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一說公主殿下，歸寧就蔫了。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麼跟傅博遠夫婦打道，”景陌將頭探向歸寧，小聲說道：“那你日后坐在玄武帝宮的金鑾大殿之上，你如何面對群臣？我命人將傅博遠夫婦帶來，你安吳氏，原諒傅博遠，許諾他高厚祿，并且與他追憶一下你們昔日的兄弟之。”

　歸寧目有點怯怯的看著景陌。

　“你不想當這個皇帝也可以，”景陌道：“但現在這個時候你不可以拖我們大家的后，等莫問死了，你可以繼續畫你的畫，寫你的文章，你們歸氏皇族不是只有你一人活著，到時候，你要將大好的江山送與誰，與我無關，與我們大家都無關。”

　歸寧被景陌說得低了頭。

　景陌手一挑歸寧的下，強迫歸五皇子抬起頭來看著他，道：“莫問不死，那我們大家就都會死，不愿意，你也必須給我撐過這段時日。你們玄武的大軍若是站在莫問那一邊，你想想后果，寄山水之人不會是惡人，你想想你們玄武的將士。”

　歸寧目閃躲了一下，跟景陌道：“他們跟莫問作對，一樣也會死。”

　“為了莫問而死，你就不怕他們死后永不超生？”景陌問歸寧道：“你覺得一樣都是死，所以毫無區別嗎？”

　歸寧被景陌說得啞口無言了。

　“你方才說奉天不錯，”景陌繼續拿言語剮歸寧的心：“如果奉天沒有了呢？”

　歸寧張了張，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我去讓人把傅博遠夫婦帶過來，”景陌站起了。

　歸寧看著景陌往屋外走，突然問了景陌一句：“你把我當廢看？”

　景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歸寧一眼，道：“你覺得你是什麼？我現在要的不是一個畫師。”

　“我……”

　“做一個被公主護在羽翼之下的人？”景陌這會兒本不想聽歸寧說話，語速有些快地道：“要公主為你報仇嗎？你是的什麼人？”

　景陌走出了這間起居室。

　歸寧坐在屋中，聽景陌在門外吩咐人去帶傅博遠夫婦過來，手握拳頭了，仍然還是在微微發。

　景陌站在暖閣的庭院里搖頭一嘆，歸寧天不喜與人爭斗，將拖住玄武大軍的希，放在這個人的上，景陌覺得，這是他們的肋。

　賢宗帶著顧星朗走進蘇家兄弟所在的偏殿，原本坐著的蘇昭看見這二位進殿，忙就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坐在椅上的蘇易，也雙手撐著椅的扶手，要將坐直一些。

　“不必多禮了，”賢宗沖蘇昭和蘇易擺了擺手。

　雖然賢宗說不必多禮，蘇易和蘇昭還是沖賢宗行了禮。

　顧星朗看看床榻，蘇亙兄弟三人這會兒已經睡了。

　“公主給他們用了藥后，我二弟他們覺好點了，”蘇易跟賢宗道。

　賢宗坐了下來，笑道：“那丫頭說話瘋癲，不過在救人這事上，還是能指一二的。”

　“蘇二哥他們看起來，比一開始氣好了一些，”顧星朗雖然沒看出來蘇亙三人有什麼好轉，但還是揀著好聽的話說了幾句。

　蘇昭問：“一葉招了嗎？”

　“招了，”顧星朗點頭道：“我給他下了蠱。”

　蘇昭一挑眉頭。

　賢宗哼哼了一聲。

　蘇昭說：“下蠱之后一葉就全招了？”

　“他在慎刑司畫永生寺后山的地形圖，”顧星朗說：“蘇伯父就被莫問關在后山，后山的十七。”

　蘇易和蘇昭聽了顧星朗這話，呼吸都是一滯，心中剌痛，但沒有流出激的緒來。

　賢宗勸兄弟倆道：“會有團聚的那一天的。”

　蘇昭勉強一笑，說：“借世叔吉言。”

　蘇易看著顧星朗，突然道：“星朗，你的臉很差，是不適嗎？”

　這對賢宗來說，完全就是嗑睡了有人給送了一個枕頭，他正愁怎麼往外傳顧星朗放了蠱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呢，刻意去說，景陌那幫人哪個會信？

　蘇昭打量顧星朗，顧星朗白，只要氣不紅潤，那要說蒼白也說得過去。

　“星朗？”蘇易喊顧星朗。

　顧星朗說了句：“有點。”

　“呵，”賢宗冷笑了一聲道：“有點就不用看太醫了。”

　蘇昭關心道：“太醫怎麼說？”

　顧星朗搖頭道：“沒什麼。”

　“以后放蠱，”賢宗看著顧星朗嘆氣道：“對不好的事，你常做不是害自己？”

　“聽太醫的話，”蘇易跟顧星朗說：“就是去了永生寺，如非必要，你不要放出蠱蟲。跟公主還有大半生要過，星朗你要惜自己的。”

　顧星朗低低地“嗯”了一聲。

　賢宗說：“顧小三，你腳下有錢嗎？”

　顧星朗被賢宗說得抬起了頭。

　蘇易見顧星朗抬頭了，沖顧星朗使了一個眼。

　顧星朗剎時間就懂了，這位蘇大哥跟他老丈人顧慮著同樣一件事，蘇易這純粹是為了他著想。

　蘇昭看看自己的大哥，又看看顧星朗，心如明鏡了，青龍新君便道：“聽我大哥的話，不會有錯的。星朗，你不惜自己，小心我去公主那里告狀。”

　蘇昭這句玩笑說得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有書房的總管太監這時來報：“圣上，史臺的幾位大人上了折子。”

　“拿進來，”賢宗道。

　有暗衛現，將幾本奏折拿進了偏殿。

　賢宗翻開幾本奏折看了看，隨手就塞旁香爐的爐里去了。

　顧星朗說：“圣上這是？”

　賢宗說：“參你的，要朕徹查稱徐氏之死。”

　殿中剛剛好一點的氣氛，頓時又低沉了下來。

　“這些史的作倒是很快，”蘇昭小聲道。

　“里面有永生寺的人，”賢宗半閉了眼，道：“這個混帳帶著幾個蠢貨來朕了。”

　暗衛在賢宗的示意下，沖門外問道：“這幾個史現在何？”

　總管太監回話道：“幾位大人在宮門外候旨。”

　“顧家一個宅婦人死了，關他們何事？”賢宗發火道：“管天管地，他們還管上顧家宅了？讓他們滾，混帳東西！”

　“奴才領旨，”總管太監忙就跑去宮門傳旨了。

　“無事，”賢宗拍一下顧星朗的手背，道：“該護著你的地方，朕會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