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卻是道：“柳如你的意思是？”想了想，又道：“不行不行，雖說衛寧也算是頗有前途，但他目前卻也只是個剛剛站穩腳跟的年輕將軍罷了，與北烏的鎮南王世子卻是沒法比的。”

唐中冷聲道：“母親也知道是北烏的世子了，只怕將來是顧不到唐家的。”

唐老太太嘆了口氣，心知唐中說的沒錯，可也想不出別的，只好作罷。

唐中忽的想到了唐佩清，頓時覺得有些惋惜，卻又惱怒道：“只恨佩清不爭氣，不然的話這個時候我倒是可以考慮將嫁給衛寧，這樣一來想必衛寧也不會拒絕的。”

唐老太太皺眉道：“好端端你又提起做什麼，若不是，我們唐家何至於這樣。”

說著，唐老太太猛的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一旁的唐柳如，細細打量了一番，突然笑道：“其實我們唐家也不只有佩莞一個兒呀。”

唐中似乎是明白了的意思，也轉而注意到了唐柳如上，突然道：“柳如，你進來唐府多久了？”

唐柳如急忙道：“回舅父，柳如來了已經有段時日了。”

唐中微微一頷首，淡淡道：“你父親曾經對我有恩，因此在你父親去世後我才讓你住到了唐府。但你既然進了這個門，就已經是我唐家人了。這段時日以來舅父也看在眼裡，你做事對人都很不錯，想來你父親將你教的很好，若是你願意，舅父想將你嫁給那衛寧，等到以後，有了你這樣一層關係，想來那衛寧也不會拒絕唐家的示好。”

他頓了頓，道：“你可願意？”

唐柳如臉頰微微泛紅，稍稍撇過臉去，帶著些意道：“柳如一直將舅父視爲自己的父親，父親說什麼，柳如自當遵從。只是……”微微低下頭，又朝著唐老太太看了一眼，低聲道：“柳如出生卑微，並不是什麼世家閨秀，也比不得莞姐姐是家大小姐。”

說著，唐柳如頓了一頓，

繼續道：“如今得舅父與老太太看中，但柳如只怕自己份太過卑微，想來那衛將軍那般高高在上，定是看不上我的。”

然而唐中只冷哼一聲，道：“什麼高高在上，他之前不過是我們唐家一個家奴罷了。要不是一時走運當上了將軍，現在還只是府中一個種花的花匠。說起來我也有氣，本以爲那衛寧的奴契還在唐府，誰知道佩莞那丫頭竟一早就將那奴契還給了衛寧，倒是讓我了一次同那衛寧好的機會。”

唐中顯然是因爲這事有些氣惱，語氣都便的有些暴躁起來。

唐老太太急忙安道：“中兒，既然給都給了，就別再提這個了。我看柳如子好，相貌又端莊，除了出哪裡比不上外面的那些大小姐。衛寧本就是柳兒的弟弟，讓說上兩句，就算做不了正妻，只做個側室也是好的。畢竟是聖上信任的將軍，只要衛寧本人喜歡，以後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唐柳如心裡卻猛的一涼，不能否認自己對衛寧有些心思，不然今日也不會主提起這事引得唐中與唐老太太將目注意到了自己上。但之前雖想過自己不是唐家人，唐家未必會多在意，可聽見唐老太太這麼一說，心裡卻是驟然失了下去。

承認自己出低微，但論容貌論資質，卻是沒有一點比不過這些京城中的大小姐的。曾在街上無意中撞見過那些世族小姐，雖隔著一道簾子，可也並不覺得自己差在了哪裡。只不過對方有著錦玉食，而自己只能寄居人下。

就像唐家的大小姐唐佩莞，唐柳如倒是有幾分敬佩能在宮裡混的風生水起，但換做是自己，未必會比差，自己差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已。一個會做脂的母親，與一個在太子府做的父親。然而只是差這麼一點，唐佩莞卻能正大明的同鎮南王世子一起，而自己，就連嫁給一個寒門出的將軍也都只能做個妾室。

如今好容易說了唐老太太他們，

哄的他們有心將自己嫁給衛寧。唐柳如本以爲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卻沒想到他們竟是打算將自己嫁做衛寧的妾室。

唐柳如知道以自己的份是很難配得上衛寧如今的地位，但唐老太太竟想也不想就這般說。唐老太太的話聽著雖好聽，可唐柳如自己知道，從一個妾室升爲正室，有多難。自己沒有像沈家那樣的孃家幫襯，唐家還指去維繫與衛寧的關係，也是指不到的，最終怕是也只能在妾室的位置上待一輩子。

唐老太太見一直不說話，不有些疑道：“柳如？你怎麼想？”

唐柳如頓時回過神來，定了一定神，怯道：“老太太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唐老太太呵呵一笑，轉向唐中道：“那柳如都同意了，中兒你就找個機會同衛寧提一提吧。”

唐中道：“我先去跟柳兒提一提，柳兒是他親姐姐，讓柳兒與他先說一下，然後我再提。想來這樣應該沒問題。”

唐老太太道：“這樣也算是穩妥。”

轉向唐柳如道：“柳如，你這幾天就先準備下，若是有了合適時機讓你再與衛將軍見上一面。對了，如果我沒記錯，如兒你應該是見過衛將軍的吧。”

唐柳如微微一怔，道：“見過的，之前一起去相國寺的時候，是衛將軍陪著我們一起的，老太太你忘記了？”

唐老太太嗯了一聲，道：“自當是記得，想來那衛將軍長的也是俊朗出衆，又是大齊的將軍，與柳如站到一起，也算是配的。”

唐中應了一聲，想必是因爲解決了心頭大難，心裡也輕鬆了許多，站起來道：“那就這樣吧。兒子先回去了，晚上去柳兒那邊的時候我會同他提起的。”

說罷，他又轉向唐柳如道：“這些日子好好準備下，如有需要，我會讓人來喚你。”

唐柳如急忙應了聲，唐中這才同唐老太太點點頭，轉便離開了壽寧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