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還請慎言。”平侯毫不躲避地與陳仁泰直視,淡淡地說道,“一件事歸一件事,本侯此行來南疆是爲百越之事而來,鎮南王父子奉旨討伐百越,不知何錯之有?!”
陳仁泰被噎了一口,一時無法反駁。他其實是想先發制人地住平侯的氣焰,趁機打探鎮南王府和南疆如今的況,卻沒想到被平侯這老狐貍輕而易舉地四兩撥千金給避過了。
陳仁泰咬了咬牙,又道:“侯爺此言差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上首的三公主起初還耐著子聽這二人說著,卻見這兩人來來去去不過是在打太極,於是不耐煩地打斷了陳仁泰,斷然道:“無論如何,鎮南王父子反心一目瞭然,若非他們見死不救,三駙馬又怎麼會死在南疆?!”
三公主越說越是生氣,一想到父皇下了聖旨讓南宮玥和世孫去王都,可是對自己堂堂公主卻隻字不提,就覺得害怕,真怕自己會被父皇永遠“忘”在駱越城裡。
“一定是鎮南王父子故意對父皇的旨意奉違,他們想要佔地爲王,想要謀反!”三公主說到後來幾乎是咬牙切齒。
平侯垂眸不語,比起三公主和陳仁泰,他知道得太多了,而經過昨日酒宴上的這一鬧,他又知道了更多。
鎮南王府是要佔地爲王,但是幕後策劃的人卻不是鎮南王,而是蕭奕和……語白!
不過這些話,恐怕就算自己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信吧?
平侯輕蔑地瞟了陳仁泰一眼,這陳仁泰既無識人之明,又如此短視,皇上這一次真是所託非人啊。
這時,陳仁泰正好朝平侯看來,被對方這輕蔑的一眼氣得差點沒跳了起來。他勉強抑著怒火,冷聲問道:“侯爺,敢問如今百越戰事如何了?”既然平侯說他是爲了百越而來,那自己就與他說說百越好了!
平侯慢悠悠地拿起茶盅,輕啜了一個口熱茶,方纔道:“陳大人是武將,自該明白軍機要事怎可隨意泄?!此事本侯自然會直接回稟皇上。”
言下之意就是說陳仁泰逾越了。
他毫不掩飾角的嘲諷,區區一個千衛營的指揮使也敢對他這二品君侯頤指氣使起來,還真是不自量力!
還有三公主……
平侯飛快地瞥了三公主一眼,這位三公主驕縱任,還不自量力,還真是一個麻煩!
想著,平侯微微瞇眼,眸晦暗不明地跳著。
陳仁泰眸中閃過一抹惱怒,正再言,守在外面的一個宮進來了,屈膝稟道:“三公主殿下,喬大夫人來求見殿下。”
陳仁泰並不認識喬大夫人,揚了揚眉,問道:“三公主殿下,不知道這位喬大夫人是……”
“是鎮南王的長姐。”三公主抿了抿道,語氣很是輕慢。這個喬大夫人說是鎮南王的長姐,實際上在王府一點影響力也沒有,只會任由世子妃南宮玥辱二人。……偏偏在南疆,自己實在沒有說的上話的人。
而陳仁泰卻是心中一喜,難道是鎮南王派他的長姐來的?
陳仁泰無視三公主不太好看的臉,急忙道:“還不趕請客人進來!”
不一會兒,穿一件醬紫遍地散繡金銀暗花褙子的喬大夫人就快步來了,一見這房間裡多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立刻就猜出了此人應該就是此次來送聖旨的天使。
喬大夫人趕忙給三人行了禮,然後就客氣地對著陳仁泰致歉道:“陳大人,昨日酒宴上的事,妾已經聽說了,所以特意來給陳大人道個歉。”又福了福道,“妾那侄兒從小驕橫無禮,做事無法無天,是個混世魔王。大人還請息怒,王爺一定會親自押世子來向大人賠罪。”
聞言,陳仁泰心裡長舒一口氣,心道:果然,鎮南王自己拉不下臉,所以才讓這喬大夫人來替他說項。他就說,鎮南王府怎麼敢這麼大膽子抗旨不遵!
陳仁泰清了清嗓子,端著架子道:“喬大夫人,本並非‘蠻不講理’之人,只要王爺和世子爺及時悔悟,本也會不計前嫌。”
平侯卻是暗自冷笑,可惜啊,那蕭世子卻是一個蠻不講理之人!
平侯可以確信喬大夫人絕對是揹著蕭奕來此的。以蕭奕在南疆的勢力,喬大夫人來驛站的事恐怕是瞞不過他……那麼……
下一瞬,外面的走廊上傳來凌的腳步聲,一個穿鎧甲的士兵急匆匆地來了,面焦急惶恐。
陳仁泰一看就是面一沉,這個士兵是他的親兵,跟隨他多年出生死,絕非一驚一乍的人。
“陳大人,”那士兵滿頭大汗地稟道:“陳大人,不好了,驛站被南疆軍的人包圍了!”
彷彿是砸下了一顆炸彈般,屋子裡一片死寂,四人瞬間皆是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四人卻是心思各異。
“啪啦——”
陳仁泰霍地站起來,不小心撞到了後的圈椅,難以置信地想道:鎮南王他怎麼敢?!
連喬大夫人也幾乎要以爲自己的弟弟是不是瘋了,臉刷白。
短暫的震驚後,大概也唯有平侯心裡涌上一種古怪的覺:
終於來了!蕭奕他終於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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