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說的那間吃魚的餐廳就在學校隔壁一條食街上, 因為味道好,所以即使是中午店里生意也是滿。
林去里面看了一眼,出來和梁煙說:“要不我們明天早點來, 里面已經坐滿了。”
梁煙指指前面,“我們可以坐外面呀。”
學校附近的食街管得沒那麼嚴, 生意好的時候會在外面擺桌子,但外面的環境肯定不如里面好, 而且在路邊灰塵也大,林就不太想讓梁煙在這里吃飯。
“要不我們晚上來?”林說。
“干嘛要晚上來?”梁煙拉著林坐去一張二人桌前, 說:“我有那麼氣嗎, 你忘了在江城的時候, 我還和你一起吃過路邊的燒烤攤,半夜能聽見隔壁現場表演的旅館也不是沒有住過。”
林想起在關山鎮那會兒, 因為他傷害得梁煙也跟他一起住那種小旅館。
他有些自責,抬起手來了梁煙的頭,輕聲說:“對不起, 以后不會再有那種況。”
梁煙看著林,問:“哪種況?”
林說:“不會再讓你住環境那麼差的地方。”
還有一句話林沒有說, 是他會努力賺錢,梁煙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有朝一日, 他也能夠提供給。
但這時候的梁煙并不知道林已經想得那麼長遠,在他未來的人生計劃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甚至已經是他的理想, 是他為之斗的力。
沒有意識到,對于林,已經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天下午, 林還有兩節課要上,他本來不想去,一是因為課程不重要,二是因為梁煙難得來他學校,他想帶去玩。
但梁煙不同意,不想他因為和談而荒廢學業。
他不想讓梁煙有負擔,只好答應回去上課。
徐知南對于林突然回來上課的事很震驚,“這破課你平時不是都不上嗎?今天太打西邊出來了?”
林在課堂上明正大地翻出理資料書,說:“梁煙不讓我翹課。”
“我去……”徐知南笑死了,“你怎麼妻管嚴了?”
徐知南說完這話,前排有個生很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徐知南,“林有朋友了嗎?”
徐知南知道這生是班長閨,他笑,說:“是啊,得跟天仙似的,把我們哥迷得三魂丟了七魄,最近宿舍都不回了。”
林原本靠著椅背在看理書,聽見徐知南的話,沒忍住笑,抬踹了他一腳,“閉吧你,有你什麼事兒。”
他說著,又繼續看理書,只是角的笑意再沒下去過。
阮媛靜靜地看著林,從來沒見林臉上有過這樣溫的笑意,可見徐知南說的是真的,他一定是非常喜歡那個孩子。
回過頭去,悄悄看了眼旁邊紅了眼眶的閨李夢月。
和夢月做了三年室友兼閨,知道大一校第一眼看到林就喜歡上他。知道去競選班長,是為了能夠正大明和林說話。知道那麼熱衷于組織班上同學聚餐,其實只是想有更多機會接林而已。
可在阮媛看來,夢月哪里都好,就是太膽小了,如果早一點表白,也許還有機會。
可是這樣的想法,在第二天,阮媛陪媽媽去超市買菜,看見和林牽手逛超市的生時就徹底被否定了。
想徐知南真的一點也沒有夸張,那個生真的長得好漂亮。而且不僅僅是漂亮,的氣質也很好,笑起來別說是男生,就連這個生都被吸引住。
和林站在一堆西紅柿前,一定是第一次買菜,人家都是撿著的西紅柿挑,偏偏撿那些一看就沒有的西紅柿,把林笑死了,說是個傻子。
也不生氣,還說:“這個西紅柿看著好一點呀,的,那種覺都了,里面是爛的吧?”
林笑是個白癡,拿起一個西紅柿教挑,“你要買這種,紅皮的,一點,但沒有到發黑,里面肯定是好的。這種西紅柿炒出來多,你那種皮都還是黃的,一看就沒的,拿回家喂狗都不吃。”
笑了,踢了林一腳,“你罵誰是狗呢。”
林笑,拉起的一只手揣進他自己的衛兜里,哄,“沒罵你。”
兩個人挑了幾個西紅柿走了。
孩走在林后面,兩只手從林腰側過去,放在林黑的衛兜里。
經過賣西藍花的地方,孩停下來,和林撒,“我想吃西藍花。”
“買啊。”兩個人在賣西藍花的菜架前停下來,又挑了半天。
阮媛的目一直看著他們兩個,覺得好養眼,也覺得好甜。想之前想錯了,就算夢月早一點表白,結果也不會不一樣。
以林的眼,他本不會把很多生放在眼里。學校里向林表白被拒的生何其多。
等到林和梁煙走遠了,阮媛才收回目。想,應該勸夢月忘記林,除了剛剛那個生,沒有人可以得到他。
因為是周末,梁煙今晚忽然心來說要做飯給林吃,林聽到的時候差點要笑死了,問:“你確定?”
梁煙說:“有什麼難的。我平時只不過是懶得做,做飯不就是那麼幾道工序。”
于是兩個人下樓去超市買菜。
結果買西紅柿的時候就暴了梁煙廚房白癡的本,兩人大包小包拎上樓,林忍著笑問:“真的不要我幫忙?”
梁煙覺得林在嘲笑,去書房里取了提前打印好的菜譜,很煞有其事地到冰箱門上,“你不要小看人,等著吃吧。”
林笑了,說:“行吧,我先去洗澡。”
林今天下午才過來,還沒來得及洗澡換服,想著先去臥室洗個澡。但他又不放心梁煙,三分鐘沖完,出來套了T恤和短就回了廚房。
等他到了廚房,就發現灶臺上擺著兩個西紅柿、一個西藍花,兩個蛋,一包蝦仁,一塊,一捆小蔥。
梁煙站在灶臺前,像是在想先從哪里開始。
林抄兜倚在門邊,嗤地笑出聲,“你在干嘛?賣菜?”
梁煙煩死林了,又忍不住笑,抬起頭來,“你好煩,吵死了。”
林就盯著看,角勾著的笑意怎麼也下不去。他真不知道梁煙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好在梁煙磨蹭了一會兒,總算知道先打蛋。
拿出一個碗,把蛋在碗沿上敲了下,沒敲碎,又用了一點力,這下碎了,但是把蛋殼也敲碎了,有些細碎的蛋殼進了蛋里,低低地唔了一聲,林差點笑出聲,但他還記得要給梁煙留面子,于是努力忍住。
梁煙側頭看林,見林努力憋笑,本來就不好意思,這會兒自己也沒忍住笑了。走過去,把林推出廚房,“出去出去,都是你在這里打擾我,我不你不準進來。”
林沒奈何地被推出廚房,忍著笑,“那今晚幾點開飯啊姐姐?”
“開不了,死你。”梁煙把林推到沙發上,剛想起回廚房,就被林摟著腰帶回去,兩人一起跌到沙發上,林按住后頸,微一抬頭就吻住。
梁煙唔了一聲,下一秒就被林的吻吞沒了。
梁煙是到最近才意識到,其實林第一次接吻的技也不算好,他如今才是駕輕就,甚至已經清楚喜歡什麼樣的接吻方式。
兩人吻了一會兒,分開時,梁煙笑著問林,“吻姐姐的覺怎麼樣?”
林說:“什麼姐姐不姐姐,誰是姐姐。”
梁煙笑,捧住林的臉,哄他,“再一聲姐姐嘛,我喜歡聽你姐姐。”
“不。”林拒絕,催,“快去做飯。”
梁煙不死心,“姐姐。”
“梁煙。”
梁煙嘖了一聲,捧著林的臉,低頭在他上親了一口,“你真是不可。”
親完才起去廚房做飯了。
林在梁煙走后才坐起,他過手機看消息,但上殘留著的梁煙的香味和溫度讓他止不住笑意。
正好看到徐知南發信息給他:聽說班長哭了。
林莫名:關我什麼事。
徐知南:人家是因為你。好歹同窗幾年,以后說不定都在一個圈子里,你好歹發條信息安人家一下啊。
林真的莫名其妙,回他:我瘋了嗎?關我什麼事。
徐知南:你這人怎麼這麼無,人家暗你三年,你眼里就梁煙一個人是吧?
林:我眼里有第二個人才有問題,你腦子有坑,別再回我。
林退了微信,將手機丟到茶幾上,起去廚房看梁煙。
結果他剛推門進去就看到梁煙飛快把左手藏到后,看向他,“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讓你在外面等嗎?”
林臉都沉下去了,他直接走向梁煙,把左手拉起來,“讓我看看。”
梁煙下意識要把手回去,被林沉著臉看了一眼,只好不再,說:“這個西紅柿有點……”
林看到梁煙左手食指的刀口,眉頭擰得的,問:“家里有創口嗎?”
“有。在我書房里。”削鉛筆的時候會用到工刀,偶爾會割到手指,所以備了創口在家里。
林轉就出了廚房,直接去書房找創口。
因為書房是梁煙工作的地方,不喜歡別人進去,所以林一次也沒進去過。
里面畫架料放得,林怕給弄了,找創口的時候都盡量沒有到。好在創口就放在窗臺的一個小盒子里,林過去拿了就走。
轉的時候,手不小心帶到桌角的一個畫冊,掉到地上。
他彎去撿,然而手到畫冊才發現畫紙上畫的人是他,如果沒有記錯,那應該是在江城的時候,有一次他和徐知南他們打球,站在遠用相機拍了他一張照片。
他那時覺得梁煙危險,不想跟走太近,怕自己會淪陷,所以走過去問要了相機,一言不發把照片刪了。
他沒有想到居然把那張照片畫了出來,是他跳起來投籃的畫面,因為畫得太像,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林在看到這幅畫的瞬間,只覺得心跳都快了起來。
他下意識往后翻,后面還有一張在客棧大廳,他幫修手機時的畫面。再往后,幾乎一整本畫冊都是他,有他們在一起之前的,也有他們在一起之后的。
最新的一張停留在昨晚,他洗完澡穿著T恤和短,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電腦敲論文的畫面。
林把整本畫冊翻完,只覺得不僅心跳加快,連耳都紅了。
這個時候,梁煙因為半天沒等到林回來,就過來書房看,結果看到林在看的畫冊。
林抬頭看到梁煙,沒忍住笑了,他拿著畫冊走到梁煙面前,眼里喜悅的笑意藏都不藏不住,他看著梁煙,低低問了一句,“這麼喜歡我啊?”
連聲音都藏不住他此刻喜悅的心。
梁煙卻愣了下,低頭看了眼林手里拿著的畫冊,是最近畫的那本。
實際上,是因為最近畫什麼都沒有靈,只有畫林的時候才能投,所以畫了很多。
可是看著林眼里的喜悅,話到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林真是說不出的高興,他拉起梁煙的手,幫創口,“早知道你這麼喜歡我,我應該早點跟你在一起。我剛開始以為你只想睡我。”
梁煙只覺得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看著林,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這天晚上,梁煙仍然和林一起睡。
只是夜里熄燈以后,林忽然靠過來,在黑暗中吻。梁煙被吻得渾發,能覺到林上的熱度。
后來林啞聲問,“梁煙,我可以嗎?我會負責的。”
梁煙那個時候理智丟掉了一半,怎麼可能拒絕得了林,也沒有理由拒絕。
抬起手回抱住了林,很輕地嗯了一聲。
那晚其實一切都很好,只是在結束以后,梁煙遲遲沒有睡著。看著林睡的臉,心里某個地方涌上很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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