刻意，便冷冷地道，“我是不放心兒子。”

這樣說，沒病。

林宜哪里知道他這邊是什麼況，打了個呵欠，說話還不太清醒，不像白日里盡可能寵著他，他怎麼口是心非都不拆穿。

這會，應寒年一說，林宜聽這些傲臺詞聽得膩了，于是想都不想地道，“行啦，半夜說上廁所就沒回來，去看三爺了吧？兒子睡著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肯定是在外面看三爺，淋雨了嗎？”

“……”

這臉打的。

應寒年的臉都黑了，抬眸瞪向牧華弘和牧羨旭，牧華弘嚴肅地板著臉，牧羨旭低頭脖子。

偏偏林宜那邊毫無察覺，還在說，“三爺怎麼樣，頭發白那樣不知道如何，要不你替他先把脈看看吧。”

把脈？

牧華弘怔了一下，忽然想然昨晚應寒年給他理傷口的時候，著他的手腕久的，原來是替他把脈。

口，被狠狠震。

牧華弘深深地看向應寒年。

應寒年黑著臉把手機關掉擴音，吸了一口氣，調整狀態后才沒罵自己親媳婦，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你沒醒就再睡一會吧。”

“我醒了呀。”林宜在那里低低地呢

喃一聲，跟浸了酒一樣，醉蒙蒙的。

“你沒醒。”應寒年磨牙。

都打到牧羨旭的工作電話了，牧羨旭將工作電話放這和他們視頻，要打也該打牧羨旭的私人電話。

這都忘了，還說醒了？

還用這種聲音跟他講電話……真是又討厭又勾人。

“……”

林宜在車里很是郁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坐直，拿起旁邊的杯子，用涼涼的杯壁到臉上，讓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就聽到電話傳來小景時的聲音。

“媽媽！媽媽！”

真是兒子。

林宜一下子清醒過來，迅速反應，“你在家里呢？”

“嗯。”應寒年沉聲應道，“你兒子本事，不僅知道接電話，還知道開免提。”

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那……”

林宜想到應寒年剛剛說話奇怪的口吻，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由得用杯壁敲打自己的額頭。

這什麼事兒。

可真沒想把應寒年的口是心非直接捅到三爺面前，應寒年心里的坎沒那麼容易過去，也不想強迫他。

深呼吸幾口氣，道，“你們還沒吃早飯吧，車上有點速食的東西，我拿過來煮一下，湊合吃一頓吧。”

說完，忙掛了電話。

……

林宜從車上下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將頭發扎起來，然后拎著兩大袋東西獨自前往小屋。

路過殘破的舞廳時，停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

視線又落在那塊招牌的深跡上……

輕嘆一聲，正要離開，忽然余中覺到什麼，立刻轉頭，路上干干凈凈，一個人都沒有，周圍的門戶也都閉著。

看錯了麼？

林宜四下打量一眼，沒有停留，朝著小屋走去。

等踏屋子的時候，里邊還是有一種尷尬的氛圍，讓人踩進門口就想走。

應寒年站在門口，牧華弘和牧羨旭站在墻邊，三個人一聲不出，只有應景時小同學在賣力地拆一張矮凳，并且，眼看告捷。

“三爺。”

林宜走進來沖牧華弘點了點頭。

“來了？”牧華弘出笑容，“快進來。”

“媽媽！”

小景時一見林宜，立刻撒歡地朝撲過去。

“又調皮。”林宜怪嗔地看小景時一眼，然后道，“我拿了點面條，我煮面條給大家吃吧。”

“我來。”

牧華弘沒想到林宜會這麼細心，連食都帶了，連忙上前去接。

“沒事，我來吧。”林宜淡淡一笑，“三爺，我當初可是來牧家做私廚的，煮面這種小事我一個人就行了。”

林家經營的就是口碑不錯的食。

聽到這話，牧華弘不再強求，畢竟他那點手藝實在拿不出手，“那行，辛苦你了。”

“不辛苦。”

林宜笑著說道，又看一眼旁邊臭著臉的應寒年，然后往灶臺的方向走去。

林宜不確定牧華弘和牧羨旭的口味，于是煮了幾碗風格不一樣的面

，有番茄蛋面，有蔥油拌面，以及清湯面、青菜蘿卜面。

下廚的時候，應寒年就靠在門邊上盯著，眼神幽幽的。

“我不知道電話被開了免提。”

林宜被盯得實在不自在，只好聲氣地向他求饒，“我保證，沒下次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