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的糾纏讓沈威心生厭惡,前幾日沈家便就知道了沈芝已然是找到了沈府門口。而在這之前,唐府曾經派人來沈府讓他們接走沈芝,但彼時父親擔憂沈芝的歸來會連累到沈威的前途,便就拒絕了。
那次之後,就沒了沈芝的消息。沈家原本鬆了口氣,可卻沒料到竟自己出現在了沈府門口。
這幾日沈郭清一直避著沈芝,就是爲了不見一面,但沈威剛剛得了聖上的賞賜,心正好,一時忘記了這事,便與沈芝撞上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羣中見過沈家的卻是有大半,如今見這兩人糾纏在一起,皆是指指點點起來。沈威被這嘈雜聲說的很是心煩,一時心急,便急忙用力踢開沈芝,忙不迭的奔進府裡,又對著門房大聲道:“你到底做什麼的?這樣一個瘋婆子還讓在門口乾什麼,嫌丟臉不夠大的嗎?”
門房被沈威呵斥的有些急了,便也顧忌不上什麼,抓起沈芝便狠聲道:“快些滾開!這裡是你撒潑的地方嗎?”
門房的手勁十分大,即便是沈芝已經做了段時間的活可還是被他拽的生疼。門房惡狠狠的將丟到一邊,又吩咐幾人盯著不許靠近。沈芝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沈威逃一般的躥了進去,竟是連看也沒看自己一眼,這才明白,沈威不是沒有認出,而是,早被沈家拋棄了。
那次的事讓沈芝躺在牀上休息了好幾日才能起,病好之後,便聽說沈威因爲冒名頂替了旁人的功勞,欺君犯上,被齊昭帝發現,直接打死牢,被大理寺審決之後便被斬了。沈家幾日前還是風示人,一夕之間便就跌落塵,莫說是再度崛起,只怕是保住現在的地位都已經不行了。
這消息一傳出,沈芝的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惡意的快,可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再也沒法回去了。
從那之後,沈芝便絕了回去的心
思,只認了命,再不做那癡夢。
一夜夢醒的紅樓后街,瀰漫著前一夜的酒味與脂味,沈芝低垂著頭走到第一家的後門,輕聲敲了敲門,隨即那門便被打開,一婆子出頭來,見是,便皺眉道:“你今日怎麼現在纔來,梅姑娘催了好幾次了,又堆了一大堆服等著洗,你下次再這樣我就讓梅姑娘換個洗婆子,看你還這麼懶。”
沈芝諾諾的應了一聲,道歉道:“今日有點不舒服,不過媽媽放心,這些服我今天都會洗完的,不會耽誤你們的事的。”
那婆子嘖嘖了幾聲,譏諷道:“沒有做小姐的命還生了小姐的心,一點小事就拖拖拉拉,別想著懶隨便洗洗,這些服都是樓裡那些姑娘們要穿的,有幾件還是頂好的雪錦做的,若是不小心弄破了,小心你的命。”
沈芝急忙應了一聲,跟著那婆子走到牆角,將一盆盆的服撿了起來,分好放到布袋裡裝好,便就對那婆子道了幾聲謝,在嫌棄的話語裡走向了下一家。
這樣的事每天早上都要重複好多遍,從這條街頭走到街尾,一次又一次的陪著小心,一遍又不一遍的說著好話,只爲了收起那些骯髒的子前一夜裡穿過的,洗完後再給們送過來,賺取那一點點餬口的錢。
沈芝回到院子裡後,便將自己收回來的服分類放好,便又拖出了破舊的木桶,將一早汲來的水倒了一些進去,便開始洗起來。
整個上午過去,服已經洗掉了一大半。沈芝站起來,乾淨手,從房裡拿出兩個米饅頭啃了起來,又收下昨日晾曬的服,打算送過去。
小院子的門吱啊一聲被人推開,沈芝咬著饅頭正吃力的收著服,聽見這聲音卻是一愣。獨住在這裡已經很長時間了,然而這門卻從沒被人推開過,今日卻突然有人上門,這不得不讓微微有些吃驚,往那看去,想
知道究竟是誰這個時候還會過來。
一個陌生的子,穿著碧的素紗,腰間束著一白纏著流蘇絡子的腰帶,將那一彎細腰襯托的宛如細柳,整個人看上去嫋嫋人,卻又著幾分溫婉。
那子走到院子中間,左右環顧了一週,面上浮出一擔憂,低聲道:“夫人怎的就住在如此的地方?這般雜,怎麼可以住人?未免也太委屈夫人了。”
沈芝卻是一驚,聽這子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在爲自己抱不平。沈芝以前從未見過,心下生出幾分警惕,道:“你又是何人?”
那子走到沈芝面前,對著福了一福,淺淺道:“見過夫人,我是唐大人的遠方侄,名唐柳如,前些日子才搬來唐府居住,現在陪在老太太邊,時常聽提起你,這纔想過來看看夫人。卻不料……”頓了頓,面上生出幾分憐憫,道:“住在這個地位,只怕是不合適。”
沈芝聽說面前這子竟然是唐家的人,面一冷,忍不住冷冷道:“唐家的人?唐家老太太?”冷笑一聲道:“唐家是什麼心思我沈芝會猜不到?只怕是想我滾的越遠越好,最好是別礙著他們的眼。老太太想必是氣我連累了他們家的好名聲,又怎麼可能會提到我?”
沈芝看了看眼前這子,冷笑一聲,繼續道:“看你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倒是比起唐家人來還不遑多讓。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不過不管什麼事,只怕是都打錯主意了。你快走吧,我還要做事,沒空招待你,更不想看見唐家人在我面前晃眼。”
唐柳如似乎早料到了會有如此態度,並不覺得奇怪,依舊是一副擔憂的模樣,道:“夫人你誤會了,可能因爲之前的事,老太太對你是有幾分氣意。可舅父依舊是時常念著你的,常常在面前說夫人的好,老太太看在他的面子上,多也對你消了些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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