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明港的一套公寓也給到肖新的名下，是嗎？”律師坐在一旁，按他的吩咐做修改。

“嗯。”

林冠霆沉沉地應了一聲。

不管如何，到底是夫妻一場，他也不想讓肖新走得太狼狽。

“冠霆。”

微的聲音傳來。

林冠霆抬起臉看去，就見肖新雙眼紅縞、臉蒼白地朝這邊走來，頭發染回黑，簡單披散著，小碎花的及膝長穿在上，明的黃小花朵襯著。

肖新站在那里，眼角、臉上著小小的紗布，對上林冠霆的視線，長睫一，淚水懸于眼眶，有著生離的不舍，“不用給了，我愿意嫁給你，從來就不是為了財產。”

嗓音哽咽。

“……”

林冠霆目沉沉地看著這一打扮，竟和他過世的妻子一模一樣，加上肖新的刻意模仿，仿佛亡妻在看著他。

林冠霆的手了一下，定定地看著，臉卻漸漸沉下來，朝一旁的律師道，“不要就算了，不用再添加，直接簽字吧。”

“……”

肖新呆在那里，難以置信林冠霆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借清理自己東西之名，翻出所有林宜媽媽的照片和視頻，極盡模仿，就是想在今天引得林冠霆深之心，結果沒用。

怎麼可能呢，往常偶爾出和林宜媽媽差不多的神，林冠霆都有恍惚上一會，然后就會對到愧疚，對愈發憐……

怎麼會沒用呢。

林冠霆沒有理會，站起來走到黑長桌前坐下，接過律師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握著筆就要簽字，手臂突然被人按住。

“冠霆——”肖新在他旁蹲下來，楚楚可憐地仰頭看向他，雙手都在抖，“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你記得結婚的時候你怎麼和我說的嗎，你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

痛苦的模樣惹人心疼。

一旁站著的幾個律師都不由得多看漂亮的肖新兩眼。

林冠霆低頭看著，目復雜，嘆了一口氣，手拉開的，“走到這一步，是你咎由自取，就這樣吧，還能落個好聚好散。”

說著林冠霆就低頭簽字，肖新潸然淚下，拼命搖頭，“不，不要簽……”

“新，簽吧。”林冠霆簽完后將筆遞給。

“不要不要。”肖新抗拒極了，滿臉悲傷，“冠霆，我好歹也跟了你快三年，你不能這麼對我，再說這上面的條款寫得本就不細致，我在公司還有職務呢，這怎麼算，難道要我以一個前妻的份替你工作嗎？我們以后天天見面該如何呢？”

話音剛落，一個清爽利落的聲音在事務所響起來，“這就不必阿姨心了，你的工作我會全盤接手。”

所有人轉眸，就見林宜從外面走進來，作一休閑的運打扮，白子雖然寬松卻仍看出雙細長，氣質有著與生俱來的優雅，遮帽下，一張臉干凈年輕，五分明，有著滿滿的朝氣。

律師們不由得多看兩眼。

肖新蹲在地上，見到林宜，忍不住手捂住眼角上的傷，林宜那天在狗屋的瘋癲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林宜已經被安闌教得越來越像只瘋狗。

肖新聲音有些僵，“你接手我的工作？小宜，你才進分店一個月，對公司事務又不，怎麼接手？”

“我進分店一個月就將盈利做到眾店之首，超過第二名許多，連爸爸都夸我呢。”

林宜微笑著說道，在林冠霆邊站定，“你在公司的職務是主抓運營這一塊，你是主管，很多細節都不用你親自抓，都是下面人去做，所以，我想上手應該也沒什麼難度吧？這樣，就不用你和爸爸共事，讓你覺為難尷尬了。”

這就是明搶了。

肖新想了想看向林冠霆，見他毫無反應，便知道林宜已經和他商量過，這是要把從公司和家中完全趕走，可偏偏的話全被堵死了，無法反駁。

“爸爸，我在家里燉了宜味盅，放久了不好，你先回去吃點，然后休息一下，這邊給我。”林宜在林冠霆耳邊聲道。

林冠霆轉眸，看著面前的兒早已沒了從前的驕縱蠻橫，眉眼間盡是令人放心的懂事，心中很是復雜，他點點頭，任由林宜扶著自己站起來，滿疲倦地離開。

竟是一聲再見也沒留給肖新。

肖新站起來想住他，卻被林宜按住手。

林宜側目，目清冷地睨著，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示意別忘了傷。

肖新的都抖了，恨恨地瞪著，“林宜，你別太猖狂，這里是律師事務所。”

上次是在林家，又尾椎傷，才會讓林宜那麼欺凌。

林宜回頭看一眼幾個律師，松開在長桌前坐下來，看著面前離婚協議書上爸爸的名字，淡淡一笑，“看來你今天特意扮我媽媽的樣子，也沒能讓爸爸對你有一寬容啊。”

肖新一怔，“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昨晚我在媽媽像前跪了一夜。”林宜語氣輕描淡寫，看向的眼神卻充滿挑釁，“正好遇上爸爸睡不著出來，我們就談了一晚上的心。”

“……”

“我問爸爸，要是媽媽還在，會不會要一個極盡模仿的人在自己男人邊，而這個替代品還陷害自己的兒。”林宜笑得眉目如畫，“我還問他，這世上會不會真有人發自肺腑地愿意做一個死人的替代品。”

今天是簽署離婚協議的日子，是肖新最后一次挽救的機會，早就猜到這人要來這一招，想搏得爸爸的憶舊憐惜。

“你——”肖新握了拳頭，“林宜，都說拆廟不拆婚，你這麼賣力地慫恿你爸爸離婚，落個孤家寡人的下場，不怕有報應麼？”

怪不得剛剛林冠霆看到打扮這樣，反而不滿，他是覺得到這一刻還如此有心機，哪還可能給個好臉。

“報應？”林宜冷笑一聲，雙目嘲諷地凝視著，“肖新，我的存在，就是在證實這世界上真的有報應。并且，是你最大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