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蔚說道:“侯夫人震驚,說明并不知。石世子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或許,侯夫人心里早有心怡的兒媳婦人選。
咱們這樣冒失的找上門去,讓人家心不甘不愿的認下這門親事,人家會怎麼想?
將心比心,假如有人拿著一份婚約上門來,要兄長娶他家孫為妻。祖母做何想?”
錢老夫人語塞,“這……”
確實沒想這些,只想著,只要自己的孫嫁進威遠侯府,后半生就無憂了。
寧蔚握著錢老夫人的手,溫言道:“祖母,蔚兒知道,像侯府這樣的人家,最是守信。
祖母手里拿著老侯爺與祖父定下的婚約,他們縱是心有不甘,也得認下這門親事。只是,這樣一來,蔚兒嫁進侯府,就永遠抬不起頭了。”
寧蔚是錢老夫人一手帶大的,在錢老夫人眼里,自家孩子就是最好的。
誰也不能說寧蔚不好,寧蔚自己也不行。
錢老夫人沉著臉,正道:“蔚姐兒,你不能妄自菲薄。咱們除了門第低點,其他的,你哪里不好了?你生得花容月貌,冰雪聰明,子沉穩,敬老尊老,做起事來,有條有理,落落大方。你哪里配不上石世子了?”
在對待寧蔚上,寧宇與錢老夫人觀點一致,自家妹子是天下最好的姑娘。附和道:“阿蔚,祖母說得有道理,你一點也不比別家姑娘差,你千萬別多想。
況且,世子爺也不是那種人傲慢不遜之人,他一旦認下這門親事,便會一心一意待你。”
寧蔚搖搖頭,說道:“兄長,不是石世子的原因。是我的原因,若是這樣嫁過去,蔚兒心里過不了那道坎,蔚兒覺得低人一等。”
世俗的眼像刀子一樣讓人心寒,經歷過一世,寧蔚再不想再經歷一回。
錢老夫人松開寧蔚的人,抬手捋了捋寧蔚頭發,嘆口氣道:“唉,你呀,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你這子,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寧蔚撒道:“祖母,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要我一輩子平安順遂。”
錢老夫人再嘆一口氣,說道:“我之所以答應你,是想著你嫁進侯府,在豪門,別人不敢再欺你,自然就平安順遂了。”
寧蔚明白祖母的苦心,堅持說道:“祖母,蔚兒的親事,想自己做主。”
錢老夫人看著寧蔚,半晌后,說道:“蔚姐兒,你要知道,有些事,若是錯過,便沒有回頭的機會。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
寧蔚用臉蹭了蹭錢老夫人的手,輕聲說道:“謝謝祖母,蔚兒明白。”
寧宇深知石景揚的人品,妹妹若嫁給石景揚,那真是尋到了好歸宿。
“阿蔚,你先別急著拒絕,再好生想想。好嗎?侯府雖是門第高些,侯夫人與世子都是極好相的人。他們或許并不會因為咱們家門第低些就看不起你。”
錢老夫人點點頭,低落下去的人又神起來,點頭道:“就是呀,蔚姐兒,你再想想。好嗎?這樣的人家錯過了,真的好可惜。”
對威遠侯府諸人的了解,寧蔚不比祖母與兄長,不是侯府的人不好,是欠侯府人太多……
“蔚姐兒,你想什麼呢?”寧宇見寧蔚發愣,出聲道。
寧蔚回過神來,笑笑說道:“沒什麼,祖母,兄長,咱們家的況,咱們心里有數。祖父當年只是鴻臚寺的一名小吏,父親走到今日,憑的是什麼?”
寧蔚的話,讓寧宇陷沉思。
祖父寧東旭在鴻臚寺幾十年,一直只是名鳴贊,從九品而已。與勛貴的威遠侯府差著十萬八千里,平時,兩人怕是面都見不著,兩府怎就有了婚約?
寧宇轉頭看向錢老夫人,問道:“祖母,咱們家與威遠侯府天差地別,老侯爺為何要與祖父定下婚約?”
錢老夫人想了想,說道:“這事我也不清楚,你祖父臨終前將這紙婚約到我手上,讓我看著辦。我想著蔚姐兒若能嫁進侯府,我就是撒手去了,也能心安了。”
寧宇眉頭微皺,想了想,說道:“這事兒,這婚約,有些不清不楚。也難怪阿蔚心里不踏實。算了吧,依阿蔚的意思,的親事由作主。”
錢老夫人看向寧宇,“威遠侯府是戶好人家,真不考慮了?”
寧宇看向寧蔚,問道:“阿蔚,你是怎麼想的?說給我們聽聽。”
寧蔚見兄長的話鋒轉了,心里松了口氣。直言道:“咱們家的況,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個家里,蔚兒與兄長,唯一的依靠是祖母。至于父親,眼里心里都沒有蔚兒與兄長。”
錢老夫人想為兒子狡辯兩句,面對懂事的孫子孫,那些飾的話又說不出口,只能微微嘆氣。
寧蔚聽到錢老夫人的嘆息聲,“祖母別難過,蔚兒只是陳述實,沒有抱怨父親的意思。蔚兒與兄長是祖母一手帶大的,咱們兄妹激祖母的養育之恩。”
錢老夫人說道:“懂事的孩子,這個家虧欠你們了。”
寧蔚搖搖頭,說道:“祖母別這麼說,祖母給蔚兒的關一點也不,蔚兒有祖母非常知足。”
寧蔚說道這里,停頓一下,接著轉正題:“婚姻之事,講究門當戶對,蔚兒不想去攀附權貴。
蔚兒雖到了議親的年紀,但不想匆匆忙忙將自己嫁出去,蔚兒想緩兩年。
一來,兄長來年就下場參加科考,此時該全心備考,不宜為蔚兒親事分心。
二來,我也想好好跟著祖母學習如何打理庶務。至于蔚兒的親事,蔚兒想尋門門當戶對的人家。”
寧宇覺得寧蔚說得有理,看向錢老夫人道:“祖母,阿蔚今年才十五,就是晚兩年,也才十七,京中十七八才出嫁的小姐也是有的。
宇兒不想阿蔚卑微的活著,咱們就順阿蔚的意,晚兩年再議此事。
正好,等宇兒下場考取了功名,看看同科中有無合適的人?若是有,到時給阿蔚尋戶門當戶對的人家。祖母看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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