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走,”老伍頭跟顧星諾說。
顧星諾點一下頭,這些老兵就算是想走,去鄉關,上無錢,要怎麼生活?去別的村莊?邊關的良田不多,有哪個村莊會收留外人?離開邊關之地?這幫人老的老,殘的殘,還拖家帶口,怎麼遠行?
管家這時來說熱水已經燒好了。
“去洗一洗,”顧星諾拍一下老伍頭的肩頭,跟幾個老兵溫言道:“換服,吃一餐飽飯,我們明日再說。”
老伍頭說:“大爺……”
“這事我知道了,”顧星諾沖老伍頭擺了擺手,小聲道:“由我來置吧,總之我們顧家不會丟下大家不管,農田嘛,只要肯耕作就會回來,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老伍頭一臉的愧疚,但聽了顧大的話,老兵的心是定了。
“管家,”顧星諾吩咐管家道:“你陪他們下去,好好照顧。”
管家忙應了一聲是。
老伍頭幾個人起,給老爺子,兩位爺行了一禮后,跟著管家走了。
顧星言在老伍頭幾個人走了后,就道:“到底是什麼人派兵去毀我們的莊子的?”
“趙秋明,”顧星諾道:“要不就是想討好趙秋明的人。”
“媽的!”顧星言罵了一聲。
“這事不難查,”顧星諾又靠坐在了坐榻上,手按著肋下被震傷的地方,神有些痛苦。
顧星言忙就道:“大哥你怎麼樣了?”
老爺子急忙道:“老二,你去看看,大夫怎麼還不到。”
顧星言跑出了書房。
老爺子走到了顧星諾的跟前,手一下顧星諾用手按著的地方,問道:“就是這里傷到了?”
顧星諾點一下頭,小聲道:“祖父,家里沒什麼錢了,老伍他們要怎麼安排?”
老爺子坐在了坐榻邊上,嘆氣道:“我那里還有些錢,先拿來給你用。”
家里還有多錢,顧大是有數的,老爺子所說的這筆錢,怕就是他和老太太的棺材本了。
“別這個心了,”老爺子說:“也是時候讓老二管管事了,你說的也對,不能再讓他什麼事都不問了。”
顧星諾苦笑了一聲,說:“祖父,你的錢不能。”
“胡說!”老爺子一瞪眼,“我的錢用藥水煮過了?用了會死人?”
“祖父,”顧星諾提了一口氣,說:“你得帶錢去鄉關,一下子多出了十萬兵馬,還無糧草,這錢你得砸在軍中。”
老爺子沉著臉,沒有說話。
“軍中欠餉,還好辦一些,總歸有發餉的時候,”顧星諾說:“可軍中若是無糧,讓那些兵卒肚子,軍中一定會生,到時候,這又是我顧家的一樁大罪。”
“你的意思是,我得從京城大肆買糧?”老爺子說。
顧星諾說:“沿途買也行,但在京中一定要有多買多,這樣不用我們說,會有言把我們顧府大肆買糧的事上報朝廷的,這樣一來,圣上自己問了,我們再說,就不能算是我們顧家告狀了。”
老爺子把長孫的話想了想,手指點了點顧星諾,說:“你這個心眼啊。”
“心眼再多,我也生不出錢來,”顧星諾還是苦笑,道:“無錢,莊子那里該怎麼辦?算上人和孩子,莊子里也有幾千號人呢。”
顧星言這時帶著大夫走了進來,說:“祖父,大哥,大夫到了。”
老爺子輕拍一下顧星諾的肩膀,小聲道:“我們先看病。”
大夫坐下替顧星諾把脈,臉漸漸就變得凝重起來,顧大這傷不輕。
顧星言就跟老爺子說:“祖父,我回房去一下。”
老爺子說:“什麼事?”
顧二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行了,你去吧,”最后老爺子不耐煩了,沖顧星言把手一揮,放行了。
“大哥我回房一趟就過來,”顧星言跟自家大哥又打了一聲招呼,跑出了書房。
林氏夫人坐在房里做針線,顧旭在娘的懷里已經睡了。
顧星言推門進屋,看著娘就道:“把旭兒抱回房去睡。”
娘忙抱著小顧旭走了。
林氏夫人站起道:“相公,出什麼事了?”
“你還著府里天天出事啊?”顧星言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林氏夫人忙一笑,走到了顧二的跟前,說:“好好好,是妾說錯了話,相公這是怎麼了?”
“咱們的錢呢?”顧星言就說:“一共有多,你一起拿出來給我。”
林氏夫人嚇了一跳,說:“相公突然要錢做什麼?”
顧星言把關莊子被毀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道:“我看大哥那樣就知道,家里沒錢了。”
林氏夫人臉上沒什麼表示,可心里不舒坦了,府里沒錢了,就得拿他們的私房去?
“你還站著干什麼?”顧星言說:“把錢拿出來啊。”
“相公,”林氏夫人說:“府里才挨過抄家沒多久,我們這房能有多錢?”
顧星言把臉一沉,說:“林氏,我不管錢,但我心里有數,家產發還的時候,大哥大嫂就把我們的那份還回來了,我們吃穿用都不用自己花錢,你那錢去哪兒啦?”
林氏夫人說:“相公,這筆錢有是有,可你得去問問大哥,總共才給了我們多啊。”
顧星言一愣,說:“你什麼意思?我大哥還能貪我們的錢不?我大哥就不是那樣的人,你跟我胡說八道!”
林氏夫人忙就道:“妾哪里是這個意思?三弟親,花的可都是你們這兩個哥哥的銀子,祖父和祖母那份,大嫂說不用,就退回去了,至于母親的,大哥大嫂也退回去了。相公,三弟可是尚公主啊,這錢就跟水一樣的出去了,現在相公跟妾要錢,妾會變錢不?”
顧星言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起就在房里翻了起來,里跟林氏說:“沒錢也行,大不了我把我們這房的東西都拉出去買了,總歸能有錢就行。”
“日子不過了?”林氏夫人看顧星言這樣,急了,跟在顧二的后一疊聲地問。
顧星言回,目有些冷地看著林氏夫人,說:“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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