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菲冷冷地看著他,手推開他,他得不算,很容易便推開。
應雪菲抹了一把臉上的酒,從他手中接過酒杯,一口氣全部飲下,飲得眉頭皺起也沒有停頓。
看著,顧銘冷笑一聲,“這麼想聽我的故事?我還以為你只是毫無理由地恨我。”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毫無理由。
應雪菲看著他走向一旁的沙發,顧銘端著酒邊走邊喝,跟上去再一次問道,“巫小霜是誰?”
為什麼兩世,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姐姐。”
顧銘想傾訴了,哪怕眼前的人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個,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又解了一顆扣,抬眸掃,“親的。”
親姐姐?
應雪菲踢開腳邊的臺燈,問道,“那你親生父母呢?”
“他們只是授命替我父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收錢辦事,提供,提供肚子而已,本不重要。”顧銘嘲弄地道,“我也沒想過認回他們,這樣的父母怎麼和顧家的有錢父母比,是吧?”
“那你姐姐是怎麼回事?”
應雪菲問道。
顧銘將杯中的酒全部喝下,隨手一扔,任由玻璃碎片碎一地,任由狼籍遍地,他也不管,就這麼往后仰去,嗓音低啞地道,“我出生的時候,我姐姐已經4歲了,期待弟弟的出生,當時已經聰明得會去記抱孩子的人的特征,包括車子的樣子,包括車牌,全部畫下來。”
“……”
“這個世上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大人自以為是,以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顧銘嘲弄地道。
偏偏小孩子……什麼都懂。
他姐姐是這樣,他也是這樣,5歲知道真相后的他開始和家里的每一個人演戲。
母親需要他的依賴,他就黏著母親,父親需要他的獨立,他就好好考試,父親又擔心他風頭太盛,引起當時決策人伯父的忌憚,他就開始做個紈绔子弟。
他拼了命地討好顧家的每個人,以確保自己能一直做著顧家的爺,一直擁有還算疼自己的父母。
他討好的就像條狗。
如果生活一直就這樣,他不會覺得做條狗有什麼不好,反正顧家從不他吃,不他穿。
“后來呢?”
應雪菲問,到這一世,才真正讀到顧銘的故事。
于而言,何嘗不是種諷刺。
“我十四歲那年,我姐姐終于憑著小時候的線索找到了我。”顧銘靠在沙發上道,“放棄學業在我就讀學校校門口的一家游戲室里做服務員,沒跟我相認,就是我每次去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一打游戲什麼零食都往我面前堆,還不收費。”
回想起這些,顧銘忍不住笑起來,“我當時還以為我被一個老人給看上了,躲很久。”
“……”
應雪菲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
“后來攔住我,說只把我當弟弟,自己有男朋友,對我沒別的意思,后來,又有人說我們長得有幾分相像。”
顧銘坐在那里道,“我開始明白了什麼,不敢跟我認,明白顧家是什麼吃人的地方,也怕認了我會接不了,我呢,我也不跟認,畢竟我不能失去我有的一切。”
“……”
應雪菲靜靜地聆聽著。
“但我開始天天去游戲室,一呆就是很久,給我買的零食,給我做的飯菜,還有給我買的平價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還男朋友吃醋跳腳的樣子。”顧銘道。
說穿了,他就是有個人把全世界都放在他上的覺,不管有天大的事,那個人都會以他為先。
而不是今天被懷疑怎麼沒那麼依賴母親了,明天又被擔憂太聰明考太好超過幾個哥哥姐姐,會累及父母。
“……”
“就這樣過了一年,被我父母發現了。”
顧銘坐在那里低沉地說著,“我當時怕我父母查到是我親姐姐,怕沒了現有的一切,就謊稱是我朋友,而且已經要分手了,再也不會見。”
“那現在呢,結婚了嗎?”
應雪菲問道。
的記憶中從未見過巫小霜,是因為弟弟再不理自己,所以離開了?
“現在?”顧銘諷刺地笑了一聲,“的骨灰都不知道跟著大海飄到哪里去了。”
“什麼?”
應雪菲錯愕。
“死了,死在十九歲那年,淹死在海里,警方調查說是意外。”顧銘道。
淹死在海里。
應雪菲的目狠狠一震,口問出,“是曼思道那邊的海?天海會所旁邊?”
聞言,顧銘倏地抬眸,一雙眼凌厲地瞪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
“……”
怎麼會知道。
因為上一世,也是死在那邊的。
原來,和他姐姐死在了同一,沒那麼巧的,也沒那麼多意外的,上一世,是被顧家人害死的,也就是說……
應雪菲看向顧銘,不答反問,“是顧家人做的對吧?不是意外,是你父母,是你外婆,還有你堂叔堂嬸。”
所以,顧銘向他們展開了復仇。
這些人,殺人都放一個地方,都用意外去解釋。
顧銘聽不下去說的話,大步走到面前,一把抓住的領,狠狠地瞪著,“你怎麼會知道我姐死在那里?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他們也是找應門的手?”
當然不是。
但解釋不清,應雪菲索沉默,落在顧銘的眼里了默認。
他忽然譏笑起來,一把將應雪菲狠狠地推倒在沙發上,“我和你們應門還真是有緣的很!說,當時執行任務的是哪幾個?”
以的年紀當時不會有。
“你想要報仇麼?”
應雪菲從沙發上坐起來,冷冷地看向他,“你不是只自私貪婪地不想失去一切麼,又在乎什麼殺人兇手?”
“這些不用你管!”
顧銘上前手就握住纖細的脖子,五指收攏,眸子冷地瞪向,“你只要告訴我,是誰執行的任務?”
“……”
應雪菲沒有反抗,任由他握著自己的脖子,任由自己的命被他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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