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跟這貨一般見識，”賢宗安頭頂要冒煙的老道，說：“什麼都不懂。”

　玉小小原本不服氣，要為自己說幾句，結果一想，對算命這個行當，的確是什麼也不懂，認清了這個事實后，公主殿下閉了。

　想著自己打不過公主這個小怪，老道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顧星諾問老道：“道長，你準備怎麼做？”

　老道說：“改命。”

　命要怎麼改，賢宗也不問了，扭頭看向了顧家兄弟，說：“那你們去準備吧，記住，演就要演得跟真事一樣。”

　顧家三兄弟領旨。

　玉小小問顧星言：“二哥，你也要演嗎？”

　顧二說：“嗯，我得演從軍中飛奔回府的戲。”

　賢宗說：“顧小二，你哭不出來，就把眼睛給朕紅了，要想著你娘死了。”

　顧二……，這話聽著真鬧心。

　景陌就跟玉小小說：“公主，你跟我回得意酒莊。”

　玉小小說：“這還有我的事？”

　“我們得讓地靈看見，”景陌低聲道：“星朗出事，而你在得意酒莊。”

　雖然知道是在演戲，但玉小小想想這事，就覺糟心。

　大當家這時跑到了屋外，稟報道：“圣上，王風擎到了府門外。”

　賢宗拍一下顧星朗的肩頭，溫言道：“只是演戲。”

　顧星朗低頭道：“臣明白。”

　又重重地拍一下婿的肩膀，賢宗邁步出了屋門。

　玉小小臨走前，跟老道說：“你一定要功啊！”

　老道說：“不功，公主你就要了貧道的命好了。”

　玉小小看著老道認真道：“道長，你的話我會當真的。”

　老道一噎，看來這事他要沒辦，這個小怪還真能要了他的命。

　“走吧，”景陌小聲催玉小小道，這個戲要演就得在大早上的演，不然徐氏夫人死在顧府，顧府那麼多的下人，太晚發現尸，這個怎麼也說不過去。

　玉小小拉一下顧星朗的手，說：“我中午就回來，我們一起吃飯。”

　顧星朗點一下頭，笑了一下，說：“好。”

　玉小小掂腳在顧星朗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才跟著景陌走了。

　顧星朗一下被玉小小親到的臉，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老道捻著小胡子，覺得自己也不用太過擔心顧星朗年經不住事了，為了玲瓏公主，駙馬爺也許什麼事都能承。

　“一切就拜托道長了，”玉小小走了后，顧星朗沖老道抱拳一禮。

　老道忙避開了顧星朗的這個禮，擺手道：“駙馬爺跟貧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駙馬爺放心，有貧道在，地靈做不了妖。”

　門外這時傳來了王嬤嬤的聲音。

　“進來，”顧星朗應聲。

　王嬤嬤走進屋，看一眼老道，沖顧星朗半蹲行了一禮，道：“駙馬爺，大爺命奴婢過來。”

　顧星朗說：“嬤嬤幫著道長一些。”

　“是，”王嬤嬤又是半蹲一禮。

　顧星朗回頭看一眼山水屏風，便快步離開了這間屋。

　屋里就剩下王嬤嬤和老道兩個人了，王嬤嬤才問老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和著這位什麼都還不知道，老道沖王嬤嬤擺了擺，說了句：“說來話長。”

　賢宗走出了地道，站在主人家早已離開的宅院里，看看自己的閨，又看看顧星朗，說了句：“要小心。”

　玉小小撇一下，的戲份沒有一點挑戰，要小心什麼？

　顧星朗領旨道：“臣遵旨。”

　賢宗想了想，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話要說了，便一揮手，道：“諸位都小心行事吧，朕希一切順利。”

　一行人就此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老道站在床榻前，在徐氏夫人的邊擺了七個銅錢。

　王嬤嬤不明白老道這是在做什麼，但也沒在這個時候就開口問。

　顧星朗站在宅院的門前，看著玉小小坐著的馬車消失在巷口，再一抬頭，旁院墻上的藤蔓，滴落了不水下來，沾了顧三的肩頭。

　大當家小聲跟顧星朗說：“老二帶著人去找尸去了，找到后，他們就將尸弄碎了送去顧府。駙馬爺，您就在顧府一面，讓人看見就行。”

　顧星朗說：“他們什麼時候會到顧府？”

　大當家說：“到了他們會發響箭，我想快了，城外的荒墳那麼多，隨便挖一就行，我們也不可能讓永生寺的人去驗尸。”

　顧星朗點一下頭。

　大當家打量一眼顧星朗的神，小心翼翼地道：“駙馬爺，一會兒大爺要來鬧，你可千萬記著這是在演戲啊。”

　顧星朗聽了大當家這話，笑了起來。

　顧三笑起來的樣子一向好看，不過卻把大當家嚇到了，正是悲傷無奈的時候，這位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你怕我又發瘋？”顧星朗問。

　“不，不是，”大當家忙就搖頭。

　顧星朗收斂了笑容，低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擔心。”

　大當家說：“是，駙馬爺，我不擔心。”

　才怪啊！大當家上說著不擔心，心里卻在想，他都要擔心死，心把心都碎了！當年做海盜，被李家父子追在屁后頭殺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心過！

　大約兩盞茶的工夫，離顧府不遠的街角，有人放了一只響箭，聲音大，但很短促，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賢宗坐著的馬車這時還沒到宮門口，聽見暗衛跟他說聽見響箭聲了，賢宗在車中閉了雙眼，這事一定要順利才行！

　地靈在無名樓里聽見響箭聲，走到窗前觀，響箭聲已經消失了。

　就在地靈想找人來問問，方才的響箭聲是在哪個方向響起的時候，又一聲響箭聲響起，這一回地靈大師聽清了方位，城西，遠離顧府的地方。

　這天的清晨，奉京城起了薄霧，地靈大師隔著霧氣看自己腳下的奉京城，一陣不安突然就襲上心頭，掐指連算了兩卦，卻仍是一吉一兇。地靈狠狠地敲了一下窗臺，沒辦法再測吉兇，窺天機，莫問還能再用他嗎？

　不，地靈大師站在窗前想，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不能讓莫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