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佩莞心複雜的看著這一切,並非是毫無覺的,說起來唐佩照的死雖然可以說是他自己選擇的,可不能否認的是背後有著唐佩莞很大一部分因素。
如今對著唐佩照的,卻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有些抑的看著他不發一言。唐家其他人也陸續趕了過來,唐老太太不了這刺激又昏了過去。唐中卻只是冷冷的看了院子裡一眼,囑咐了沈芝幾句就走了,像是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唐佩照一眼。
所有人當中,只有胡玫一個人呆呆的跪在了旁,整個人彷彿丟了魂一般毫無生氣,默默的流著淚,死死的盯著蓋著白布的,彷彿下一秒躺著的那人就會活過來一樣。
沈芝不知道是真心還是故意做出了一副姿態,眼眶也紅紅的,看著像是大哭了一場。一邊吩咐著下人們徹底的清理唐佩照的房間,一邊又不停的拭著眼角。衆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勸了一番才各自離去。
按照大齊的民俗,一般家裡死了人是需要在家擺上七天才送出去的,可因爲唐佩照得病的原因,死後他的腥臭味竟愈加濃烈起來,甚至不用靠近那院子,遠在花園就能聞到那噁心的味道。
唐中早早吩咐人將唐佩照擡去了義莊,唐佩照是戴罪之,又染重疾,他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但未免顯得有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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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唐佩莞約了李琴去花園散心,沒走幾步,就見到一丫鬟正在一拐角埋著什麼。唐佩莞與李琴對視一眼,走了上去。
那丫鬟慌慌張張的埋完了東西,正要轉離開,卻被突然出現的唐佩莞與李琴嚇了一跳。面一白,連連後退幾步,直接站到了埋好的那一堆東西上,向著兩人行了個禮道:“大小姐,四姨娘。”
唐佩莞應了一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小丫鬟顯然有些張,嚥了咽口水,回道:“我正要去廚房拿些東西,正好路過這裡看見這花開著好看就過來看看。”
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唐佩莞,顯然是有些心虛。唐佩莞卻沒揭穿,淡淡道:“那你先下去吧。”
那丫鬟忙不迭的點了頭,急急的跑走了。
李琴淡淡一笑,故意道:“看著像沈芝那邊的人。”
唐佩莞見認出了那丫鬟,答道:“確實是母親那的,不過看那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李琴幾步走上前去,用腳踢開了那丫鬟之前埋的東西,隨便撥弄了幾下,一堆帶著淡淡藥味的藥渣子了出來。
李琴漫不經心的看了幾眼,復又站起來道:“原來只是喝完的藥,至於埋的這樣蔽嗎?”
看了看唐佩莞道:“不如我們前去看看吧,這沒什麼好看的。”
唐佩莞卻止住了腳步,微微一蹙眉,蹲下去湊近那堆藥渣,竟也不嫌髒的手去撥弄了兩下。
李琴看這幅樣子,問道:“怎麼,可是發現了什麼。”
唐佩莞皺眉,似乎有些疑,語氣明顯有些不肯定:“好像是照兒之前喝的那些藥。”仔細的看了看,過了半響,竟直接從那堆藥渣裡出了一小塊,放到了手掌心湊近鼻子聞了起來。
李琴知道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沒再說話打擾,只站一邊耐心的等著。
沒過多久,唐佩莞就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見沒什麼人,就低聲對李琴道:“這藥有問題。”
李琴一愣,繼而臉一變。不知道唐佩莞看出了什麼,可唐佩莞之前說這藥是唐佩照吃剩下的,現在又說它有問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李琴忙將拉到了較爲蔽的一,低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唐佩莞點點頭,指著那堆藥渣道:“那裡面有昂天蓮,它雖很常見,但卻很用在治病上。它唯一的效用就是用來抑制花柳病的病癥,雖效果不是很好,但聊勝於無。因此我一看到它就知道那堆藥渣是給佩照用過的。”
李琴低聲道:“那你怎麼知道這些藥有問題?”
唐佩莞看了看,似乎有些猶豫,可還是擡起了手放到面前道:“你看這個。”
李琴小心的聞了聞,只覺得一淡淡的藥香撲鼻子,除此之外並沒覺得不妥。李琴皺了皺眉,道:“我又不識得藥材,你給我看有什麼用。”
唐佩莞收回右手,淡淡道:“這藥材名木須,也是一昧藥材。只是人們常常把它與另一昧藥材相混,那就是當歸。”
唐佩莞頓了頓,繼續道:“當歸溫,最適合那種虛弱的病人補養。但木須則極熱,只適用於大寒的人用。”
李琴愣了一愣,結結道:“我記得大爺那病……”
“是,”唐佩莞肯定道:“他的病會導致熱,適宜用當歸進補,但若用了這木須,”將手裡的藥材捻起晃了一晃,“就是自尋死路了。我想,大夫不會不知道,因此開給佩照的藥方上應該是當歸,而不是這個木須。”
兩人的臉都很是難看,顯然是被這真相驚住了。過了半響,李琴低聲道:“那,爲什麼會變這個?難道是有人故意……”
沒再說下去,可話裡的意思不用說也明白。唐佩莞心知應該不是這樣,木須與當歸的區別,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幾乎可以確定沈芝換掉藥材中當歸的目的,原因再簡單不過了,當歸價貴,一兩藥材就需要五兩銀子,而木須相對而已則便宜多了,一兩才幾個銅板。
唐佩莞沒有接話,並不想將這原因說出來,只因爲後還站著一個人,一個從一開始就躲在了那後面聽完了全部的對話。
唐佩莞對李琴使了個眼,兩人將那堆藥渣蓋好後就匆匆離開了。
在們走後,滿臉淚痕的胡玫緩緩走了出來。站到那堆藥渣前,將那些殘餘的藥渣挖了起來。胡玫抖著雙手,掏出一方帕子,將那藥渣包好,又看了看四周,急急忙忙的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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